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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寂寞时光4（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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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上课铃响了。她并不为所动。又过了二十几秒，仍然不动。我看看她，几乎忍不住想问一句了——自然是不好开口，而且我心里似乎也有一些“期盼”。

老师进来了。她让我拿出来课本，我便知道她真的不打算走了。于是低头翻抽屉，心里有一些无奈，也有一些淡淡的高兴，好似“正中下怀”。

我和她扭着头继续聊天，班里四处也窃窃私语。德育老师似乎决心改变之前的风格了，突然大喝一声：“不要说话！”我马上坐直了，不好意思再和她说话，同时心中一凛，深知自己若再主动说话，那就太“掉价”了！

直到下课，我俩才重新活跃起来，说个不停。我也很大程度放开，意识到自己是“主人”，心中坦然、镇定、从容大方，充分施展自己的口才，再加上微笑和夸张、风趣的动作，她开心地笑个不停。我很高兴，甚至是兴奋，自己真的是好久没这么豪放、率真了——可以说是自从来到师专，不，应该是要追溯到高考前的七月六日！

上课后，大家都不理会老师，我们也低声说笑不断。聊的内容有音乐，也有文学方面，她说很欣赏我的文采，我有些奇怪，然后想到大概是上次晚会自己读的那篇文字，还有写作课上读的作文……

再次下课，我自然不去操场玩球了，只是觉得颇有些“尿意”，只是我俩谈兴正浓，我“舍不得”起身离开，也“不忍心”打断她——我总是很有礼貌的，尤其是不无担心自己走开，她也回到前面去。于是，我想着待会儿再下楼，反正自己速度快。过了一会儿，又想着不妨再停一停，或许她会先提出……如此一延再延，虽然我心里十分明白时间正在一分分流失，“小腹以下”也在不断提醒自己，可是始终没能站起来，有几次半个屁股已脱离凳子，我感觉到裤子像树叶飘下来，微微生凉，很舒服。

终于，我意识到再不去就彻底没时间了，而且自己的生理也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决定开口“请辞”。谁知就在此时，上课铃急促地响起来！我顿时大惊失色，呆若木鸡，马上明白自己完全失去了机会。铃声像空袭警报一样震动我的耳膜，震颤我的内心，更敲打着我的“小腹以下”的器官……

“国花老师”走进来，似乎又换了一件旗袍，新挽了一个发髻，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顾盼生姿。只是我早已无心欣赏，虽然直着身体像是僵硬了一般，眼睛也如尺子一样直。

上课了，我的一切希望也随即破灭，我想到接下来的45分钟，神经抖索了一下，额头上不自禁地渗出汗来，但绝不是映照着窗口阳光的缘故。老师的声音遥若天际，而近在咫尺的她还在不停地扭头说话，一开始我还能勉强应对，但是很快小腹越来越鼓胀——似乎正是我的紧张和压力导致加剧，我已经说不出话来。我双手轻轻地平放在桌上，调动全身力量和所有意志来坚持和忍耐，一边平静地看着她，一边不住地用“嗯”来应付，实在不好说时便深吸一口气回答一句，而且脸上还竭力挤出一丝微笑来。为了不使她看出自己的窘态，继而联想到我的“真正原因”，我勉强拿起一本书，可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我觉得自己真是好难、好难！不止一次——有好多、好多次都想打“报告”出去了，因为我看过一本书，知道这样憋下去会十分损伤自己的身体，但我更知道如果自己那样做了，她和别人就会一下子明白我的“底细”。“我不能。”我告诫自己，甚至不敢问她还有几分钟下课，尽管我极想、极想问！——而我的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真是天绝我。

又过了一会儿，我实在坚持不住了，真的想要放弃了！又一次想开口，而望望老师，想想同学，看看她，又忍了下去。额头上不停地渗出汗水，后脖颈也是如此，我缓缓地用左手背一拭，偷偷在窗边侧一下手背，见在阳光下亮亮的，然后如小虫爬动……我想起中学看过的关于爱因斯坦相对论的“通俗解释”：当你无聊地坐在火炉边，会觉得时间过得非常慢，而当你和一位美女坐在一起，就会感觉时间过得很快，我嘴角浮起一抹“垂死者”的笑意，心说这句话并不足够严谨，还须加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憋尿；当然还有邹雪雁并非“美女”，甚至连一般姿色也算不上，只是个子高些，身材还好。我嘴角咧开，想笑却又笑不出，估计比哭还难看。

我好不后悔大班空没有出去，一次又一次拖延，最终把自己逼入绝境；我也想到“最后的机会”——就是刚才自己应该趁铃声跑出去，最多三五分钟也就回来了，而迟到几分钟并没有什么影响，老师不会见怪，而且后门开着，我可以弯腰进来，她很可能不会发现；只是现在机会都失去了！我不停在心头充满绝望地问还有几分钟、还有几分钟？会不会还有好长、好长？心里一阵痉挛、发抖、发冷，但我又很快安慰自己说也许只有一分钟了，甚至也许马上就要铃响了，心里一振，眼前一亮，又涌出一丝力量来；但是我又更加忍住，因为心知自己必须先走出教室，还要下楼，然后还有一段路——“天哪！”我一边闭上眼睛痛苦地无声大叫，一边调集、积聚身上颤抖的微薄的力量，明白这些路没有一股坚持的力量是绝对不行的，自己不止一次有过这方面的体验——无比惨痛的体验！我深知做事贵在坚持，尤其是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更需冷静和清醒，否则就会导致前功尽弃，付之流水，甚至毁掉自己“一世英名”。

可是，我无比期盼的铃声却迟迟不来……我一次次给自己希望，又一次次品尝极大的失望。老师还在眉飞色舞地讲着，同学们哈哈大笑，谁会明白我的痛苦、极大的痛苦呢？可是这是谁一手造成的呢？那是我，是我自己呀！我好后悔，好后悔，我真想打自己几个最狠最重的耳光，只可惜我却抬不起手来；我痛恨死自己了，真想把自己杀掉——如果谁递给我一把刀子的话！忽然，我想起军训时拔军姿大半个下午的情景，心里重新获得一份力量，一种不屈的力量；只是想到今天的情形却又不同，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军姿尚且靠的是意志，现在我却“力有不逮、身不由已”……

果然，我很快委顿下来，而且更加难以承受，我似乎听到小腹里面有“汩汩”水流的声音，就像梦中山林间的小溪。邹雪雁自然早已不说话了，显然是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而我也已经顾不得“掩饰”，当然不会再主动开口；相反我很感激她，自然也是无声的感激。我仍然如标枪一样挺立地坐着，因为我绝不能当着女孩的面俯下身去，如龙虾一样极力地蜷曲，实际上从表面看，我现在的“状态”非常好，头脑异常的清晰，心里无比的清澈，胜过以往任何时候的空灵，全身上下也都非常舒服，如秋水落叶的静美，只除了小腹极为的难受，仿佛鲁迅《铸剑》里面眉间尺的头在油锅里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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