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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1页）

黎翡看了无念一眼，道：&ldo;寄生魔体?它还没那个能耐。&rdo;

&ldo;可一旦融入血脉，制灯的事就难办了。&rdo;苍烛关心起另一个材料，&ldo;谢道长这是怎么了?&rdo;

当着黎翡的面，这就又有礼貌地叫谢道长了。

&ldo;他被蝙蝠咬伤了，伤口沾到了血巢内的毒素。&rdo;黎翡摸了摸他的额头，&ldo;还在发热。&rdo;

苍烛恍然大悟，他心里噼里啪啦地敲算盘，道：&ldo;义母，血巢都没了，谢道长恐怕也没救，但同行一场，就算他变成血妖，我也会想办法先养着他的，让我把他带回酆都吧。&rdo;

&ldo;不行。&rdo;黎翡道。&ldo;他不能离开我身边。……你到底有没有用?对自己人应该大度一些吧?&rdo;

苍烛愣了一下，很快就发觉她是对着自己身侧说的，于是默默往旁边挪了两步，给这个不知名幻觉让地方。

&ldo;他可没有当我是自己人。&rdo;无念道，&ldo;想要知道的话，答应我一个条件。&rdo;

黎翡盯着他看。

而对方却面无波澜，他凑了过去，幻觉的手指穿过她怀里的谢知寒。他只能触碰到黎九如，两人的宿命永远缠绕在一起，就像一团被搅乱了的毛线团，数不清到底谁更爱谁、谁更恨谁，连亏欠和眷恋都难以数清。

无念捧住她的脸，他平淡的视线在与她对视时软化下来，变得格外宁静和温柔。无念雪白的衣袖穿过谢知寒的青衫，但他已经无法去介意，他凑过去碰了碰黎翡的唇，吐息冰冷如霜，夹着一股散不去的梅花香气。

黎翡看着他，问：&ldo;这是你的条件?&rdo;

无念说：&ldo;每天都要。&rdo;

黎翡道：&ldo;我会反悔的。&rdo;

&ldo;那你就反悔好了。&rdo;他说，&ldo;我没觉得很亏。但我会让他知道，也会在他面前提起。谢知寒的脾气跟我不太一样，你应该明白的。&rdo;

&ldo;你把他当障碍了?&rdo;黎翡问。

无念的表情轻微变了变，他微不可查地蹙起眉，似乎有点不喜欢自己被她洞穿心思的时刻。他道：&ldo;没有……他最多，只能算得上是我的遗物。&rdo;

……

谢知寒醒来的时候，正在返程途中。

他记忆里只剩下黎翡的怀抱，重新睁开眼时也在她的怀中。在一片静寂里，谢知寒适应了一下周围的光线，抬眼看着她。

黎九如支着额角小憩，纤长的眼睫垂落下来。她的漆黑的长发蜿蜒在肩头，被光线铺过去的发梢映出一点深红。黎翡眉心有一道魔纹，纹路相当漂亮，长长的银色流苏耳坠微微震荡，细丝交缠。

谢知寒对着她看了半晌，视线很久都没有收回来。他在心里默默地想，要是她满眼信任地看着别人，有谁能招架得住呢?……没能秉持本心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无念。

他不敢大幅度动作，只轻轻地伸出手，拢了一下她肩上的披风。但黎翡本就没有睡着，一下子就回过神，她睁开眼。

谢知寒的手顿了一下，欲盖弥彰地收回去。

黎翡见他醒了，一句话还没说上，突然伸手勾住他的下颔，道：&ldo;你这是‐‐&rdo;

&ldo;……对不起，&rdo;谢知寒觉得很不好意思，&ldo;我没有要乱碰你的意思。&rdo;

黎翡：&ldo;……我说的也不是这个。&rdo;

&ldo;我也没想偷偷摸你。&rdo;谢知寒精神紧绷地继续澄清，&ldo;我只是……&rdo;

他话没说完，黎翡便伸手掰开了他的嘴。谢知寒的声音一下子停住了，他感觉到对方细长的手指压着他的舌，指节匀称有力，只能发出很隐约的呜咽声。

黎翡伸手摸了摸他口中的尖牙，指腹在牙齿上磨了磨，若有所思地道：&ldo;果然变长了。&rdo;

她的动作不是很细致，谢道长的唇都被碾得泛着可怜的红，牙齿无法合拢，又没舍得一口咬住，透明的液体顺着唇角流下去，像一只被迫掰开嘴巴展示獠牙的兽。

他伸手攥住黎翡的手腕，眼眶发红地看着她。

黎翡琢磨了半天，对上他的视线，才突然良心发现，抽回了手：&ldo;你的牙变长了，不过好像还很脆弱。&rdo;

谢知寒擦拭了唇角，被无法控制的唾液呛到，掩着唇咳嗽了好几声，他捏着不太舒服的喉咙问：&ldo;这是什么意思?&rdo;

&ldo;你会变成血妖。&rdo;黎翡很是直接，&ldo;血巢已经毁坏了，这几乎是不可逆的。但因为一些预料之外的状况，无念提供了另一种思路。&rdo;

黎翡没有告诉他对策究竟是什么，而是很正常地将玄鸟交给他喂养。

谢知寒的休息习惯和之前大不相同，他明明才醒过来一会儿，但在这种光线充沛的白天却很容易困倦，连运转功法都没能抵抗住。夕阳落下，昼夜交替的间隙当中，谢道长重新醒过来。

周围是熟悉的魔宫陈设。黎翡坐在椅子上看书，她这人稍微有点不规矩，懒散贵气地靠着椅背，手臂支撑在扶手上。

谢知寒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觉得很饿。

他辟谷已久，这种久违的饥饿感简直如同当头一棒，让人完完全全地被敲懵了，甚至还有一丝陌生。但光饿也就算了，他的眼睛完全挪不开了，觉得黎姑娘秀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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