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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游念霜说得艰难,杜衡倒是早就在一年前见过南烛长老为他治过眼,对衍星宫少宫主的身份算得上是一清二楚。他略微沉吟了一刻,便点了点头,道:“那诸位随我走吧。”
一行人匆匆忙忙地回了广寒城,岳峥一路抱着铃灵,她呼吸平稳,毫无异状,看起来仿佛就只是睡着了一般。
丹桂洞天开启十六日,总有人会在秘境中受些大大小小的伤,一出去便被同门或是友人送至长生殿的医修处。当岳峥一行人见到南烛长老时,他正好在为一名天罡府的弟子治伤。
只见那少年一身狼狈,也不知为何没提前捏碎令牌,看上去受伤极重,似是快不行了。然而,南烛长老给他服了枚黑漆漆的丹药,又助他运转了一刻灵力,眼看着面色就红润起来,呼吸也渐渐绵长。
岳峥瞪圆了眼,看得惊叹不已,此般出神入化的医术,不由得让他也随之安心了几分。
此时,那重伤的少年又咳出了一口污血,已是彻底醒转,竟就那么半坐起来,艰难地朝着南烛长老行了个礼。长老随意地挥了挥手,一旁紧张等候的天罡府的弟子便上来千恩万谢地带着他离去了。
“师父,弟子有事要向您请教。”见暂时没有新的伤者出现,杜衡便开门见山地迎了过去。
南烛长老一言不发,只是轻挥袍角,施咒将那血糊糊的玉榻清理得光洁如新。收拾完,才上下扫视了杜衡两眼,见他并未受伤,便将视线投向了跟在他身后的岳峥一行人,众人连忙一一行礼。
当老者的目光落在游念霜身上时,他忽然眯了眯眼,出声询问:“先前倒是忘了问,游家小子,你那眼伤是谁给你医好的?”
游念霜立即迈步上前,抱拳一礼,才看向躺在岳峥怀里的铃灵,答道:“便是这位师妹。”说完,他又长揖及地,郑重开口:“她的师父亦是我父亲的旧友,如今师妹昏迷不醒,还盼长老出手相救。”
南烛长老之前便瞧见了铃灵,此时却是面露惊讶地看着她,口中喃喃:“年纪轻轻,竟只花了一年就除去了蚀月幽昙的遗毒?”老人又打量了昏迷的铃灵几眼,忽有所悟,皱了皱眉,问道:“音修?”
没等游念霜开口,岳峥忍不住抢先答道:“是的,小师妹是音修!”
南烛长老一时神色怔忪,他沉默了片刻,才扭头看向岳峥。老人张了张口,似是想要问他些什么,最终却只是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招了招手,道:“上前来吧。”
岳峥连忙将铃灵抱上了先前那重伤少年躺过的榻上。
南烛长老将食指按在铃灵的手腕上,闭目思索了片刻,问道:“中了咒?”
虽说是问句,他的语气却十分果断,杜衡站在一旁,恭敬地答道:“是的,但弟子并不识得此咒,是以前来请教师父。”
老人仍是闭着眼,也不见他有何动作,指尖便亮起一道柔和的浅绿色光芒,缓缓地融进了铃灵的经脉之中。
片刻之后,南烛长老忽然睁开双目,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不二臣印?”
闻言,周围几人面面相觑,却皆是一片茫然。
“无妨,老朽只是许久不曾见到这咒术,有些诧异罢了。”发觉几个小辈一脸紧张,南烛长老收回手,望着众人淡淡一笑:“毋需担心,此咒对人危害极小,好解得很。”
游念霜心中一松,立即躬身言谢,顿了顿,才试探着问道:“不知要如何解咒?若是需要什么药材,晚辈可先去准备。”
岳峥和苏诩之亦是凑在一旁,连声说着也要来帮忙。
南烛长老捋了捋雪白的长须,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摇头笑了笑,望向游念霜,正要开口,却陡然顿住,迟疑了半晌也不曾言语。
杜衡忍不住出声询问:“师父,可是有何不妥?”
南烛长老目光复杂地看了游念霜一眼,十六日前,他在折桂台上亲眼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并肩而立,不曾想,竟遇上了这一遭。
他叹了口气,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是谁与她一起进的丹桂仙宫?只要找到那人,此咒顷刻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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