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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弑神者（第1页）

不知道百智爵士是否出动了麾下全部的力量，但黄金树教堂内，无任何敌人存活。

百智爵士被串在剑尖挑了起来，临死之际仍然喋喋不休：“你不是真正的王者……”

“显然你也不是。”德威特毫不在意地回答道，然后把他甩到角落里，任其无助地死去——命定之死带去了彻头彻尾的死亡，也不会再有人把他呼唤起来战斗了。

排除阻碍后，德威特再一次站在了黄金树面前，来到了离黄金树最近的地方。蒙葛特这时候还没死透，他躺在地上仰面看着天空，目光穿过了黄金树的树梢，注视着黄金碎屑的飘落，沉浸在对黄金律法的绝望中，对德威特从自己身上跨过去也毫无反应。

“准备见证吧，”德威特走出几步后扭头对蒙葛特说，“荆棘马上就会被破除，玛莉卡的现状也会被揭示，记得喘好每一口气——如果困扰了你这么久的问题都得不到答案，死的时候怕是连眼都闭不上吧？”

蒙葛特没有回答，德威特也没有等待回答。

接下来的一刻很具有纪念价值，因而在拒绝的刺前方，德威特并未立刻动手，而是深吸一口气，像处刑一样挥剑——寄宿于剑上的命定之死破开了拒绝的刺，金色的光芒从被约束的雾气后边透了出来。

熟悉的雾门，德威特拨开雾气，走入难以窥探的黄金树核心。

里边的内容非常单调——踏入黄金树内部的来客会落足于一个方形的石头平台。平台外是黑暗的虚无，平台正上方是玛莉卡，而玛莉卡——这个女神——被挂在一道悬空的弯弧上，身体像白瓷似的布满裂纹。一道暗色的光束斜向上刺入了玛莉卡的腹部，她对德威特的到来暂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说点什么吧。”德威特解除了梅琳娜的禁言，他抬头仰望玛莉卡，目光看透了女神的皮肉，看到了女神躯体内涌动的黑暗以及在黑暗中漂浮的律法。

梅琳娜尝试离开藏身的宝石，但她失败了，只能看只能说：“……一切都很清楚了，玛莉卡想要反抗黄金律法，因而尝试击碎法环，但拉达冈的意志从她的躯体内诞生……”

说到这儿，半空中玛莉卡所受的束缚开始松懈，那具残缺的身躯和碎屑一起落地。

玛莉卡背对德威特，随后金色的发丝开始转变成红色，她开始转头转身，等她完全转过来，玛莉卡就变成了拉达冈，并且举起了手中的石槌。

“拉达冈是黄金律法的忠犬，”梅琳娜的声音平静成一条直线，“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再次接近黄金律法。”

德威特觉得这场战斗来的有点太突兀，但回想一下，其实也算是理所当然——拉达冈和玛莉卡是一个个体的消息早就藏在那些教堂里经由梅琳娜口述的箴言之中了，如今完全展现，其实更大的是错愕——拉达冈究竟是怎么和玛莉卡生育的？知道了拉达冈的葛孚雷又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可惜葛孚雷未曾有机会一见，不然一定要问一问……

但现在，首要的是战胜拉达冈。

这条黄金律法的忠犬挥舞的石槌是玛莉卡击碎法环时使用的那个，击碎法环的时候，材质并无独特之处的石槌不可避免的破碎，却又被法环的力量给弥合，法环的碎片也随之嵌入了石槌。对这条黄金律法的忠犬来说，使用黄金律法的力量应当是最得心应手的，这武器也是最趁手的，但是这力量不包括交界地的死亡。

当无上意志将黄金律法以玛莉卡之手践行于交界地时，黄金律法便将死亡从交界地运转的规则中剔除，这让交界地不会再有生命死去，如今，命定之死再度回归，曾经将黄金律法的意志覆盖整个交界地的玛莉卡却不在了。

拉达冈不够格。

死亡的黑焰与血光将黄金律法的光芒燃烧殆尽，锋利的剑刃让拉达冈的躯体进一步被破坏。无光的剑尖从这位第二任艾尔登之王的背后刺出，驱使这具神躯运转的力量至此完全耗尽。金色的光芒终于黯淡了。

德威特抽出剑，从容地后退几步，注视着拉达冈倒地。

汹涌的黑暗像海面上的大雾一样突兀地出现，从拉达冈身体的裂缝里涌出来。

艾尔登法环的真实模样完全展现，一头体内蕴藏着星空脉络的漆黑野兽从黑暗中伸出了手，握住了拉达冈的躯体，将神躯化作一把白色的剑，然后抓着这把剑，展开背上的翼，转动修长的脖颈，将战场拉到交界地的核心——这里像是黄金树的根部，一根又一根的金色光柱撑起了整片交界地，又像是艾尔登之兽的巢穴，供这头轮廓像蛇颈龙的东西自由活动。

这就是艾尔登法环的真相，由律法概念化的野兽。

德威特举起剑，平稳地将剑尖指向艾尔登之兽——在这一刻，他想到了“双指”，想到了到现在仍然是未知的“无上意志”，想到了“无上意志”到底有什么目的，思维进一步发散，他又想到了交界地的现状，考虑起来交界地未来的发展规划——但马上他就把这些想法全部掐断，外界的时间只过去了一瞬间，随后他冲向艾尔登之兽，用剑在那具琉璃般的躯体上雕琢毁灭的印记。

可是艾尔登之兽的躯体又像固体又像液体，可以感受到剑刃上的阻力，也能在艾尔登之兽的表面留下破碎的痕迹和溅射的点点星光，但这些痕迹马上就像水面的波纹一样被抚平。

于是德威特暂时后撤，同时避开了艾尔登之兽喷吐的圣焰。

艾尔登之兽立刻舒展背部的翅膀，密集的光束顺着翅膀内部的金色脉络释放，升向高空，锁定目标，追赶着德威特的步伐发射。

握剑的手指点了点剑柄，手里的剑就变成魔杖。魔杖对着地面画了圈，白色的结界便撑了起来，抵挡住坠落的光束。空余的手对准魔杖虚抓，命定之死暂时与武器分离。死亡的力量被激发而后捏造出不同的形体，化作刀枪剑戟，长枪火炮，铺设在德威特背后，正对着艾尔登之兽。

下一秒，死亡的力量跨过了空间，降临艾尔登之兽的神躯，终于带去了足够严重的伤害。

艾尔登之兽也开始谋求闪避的机会，它融入地面，就像鲸鱼潜入海面，游动时又如鲨鱼一般迅猛，破水而出后，又螺旋升空，在半空中展现艾尔登法环的全貌，唤来更精确、更强大的打击。

这次德威特动了起来，他的身形变得虚幻，披上了虚空的披风，转移到了艾尔登之兽的盲区，积蓄着从命定之死中压榨出来的力量，在黄金律法通天彻地的打击显现的同时，他出现在艾尔登之兽的背部，火力全开，让命定之死为雷霆与火焰附上消亡的属性，烧穿了艾尔登之兽的皮肤，蒸发了艾尔登之兽的恢复力，劈碎了艾尔登之兽体内的脉络。

这片由艾尔登之兽承载并展开的区域无法再延续下去了，被艾尔登之兽以神躯为材锻造出来的剑也复归原形，以不完整的“玛莉卡”的形象跪在进入黄金树时的平台中央。

德威特抓着玛莉卡的金发，提起残破瓷器似的的玛莉卡的脑袋，试图靠想象力重现玛莉卡当初“光彩照人”的长相，只可惜破损太严重了，玛莉卡在和拉达冈的对抗中击碎彼此，同时毁坏了这具身体，到了现在，这具身体仅仅是起到维系残缺的黄金律法的作用，而这具身体现在的材质更让德威特产生了一种“这身体只是一个容器”的映像，如今容器破损不堪，想来下一任艾尔登之王会很麻烦。

但这和我没关系啦，德威特轻松地想，他压根没有修复玛莉卡，成为下一任艾尔登之王的打算，所以到了该解放梅琳娜的时候了——对这个无趣女人的嘲笑也是最后一次了。

“梅梅啊，”德威特放下了玛莉卡的头，转过身对刚刚可以自由活动的梅琳娜说道，“瞧瞧吧，这……你是谁？“

在梅琳娜预计会出现的位置旁，竟然又出现了一个戴着宽大白色女巫帽子的人，这个人两张面孔，四条手臂，蓝色皮肤，急切又简洁地说：“我是菈妮，是你的同伴爱丽丝的合作对象，现在，爱丽丝与我的手下正在外边与初始之王葛孚雷交手……“

德威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把累积的疲惫全部呼出去，打断了菈妮的话，同样简洁地说：“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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