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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1页）

他说的轻松，王娇心里却有点沉重。留下来？那明天回连队怎么跟张小可解释？&ldo;雨不会一直这样下的。&rdo;她笃定地说。

他看她一眼，嘴角似乎扬了一下，&ldo;你没在北大荒待过夏天，这里的雨邋遢着呢。有时三天三夜下不完。&rdo;

王娇使劲擦着头发，心想就是下十天我一会儿也得走。转头时，看到墙上挂着的雨衣，便说：&ldo;你把雨衣借给我吧。&rdo;

他语气淡淡：&ldo;你借走了，我穿什么。&rdo;

&ldo;明天我再给你送回来。&rdo;顿一下，&ldo;谢谢了，我今天必须要回连队。&rdo;

他明白潜台词，&ldo;怎么，是怕容川知道，还是怕别人说闲话？&rdo;

王娇叹口气，用安慰的口吻说：&ldo;你想哪儿去了，我是怕张小可着急。我出来一天不回去，她们会以为我被狼吃了。到时候顶着大雨来树林里找我，惊动全连，这个责任我付不起。&rdo;

他信了她的话，但也知道那不是她心中全部所想，但他懒得追问，因为追问她也不会说。纪北平有点泄气，对&ldo;挽留&rdo;无能为力，只得说：&ldo;等到中午吧，如果雨小了，你就穿着雨衣走。&rdo;

两个人静静坐在床上，谁也不说话，窗外雨声轰隆，像是天漏了。纪北平点起一根烟，烟叶有些潮，点了几次才燃。轻轻吸一口，呼出，白色的烟雾向着王娇的方向慢慢飘去。他看着静默不语的她，就像看一副油画，上面没有艳丽的色彩，很平淡的线条，却让人离不开视线。

&ldo;王娇。&rdo;

&ldo;嗯？&rdo;

&ldo;……&rdo;舔舔微干的嘴唇，他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了那样，问：&ldo;你……是和容川好了吗？&rdo;

他的声音很低，又被雨声淹没了一大半，但王娇还是听清了。&ldo;嗯。&rdo;她简单应答，没扭捏。本来嘛，连队里的人都知道了。

纪北平的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低低垂下头，毛巾搭在脑袋上，想把自己隔绝在一个独立的世界里，但耳边全是那个温柔的&ldo;嗯。&rdo;

中午，雨未停，依旧下得很大，雷声轰隆隆。王娇摸摸搭在绳子上的衣服，湿的。袜子也没干，套在脚上一阵凉飕飕。她紧锁眉头，心想此刻回连队还能赶上午饭么？这时，纪北平推门走进来，手里提着一条晒到半干的鱼。

&ldo;雨太大，林子里的路不好走，吃完午饭再看看，如果还是这么大，我送你回连队。&rdo;说着把做饭的铝锅架好。

&ldo;吃什么？&rdo;王娇还真饿了。

纪北平回身一指：&ldo;那边柜子里有窝头和咸菜，我再煮一条鱼，凑合吃吧。&rdo;

&ldo;这是什么鱼？&rdo;她走过来，蹲在油漆桶边看他忙活。

&ldo;不知道，胖头吧。&rdo;纪北平把鱼扔进锅里，其实他也不会做饭，平日里都是张强负责，他只负责吃。此刻，他心里很乱，生怕做不好，但表面上尽力保持镇定。两人静静看着锅里的鱼，仿佛它能活了似的。

忽然，纪北平想起来母亲炖鱼时，会往锅里放一些葱段和姜片，他起身去柜子里找了找，结果只在一个破瓦罐里找到一小节干巴巴的姜块，看着似乎没坏，就用清水洗了洗，然后扔进锅里。

过一会儿，水烧开了，一阵又咸又腥的味道飘出来。

王娇皱眉，这个味道与想象中鲜美的鱼汤相去甚远，感觉鱼臭了。抬起头时，袅袅白烟后，纪北平表情也不好，眉头紧锁，小脸巨黑，眼睛里写满&ldo;妈的，怎么会这样？&rdo;然后，他注意到王娇正看他，脸别到一旁，像是赌气那样说：&ldo;这锅没做好，我再给你做一条。&rdo;

&ldo;那这锅嘞？&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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