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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向（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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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自以为这一页就此翻篇，其实不然，对于堂哥那种睚眦必报的人来说，梁子才刚结下：作为外宾在柳家氏族的院子里消失了个把时辰，仅仅只用出恭这么个简单的借口，骗谁谁能信？若不是祖父出言相护，追查下去，一定有见不得人的鸡鸣狗盗，搞不好还是男盗女娼的劲爆消息。

说起来上次自己被父亲从皇宫揪出来，屁股好好挨了一顿板子，若不是老二外公家的金疮药好使，现如今还不能顺利坐站走呢，可是就因为母亲去求药，老二家的外祖那里知道了因果还不定怎么嘲笑自己呢！要丢人别光自己丢人，老二这次做了什么说出来也让大家乐呵乐呵!

老一的祖父在这次柳氏老家主的寿宴上没有带自己的儿子参加而是携孙前往，也许两位后生还没完全弄明白其中的意义，但明眼人都看的清楚，这就是他为自己选定的家门继承人，日后希望得到各位朝臣提携的后生，从现在开始要多出席这种场合，力求混个脸熟。

通过今天两位孙辈的表现，祖父心中也不是没有计较：老大家的孙子为人轻浮、心地也不够厚道，尤其是在面对自己家族兄弟的时候也是不分地点场合的挑事，可是作为长房长孙总不能弃之不用。

相较于长孙，老二家孙子素来低调、为人也多被拥戴，而且重感情，似乎心思也不在仕途上，可是生在官宦人家，上至帝王下至将相太重感情也是致命伤！不过怎么看都是老二家的孙子比老家的可堪大任，这个长孙可能是过去全族人过于宠爱，造成如今这骄纵的性格，日后恐难成大器，不说挑起家族兴盛的重任，只要别捅出什么娄子来才好，亦或者为了自己的利益在背后捅家族其他兄弟的刀子，只这样一想老一的祖父就觉得还是得回家提醒大儿子要严加管束这个长孙才行。

至于老二家的这个孙子，今天长时间的离席，去向确实值得探究，若说与哪家小姐私会，根据日常的观察，他还是个不知情为何物的愣头青，不像老大家的已经经常拈花惹草四处惹是生非，老二家的孙子如若是在男女之事上开了窍，那这个女子应该也是有其过人之处，倒不如暂时静观其变，将来论及婚配之时，若能与地位比自家高的重臣联姻也算是家门之幸，若他心中没有人选，也需仔细打探务必要配个心性、品行、地位都门当户对的才能担得起门楣之责任！

既然老人家心下有了盘算便开始计划起来：如今两个孙子都已及冠，也需要为了他们的前程给他们各自在朝中谋个差使，再不可如之前那般，一味的宠溺放任，整日游手好闲，惹是生非……

老一和他堂哥自然是考虑不到祖父心中的算计，当日直闹到月上柳梢，戏唱罢，宴尽兴，才跟着祖父回府休息，一宿无话，只是那饥肠辘辘的时候吃下去的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汤饼成了老一此生最美的记忆，胜过这世间所有的山珍海味、珍馐美馔。

转眼，到了宫中一年一度选送宫人入宫的日子。按照祖宗规制，虽说三年一次在全国要为皇帝进行选秀，可是当今皇上自知年老，于闺房之事上已无兴趣，转而专注于炼丹养生之道。所以三年前的选秀就未能如期举行，连一年一次直接选送氏族女儿进入后宫为嫔为妃的惯例也暂停了下来。

这可愁坏了本打算靠着自己氏族中女子接近权利中心的很多豪伐世家，毕竟靠出卖自己宗族女儿的终身自由和幸福，换来以枕边风获得晋升、比自己官场摸爬滚打建功立业要来的轻省许多。

又是一个三年，举国上下都在等老皇帝的态度，不知今年是否还会取消全国选秀。

虽然全国选秀这等大事要等老皇帝示下，但每年都要依照规矩将年满二十岁的宫女放出宫去，自然也要根据放出宫的人数收录相应数量新的宫女进宫，所以女子年满十五、未行婚配者都需报名参选。男子则是年满十二岁就可以净身后成为宫廷内侍太监。

万众瞩目了很久之后，皇帝终于发下话来，昭告天下，今年的选秀将会如期举行，所不同的是，此次选秀不是为皇帝选妃，而是为自己的几个皇子选王妃！

消息一出，各个氏族欢呼雀跃：如果说将自己家族中的妙龄女儿送上老迈体弱的老皇帝的龙床是这些氏族男子们唯一觉得愧疚的地方，那么如今家中女儿们的去向是给年轻力壮，有无限可能的几位皇子做枕边人，就连这唯一的一点点愧疚也可以束之高阁，尽情施展十八般武艺、各显神通、跃跃欲试要将自家女儿们推销出去，运气好的，眼光准的甚至可以将女儿直接推上太子妃的宝座，距离日后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就一步之遥，总好过从贵人做起，小心翼翼，熬年数，一步步晋升的经历。

柳家庶女柳念青，作为氏族女儿家，自然也是逃不开这个宿命！柳家的理念一向是，重男轻女，之所以还留着这些不能传宗接代还要耗费吃穿用度的女孩子们，就是为了送出去联姻、送进宫做女官、做嫔妃、攀附权势、以保证家族始终处于权利的核心位置。

柳念青作为一个明白人，早就清楚自己在柳家男人心目中的存在价值，选妃什么的估计不是她这种庶女能够参与的，但她也有自己的打算：与其做老迈的皇帝后宫三千中的一个无名小卒淹没在争斗的硝烟里，或者被指给一个从未谋面完全陌生的男人去承受他和他家中的一切，成为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如果不能一索得男，就会像后院里那些过得不如意的姨娘、婶婶们一样朝不保夕，不如入宫成为宫女，只要好好经营，拼上五年的青春、或蒙大赦可以获得自由之身；或者成为大宫女一步步做到女官；或者能够遇到懂得疼惜自己的人，求个恩典被赐婚，都强于眼下这种坐以待毙的温吞死法！

既然心中有了主意，便坦然接受柳家男人们的安排送她入宫，但这一定是最后一次将自己的命运交在别人手中去掌控！

老皇帝要选秀、柳家要送柳念青和其他几个女孩子入宫的消息，吴楠当然也听说了，不过他作为最低等的下人比别人都知道的更晚，柳念青在进宫的前一晚，最后为吴楠做了一次酸辣汤饼，并教吴楠念了那首“汤饼赋”，临走送了吴楠很多东西，有金疮药、有一件肚兜，因为吴楠有次无意中提到，夜里有睡着踢被子的情况，所以经常会胃着凉，过去都有他娘夜里起夜帮他盖被子，自从娘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管过他，为他半夜盖过被子……还有几双棉袜，因为吴楠正在长身体，所以尺寸都是预估着做的，现在穿也许会显得大，等到那几双袜子都穿不下的时候，也许就可以再见到柳姐姐了！

柳念青最后叮嘱吴楠，不要为了她冲动做傻事。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好好活下去，只有这样才能有再见面的一天！

吴楠，这辈子第一次除了娘想要留住一个人。自从娘去世，他就觉得独活在这世界上真的好难，他想要获得能力，想要获得权势，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可是眼下他连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把握，更妄谈其他……

他想到了那天来看望他和柳姐姐的那位公子，可是自己要怎么样才能见到那位公子，告诉他柳姐姐就要被送到宫中做宫女这件事了呢？那位公子能不能救她？他要怎么做才可以救柳姐姐……？

吴楠没有冲动，但是他想到了母亲留给他的那封信和族谱，以及母亲提过的京中那个可以保他此生生活无忧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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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忙了一天，早上六点出门，十点才到家，所以来不及修改前面四章的格式和修辞。再累更不能断，先贴上，明天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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