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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他把手搭在了她的背上她闭上了眼睛（第2页）

得估子说起跟他老婆的那事儿总是美滋滋的，多生不爱听，但又不能把耳朵老是塞起来。

老板姓王，一开始总是乜着眼睛看民工。多生刚去时，有天下午因工地上没了材料放了半天假，多生换了一件好一点的衣服跟几个同伴一起上街去玩。说好一点的衣服，也是皱皱巴巴的，只不过比起平常上工地干活穿的、连扣子都掉得有粒没粒的衣服来要好一点而已。

多生他们几个从工地围墙的出口处经过，恰好遇上王老板从外头进来，他们恭恭敬敬地向王老板打了声招呼，可是王老板扭头把眼睛却瞟向了别处，只“嗯”了一声就走过去了。多生当时的心咯噔地寒了一下。不过，后来老板跟多生交上了朋友。老板跟多生交朋友是有缘故的：一次，工地上大家都犯了拉肚子的病，不是通常的拉肚子，想拉却拉不出，一个个痛苦得要命。多生是有脑筋的，他前前后后分析了一下，不是别的原因，是犯了偏食的缘故。很长时间以来，大师傅图简便一日三餐只管青椒炒肉。青椒炒肉虽然好下饭，但天天吃，时间一长身体上就难免要闹出一些毛病。多生找到□□傅说：“李师傅，这辣椒吃多了闹肚子，是不是菜品多买些花样？”

“啊！你刚来就想指手画脚啦，你哥都没说呢。”□□傅摆着一副老资格，生气地说。

“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嘛，我只是提示一下，如果大家都觉得没问题的话，就当我这句话没说吧！”

“唉，这段日子以来，我身上有是有闹肚子的毛病，只是弄不清是啥子原因。”民工队伍中有人开始叽叽呱呱说了起来。

“我也有。”

“我也有……”

“……”

“既然大家都犯了同样的病，那就听我一句劝，只要李师傅把菜品换一换，大家闹肚子的毛病看是不是消失了。”

“李师傅，你暂且相信多生一次，就算试一次吧。”一向言语不多的丁工头说话了。“好吧，既然老丁你说了，那就依你，明天我就把菜品换了，不买辣椒了。”工头说话了，大师傅不得不听。

换了菜品，大家闹肚子的事儿果然全消失了。“多生说的还是对的，啊。”第二天吃晚饭时，□□傅站在灶前看着多生点头微笑着。

“嗨！梁多生，我们的大知识分子说话哪还错得了呀。”得估子翘起大拇指嬉皮笑脸地。

“不敢当……不敢当……，别挖苦我了。”多生端着饭从灶棚里走出来，边走边揺着手说。

“哈哈……哈哈……”大家都高兴地笑着，跟着又是乱七八糟的说笑。

又有一次，工地上有个爱搞恶作剧的丘聋子，平常趁别人不注意时不是撒尿到人家头上，就是往人家碗里摸脏东西。丘聋子并不聋，他只是一名小工，平时干的挑砖的重活。那次、他站在架板上，多生刚好从架板下经过，他看见多生便在上面撒起了尿，惹得多生火起，从地上操起一根长钢管照准他狠狠地捅了去，差点儿就把他从架板上捅了下来。事后，大家纷纷指责多生下手太狠：“人家跟他闹着玩，他却那么认真，真是惹不得的东西。”“这次打的是丘聋子，要是别人，看他有好果子吃！”……多生不慌不忙，等他们都说完了再解析。

“没错，我知道他是在跟我开玩笑。但是，什么叫开玩笑？开玩笑就是要使大家都快乐对吗？你把尿撒到人家头上，你快乐，可是人家呢？人家快乐吗，啊？你把尿撒到人家头上说是跟人家闹着玩，如果这么说的话，人家拿棍子捅你不也是在跟你闹着玩吗？那你又何必认真呢？”一席话说得大家哑口无言。大家都深刻地认识到了开玩笑是要有尺度的，超出了尺度就不再叫开玩笑了。尤其在工地上上工时，处处暗藏着危险就更要注意，不然容易出人命。多生让大家都明白这一道理之后，工地上一直保持着互敬互爱、一团和气。

工地上还出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大伙儿大、小便乱拉，一不小心脚上就要踩到一泡。王老板对此深恶痛绝，便严令以禁，他放出狠话说：凡在工地上拉大便的一律罚款一百元，举报人奖励五十元。结果，工地上大便依旧。有个刚来的小张，他不知道，在工地上拉了一次大便，偏偏让王老板亲自逮到。可是小张才来两天，工资加起来还不足十元，你说怎么罚？王老板硬把小张拖到那泡屎边，把他的头按下去叫他吃掉。大家看着都觉得王老板有理，小张不该把屎拉到工地上。

多生其实也很反感大家把屎尿拉到工地上，只是看到王老板做事太过分，缺少法度。便上前不无讽刺意味地对王老板说：“王老板，你恐怕记错了日期了呢，现在好像不是在公元前了呢。”

“啊？你说什么呀？难道我做错了？”

“你没做错，但是你做过分了。”

“我做过分了？咦——，我到想听听怎么做过分了。”王老板放了小张，睁着一双眼睛瞪着多生。多生说：

“王老板，公元前奴隶主对待奴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奴隶主强迫奴隶们上工把他们用铐子拷起，还要用皮鞭打他们，你怎么不能够了呢？道理很简单：人类进步了。假如哪个国家立上这样的一条法规，谁走在大街上吐一泡痰就拉去枪毙，你说这个国家将会怎么样？这样的法规能行得通吗？小张在工地上随地拉便是不文明的现象，理应处罚。可是，任何事情都要依托现实的环境，视实际情况而定，像我们在工地上一个劳动日只五元多钱不到六元钱，你说人家犯一个那样小小的错就要罚一百元钱，岂不太滑稽了吗？你订出这样的一条不靠谱的法规又怎么能执行得了？像小张，你难道要他的命吗？结合实际情况，凡在工地上随地拉大便的处以十元罚款，绝不姑息。难道还会有人愿意拿十元钱去试法吗？”

“咦！有道理。”多生一席话，说得王老板转怒为喜连连点头。自那以后，王老板对多生另眼相看，也不再以鄙视的目光看待民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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