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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第2页）

&ldo;说到后果，就是要看其危害性。&rdo;春荼蘼一伸手，旁边的过儿立即递过来一叠纸，&ldo;除却刚才说的冒犯天颜天威，影子之行为，使其得银三百万两。但每一分一毫，都以飞钱的形式汇到淮南灾区，用之于民，而且是以皇上的名义。我手中的，是那笔银子的去处，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可以查证。&rdo;说着，把纸证交给差役，再转交给康正源那里。

康正源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心中却有些兴奋。终于，终于又看她打官司了！

&ldo;哼，但是他的诈骗之行已经败露，民议纷纷，百姓只会以为他是大大的善人，于皇上何干？&rdo;夏大人终是忍不住，又呛了一句。

还有一层意思他没敢说，赈济灾民本来是朝廷的事，可朝廷机构繁冗，政令一层层下达到其下府县，往往过了最佳救济期。此骗子这么做，百姓会以为皇上不仁，官府不力，好处只让那骗子一人得去。所以，他的行为无异于拆皇上的台，拆官府的台，绝不能姑息！

&ldo;可是，真正伤害到谁了呢？&rdo;春荼蘼反问，&ldo;不仅没有伤害，反而使不少人获益吧？至于说夏大人和万大人说伤了皇上和朝廷的脸面，我却不敢苟同。&rdo;

&ldo;理由呢？&rdo;于大人立即插嘴，怕事情又胶着上。

&ldo;我口说无力，不如演示给皇上和诸位大人和先生看？&rdo;

演示？审官三人，堂下诸人和屏风后的皇上都很诧异。

韩谋几不可闻的轻咳一声，于大人立即揣摩到上意，点头道，&ldo;准。&rdo;

春荼蘼转过身，对大堂的侧门处拍了拍掌。立即，装扮好的歌舞伎者鱼贯而出。

所有人，都惊讶莫名，包括皇上在内，惟韩无畏露出笑容。他突然想起昨天他去给荼蘼鼓励时，她说过的一句话：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当时他有点不懂这句怪话，现在明白了。这个丫头，总是能独辟蹊径啊，让他如何能不折服和喜爱。

第二十七章何罪之有？！

&ldo;春荼蘼，你要干什么？公堂庄严之地，怎可如此轻侮？&rdo;刑部尚书万大人拍案而起，&ldo;正在审案之中，你弄来歌舞是什么意思？嘲笑我大唐律法吗？&rdo;

&ldo;万大人，您别阴谋论好不好？&rdo;有皇上壮胆，春荼蘼毫不客气的顶回去，脸上却笑眯眯的，让人无法继续生气，&ldo;凡事，您总是往坏处想，好像我身为小民，就一定要和官做对。&rdo;

&ldo;那你这是……&rdo;大理寺卿于大人又来打圆场。

&ldo;大人，我这样做，绝不是戏耍于公堂的意思，只是要说明本案之因。&rdo;春荼蘼正色，&ldo;很多时候，口说无凭，不如让大家亲眼验证。这还有个说法，叫案件重演。事实上，这是刑侦手段的一种，能做到心明眼亮，比任何言辞都更有说服力。&rdo;

&ldo;这丫头，花样真多。&rdo;韩谋低语，是第二次给春荼蘼这种评价。

三位审官距离他很近，所以虽然他很小声，可那三人虽然背对他，耳朵却竖得比兔子还要长，此时完全听到，又体会到他语气中并无怒意，反而很感兴趣的样子。于是，于大人就连忙说，&ldo;好，那你开始。但若无的放矢，必追你之责。&rdo;

&ldo;是。&rdo;春荼蘼敛衽为礼，回身挥挥手。

公堂中间巨大的空地上，有十几个人来回穿梭，摆上了简单的布景。接着，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歌舞者上前，照之前的排练开演。

大唐还没有戏剧，但歌舞表演的造诣很高。皇家的歌舞乐坊和教坊，归掌陵庙群祀，礼乐仪制，天文术数及衣冠之属的太常寺统管。具体的，由下属的太常礼乐宫负责。除此外，民间的乐坊、教坊也很繁多，达官贵族之家，更多有蓄养私人乐舞者的。

这些乐舞不仅仅是唱唱诗词歌赋或者跳跳春花秋月，也像现代的歌舞剧一样有故事、有情节，目前民间最流行的，就是太祖皇帝大败突厥的戏。

春荼蘼接到这个案子，很清楚核心的一点就是说服力，就算影子有罪，也要让人觉得有情可原，说服所有参与审判的人，觉得他其实无辜。尽管他并不无辜，可是要让人明白他这样做有充分的理由，因而值得原谅。

她想过很多辩护的方法，最后在天牢见过影子，之后又求见过白相之后，突发奇想，决定要排一出戏，把前因后果演出来。因为……艺术嘛，容易加工润饰。艺术家做了不着边际的事情，也比较容易让人放弃追究。

这些天她忙得晨昏颠倒，双眼红如兔子不是埋首于律法，而是写剧本、排歌舞剧。当然是在暗中进行的，而且大萌和一刀奉命去寻找证据支持。十天的时间她一共写了三出戏，排演了这一出，另两出花钱印了数十册。要知道在古代印刷不发达，书是多么贵的奢侈品啊。春荼蘼下了血本，希望之后跟皇上能要回来。

而且，无论剧本还是演出环境，她都借鉴了现代戏剧的要素。比如那些立体布景，她亲自画出由韩无畏找了最好的木匠做的还上了颜色。而歌舞者，是康正源从太常礼乐宫借来的人个个都很有才华，歌舞配乐什么的根本没让她操心，她只负责了故事。要知道在上大学时，她可是戏剧社的活跃人物。这是她除了法律外，惟一擅长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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