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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ldo;当然，&rdo;她打开书，&ldo;等你应付完琴格普特兄弟，我马上就接手。&rdo;

&ldo;谢谢。&rdo;我说。

莎维德丽哼了一声，又回到文学冒险的世界中。我鼓起勇气，走进办公室。

站在房间正中央的那头羊很可爱。坐在我办公桌前两把椅子上的琴格普特兄弟就不怎么可爱了。

&ldo;阿夫塔布。&rdo;我朝两兄弟里的哥哥点头致意。&ldo;尼辛。&rdo;我朝弟弟点头致意。&ldo;还有这位朋友。&rdo;我朝那头羊点头致意。我坐下。&ldo;今天下午又有什么贵干?&rdo;

&ldo;佩里巡察官，请允许我开枪打死我的哥哥。&rdo;尼辛说。

&ldo;我的职务描述里似乎没有这一条，&rdo;我说，&ldo;再说这也未免太过激了。你还是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吧。&rdo;

尼辛指着哥哥说：&ldo;这杂种偷了我的种。&rdo;

&ldo;什么?&rdo;我问。

&ldo;我的种，&rdo;尼辛说，&ldo;你问他。他没法否认。&rdo;

我眨眨眼，扭头问阿夫塔布：&ldo;偷了你弟弟的种，阿夫塔布，是真的吗?&rdo;

&ldo;请你原谅我的弟弟，&rdo;阿夫塔布说，&ldo;他喜欢大惊小怪，你知道的。他想说的是他有一头公羊从他的牧场走到我的牧场上，让我的一头母羊怀了孕，然后他就声称我偷了他那头羊的精液。&rdo;

&ldo;那不是什么普通的羊，&rdo;尼辛说，&ldo;那是普拉巴特，我的获奖公羊。配种要收很大一笔，阿夫塔布不想出这个钱。于是就想办法偷了我的种。&rdo;

&ldo;是普拉巴特的种，你个白痴，&rdo;阿夫塔布说，&ldo;你没修好你家围栏，结果你的羊跑到我的牧场上来，这又不是我的错。&rdo;

&ldo;天，说得真好，&rdo;尼辛说，&ldo;佩里巡察官，我必须告诉你，有人剪断了围栏铁丝。普拉巴特是被诱骗到他的牧场上去的。&rdo;

&ldo;你出幻觉了，&rdo;阿夫塔布说，&ldo;再说就算是真的‐‐先说清楚，根本不是‐‐那又怎样?你的宝贝普拉巴特已经回去了。&rdo;

&ldo;但你有了这头怀孕的母羊，&rdo;尼辛说，&ldo;你一没有出钱二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就让它怀孕了。这是偷盗，彻彻底底的偷盗。不只是偷盗，你企图毁了我!&rdo;

&ldo;你这又是胡说什么?&rdo;阿夫塔布说。

&ldo;你企图繁育新的种羊。&rdo;尼辛指着那头羊对我说，羊正在啃阿夫塔布的椅背。&ldo;不要否认。这是你最好的母羊。让它怀上普拉巴特的种，你就会得到一头种羊。你企图摧毁我的生意。你问他，佩里巡察官。问他这头母羊怀了什么。&rdo;

我望向阿夫塔布：&ldo;阿夫塔布，你这头母羊怀的是什么?&rdo;

&ldo;出于纯粹的巧合，其中一头是公的。&rdo;阿夫塔布说。

&ldo;我要打掉这一胎。&rdo;尼辛说。

&ldo;这又不是你的羊。&rdo;阿夫塔布说。

&ldo;那就把生下来的小羊给我，&rdo;尼辛说，&ldo;抵偿你偷走的种。&rdo;

&ldo;又来了，&rdo;阿夫塔布望向我，&ldo;你明白我遇到什么事了吧，佩里巡察官。他放他的羊越过牧场边界，随便让我的母羊怀孕，然后靠他的垃圾配种勒索我。&rdo;

尼辛气得咆哮起来，朝他哥哥打各种手势。阿夫塔布也不甘示弱。那头羊绕到办公桌后，好奇地打量我。我从办公桌抽屉里翻出一块糖喂给它。&ldo;你和我都不该在这儿听他们吵架。&rdo;我对羊说。羊没有回答，但我看得出它同意我的看法。

按照最初的计划，村镇巡察官的职责很简单：新果阿的村民对当地或区域政府有意见就来找我，我帮他们绕过所有繁文缛节办事。说起来，战斗英雄最适合的也就是这种角色了：他对农垦殖民地的日常生活几乎毫无用处，并且他在高层的名声够糟糕，所以只要出现在门口，高层就不得不正眼看他。

但过了几个月，新果阿的村民开始带着其他问题来找我了。有一次我忍不住问自己为什么忽然成了万金油，从农耕设备购买建议到婚姻问题咨询都来找我，一名村民回答道：&ldo;啊，我们不想去麻烦官老爷，找你更方便也更容易。&rdo;新果阿的行政官罗西&iddot;库卡尼对此非常高兴，因为如今归我解决的麻烦原先找的都是他。这下他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可以钓鱼和在茶铺玩多米诺。

绝大多数时候，这个巡察官得到的新任务都让我很开心。帮助他人终归是好事，人们愿意听我的意见就是好上加好。但另一方面，每一位人民公仆都会告诉你，他们的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了少数几个讨厌鬼身上。在新果阿，扮演讨厌鬼角色的正是琴格普特兄弟。

谁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讨厌对方。我本来以为和他们的父母有关，但拜赞和尼蕾都是可爱的好人，他们对此同样万分困惑。有些人和另外一些人就是天生合不来，但这两个合不来的人恰好又是两兄弟。

要是他们没有一个挨着一个地圈建农场就好了，这样彼此也就不需要每天打照面了。刚上任不久，我对两人中稍微讲道理一点的阿夫塔布说，你不如考虑一下，搬到村子另一侧刚清理出来的一片土地上去，因为远离尼辛应该能解决他俩之间的绝大多数问题。&ldo;哦，那岂不是便宜了他?&rdo;阿夫塔布用最最讲理的语气说。从此以后，我放弃了用理性解决这个问题的念头，愤怒的琴格普特兄弟时常登门肯定是我造的什么孽的报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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