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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茵走到织锦房前,发现门推得开的时候,愣了一下。
屋里黑灯瞎火的,十分安静,与房外的纸醉金迷形成了鲜明对比。
看来织锦是睡着了。
柳如茵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了一些,她蹑手蹑脚地凭着感觉向自己的房门摸,也不敢点灯。
织锦的屋子很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她屋外有一颗苍天古树,虽说夏季阴凉,但也遮住了太阳,白日里就显得昏暗,何况是夜晚。
柳如茵没走几步,就被一个绣墩一绊,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即将要跟地毯来个亲密接触,却在落地时被一双手接住了。
那双手冰冰凉凉,指尖细腻的感觉却也让人知道手的主人曾经也是养尊处优过的。七八中文天才一秒记住ωωω.78zω.còмм.⒎8zщ.cóм
柳如茵稳住身形,连忙退开,结巴道:“娘……娘,你你你,你怎么还没睡?”
织锦没有回答,她掏出火折子,将烛台点燃,昏黄的烛火让柳如茵见到了她的全貌。
织锦坐在桌边,披着件外袍,气色在橘黄的暖光的映衬中显得好了许多。她似乎是专程等在这里,等着柳如茵回来。
完了!柳如茵内心哀嚎,看来这顿打是躲不过了!
没想到织锦站起身来,朝卧榻走去,淡淡道:“回来了,就早些睡吧。”
柳如茵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织锦这是放过自己了,连忙点头,向自己房里蹿去。
织锦转过身来,看着柳如茵的背影,眸光复杂。
第二天,柳如茵起了个大早,感觉浑身神清气爽。她推开房门,看见一连几日都缠绵卧榻的织锦一反常态地起床了,抱着后院采来的茶花,一枝一枝插进了桌上的细口瓷瓶。
织锦因为过去的事情,常常郁郁寡欢,似乎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现在她站在桌前,一身淡雅的衣裙,素手托着红花,竟也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柳如茵诧异,“娘?”
织锦见她来了,将手中的茶花放下,拍了拍手,走到梳妆台前,打开妆奁,取出那只血玉镯子。“这是上次跟你买的,你换了衣服后就连衣服一起放在这儿了。既然是给你的,就好好收着。”
柳如茵有些不敢置信,直到那冰凉的触感从她的手腕传来,她才相信这是真的。
织锦把镯子戴到她手上后,就收回了手,恢复了冷淡的样子:“好了,去玩吧。”
柳如茵珍惜地握着那只镯子,呆呆地看着织锦。不知怎的,玩的心思也没了,她回了房,一步一步,像是走在云端上。
她想起了道长的话:你如果想脱离苦海,可以跟我回玉虚山,做我的关门弟子。
如果去了玉虚山,她就可以和那里的仙人一样,法力无边,长生不老,吃穿不愁。到那个时候,没有人可以欺负她,也没有人会笑话她。
她突然又想起织锦为她带上镯子时候的样子,那么轻柔,那么小心,脸上的神情也很温柔,漆黑的眸子里像绪满了水一样。
如果自己也走了,那她不就是一个人了?
呵,没想到这个时候,自己心里想着的,还是她。
柳如茵坐在床头,轻叹了口气。她抬起手,那带在她手上,明显尺寸偏大的血玉镯子晶莹剔透的,映着她的瞳孔也是流光溢彩。
——
柳如茵在房里待了一天,第二天的时候坐不住了。忽地想起,今天是跟道长约定的日子,今天的黄昏日落之时,就要去桥边给他答复。
去吗?真的想去吗?可如果不去的话,自己就只能一辈子被困在流莺楼里,接受无止境的黑暗。
但她总是忍不住想起织锦,一想到织锦的时候,心中的天平就忍不住向她那边欹斜。
柳如茵打开房门,准备出去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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