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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耙哥夫妇（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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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好几条街问了好几家酒店、宾馆，要么已满客，要么已定完。我无奈地给已定完的酒店、宾馆留了电话，希望过了凌晨有订房的客人没去能打给我。

不知道在街上瞎转了多久，住处依然没有着落。

感觉累了。

眼前是一条老街，窄而深，一眼望不见头。街道两边摆满了桌椅板凳，中间留出不到两米的距离用于人行。空气中飘荡着油烟，酒精的味道。每一家烧烤摊都挨着人行的一侧摆放着，摊车上分类摆满了各种用竹签串起来的烤串，以此来吸引食客。用心的烧烤摊老板做了简易的招牌，所谓的招牌也只是一个落地的灯箱或者简单到一张油纸，灯箱或油纸上都印着自家的摊名，字体能印多大印多大，远远的让人都能看得到。摊名也取的简单明了，xx烧烤或是xx串串。有的连招牌都没有，一样做生意，并且生意也很火爆。不知平时就这样还是国庆放假外来人口带来的生意。照明的白炽灯成了这街上独特的风景，每家烧烤摊上都用竹竿支着一两颗白炽灯，远远的望去像一条坠落到人间的银河。

我在一家名叫“耙哥烧烤”的摊前坐下来，吸引我的不是菜品，是摊名。耙哥是我们四川人的称谓，感觉这摊名亲切。

耙哥果然是四川人，我是从他的口音里听出来的。他刚刚用普通话招呼我时，带着浓浓的四川方言。我直接用家乡话跟他交流，他立马伸直了舌头，一溜的家乡话，瞬间亲近了不少。他看上去40岁左右，身材匀称，平头，脸部轮廓分明，有几分英俊。他的穿着一看就是比较务实但也绝不老土。

摊前除了他，还有一个免费的帮手。他说只管她吃住穿不用付工资。我早就猜到摊前忙碌的妇女是他老婆，没想到他会以玩笑的形式介绍给我，感觉他特幽默，一点也不像个怕老婆的耙哥。

他拿他老婆开玩笑的时候，他老婆就在旁边，肯定是听到了，转过头来用四川话说了一句:“你张的乖些？”语气并没有不悦，反而听出来几分暧昧。说完就回头忙手上的活了，一点不耽误，一看就是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人。

摊位有限，除了摊车和烧烤台，耙哥的摊位上打挤的放着四张长桌。来时除了我这桌没人，其余三桌都人有落坐。客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其中有不少的四川人，讲四川话，大多和老板很熟，看来是常客。我坐的桌子挨着烧烤做业台，油烟味很重，这也可能是没人愿意落坐的原因。

摊位上有两个烤架，并排挨着放着的。忙的时候两夫妻并肩业，他们说什么都逃不过我的耳朵。

夫妻俩相亲相爱，共同经营一家烧烤摊也不错的。不管收入高低，不离不弃，共同努力。我都羡慕起这样的生活来。未来的日子会怎样？找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这些我想都不敢想。

我并没有要酒，上烤串时耙哥送了一瓶啤酒。我本以不会喝酒推脱，耙哥以为我客气没说二话给开了。：“老乡，别客气！哥哥请你喝杯酒这算不得啥，等会儿收钱菜就不给你打折就是了。喝吧，没下药。”

推脱不了我只好接受。其实我真的不会喝酒，一喝酒就醉。

过了一会儿，我的菜上齐了。耙哥端了一盘煮花生过来，又拿了一瓶酒，坐在我对面。：“我来陪你喝两杯，吃花生。”

他说完正想开手中的酒，被我制止住。我把酒杯提起来给他看，说：“刚刚开的酒我一口没喝。”

“你怎么不喝，没下药，没毒，放心喝！”

“不是，我真的不会喝酒。”

“那少喝点吧！”

说完他给我倒上一杯，自己也倒上。

可能是四川老乡的原故，我和他挺聊的来的。他说他是08年汶川地震后来到西安的，离开家乡已有五六年了。在那场大灾难中，她失去了父母妻子和女儿，他的家乡在映秀镇，当时地震的重灾区。现在的老婆是来西安认识的，地震的时他在成都上班才幸免于难。

他说的时候咕嘟咕嘟的灌了两口酒，凸出的喉结上下游走，慢慢的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

我说映秀我去过，还拍了很多照片。问他想不想看时。他欣喜的一挑眉，立马又皱紧眉头，亲亲的摇了摇头，说：“等秀秀在大点，在西安上不了学的时候再回去看。”我知道他对那场灾难中失去的亲人还无法释怀。我只好收回手机放进裤袋。

秀秀是他和现在的老婆生的，今年四岁，在上学幼儿园，不用办异地就读的手续，等要办的时候再回去办或者一家三口回四川生活。

他给女儿取名秀秀，不用问我也明白他的用意，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回过家乡，不是他不想，他时时刻刻都在想。只是如今西安有了他的家庭，有了他养家糊口的生意，怎么能说丢就丢的下呀！

每当我给身边的同事朋友说起我去过映秀，参观过汶川地震纪念馆给遇难者献过菊花时，云淡风轻的语气中多少带着几分炫耀的成份。而今天我没有，皅哥的情绪多少感染到我。

曾经默默无闻的小镇，一场大灾难后却成了旅游盛地。这样让一个地方兴盛起来，代价未免有些惨重，那是多少白骨堆积起来的盛地呀！

话题又聊到我身上，耙哥问我在西安做什么工。

我说我在成都上班，国庆放假来西安旅行的，找不到住处，瞎碰乱转来到这里。

他想都没想说，等会儿到他那里住，还说条件不是很好，出门在外叫我将就一晚。

在一个没有人在乎我生死的地方能听到这样的话，倍感温暖。

幸运的是留电话的酒店真打过来电话说有客人退房了，问我有没有需要。

我付完钱，向耙哥夫妻俩道完别。回电话过去问了酒店具体地址，打了计程车过去。

我进酒店办理了入住，酒店很小却还是命名为s…酒店，前台大厅也就十来平米，很容易发现上客房的电梯。

我打开房门是个标间，房间不大还算干净，冲了澡没有一点睡意。

房里有电脑，可我根本就不想碰。工成天成天的坐在电脑面前，让我心生厌倦。要不是非要用电脑的时候我都用手机取代了。现在的智能机也足够强悍，基本能满足我任何需求。我喜欢躺在床上玩手机，那是最自由，最轻松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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