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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筹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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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瑾但笑不语，只是将手边的空了的杯子递过去，示意她去替自己倒一杯参茶。

宋南星吐吐舌头，忙着去帮忙倒茶，倒完茶又被孙连翘招去熬药，好不容易歇了会，天色已晚，宋南瑾往她嘴里塞了块蜜饯，就赶她回去了。

宋南星巴着屋门，可怜巴巴的问，“姐姐，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等过两日柳姨娘还有棠哥儿回来了，我便一道回去，我如今对外宣称去接她们，总不好我一个人回去。”

宋南星惊喜的道，“姨娘他们要回来了？”

宋南瑾含笑点头，宋南星也忘了之前的问题了，心满意足的被守在门外的少年拉走了，隔着门还能听见她叽叽喳喳的声音以及那少年偶尔两句应答，将宁静的夜也衬出几分热闹。

孙连翘含笑道，“七姑娘性子活泼，李家小子经了之前的事，愈发沉稳，如今也是个能担的起事的了。”

“诚介与南星都小呢。”宋南瑾不置可否，“李管事的身体如何了？”

“恢复了大半了，我昨儿刚去看过，再过些时日便能大好了。”

“当铺他是回不去了，再去怕是也要连累旁人，我这里还有一些首饰，你抽空帮我当了，到时候我再想些法子，即便不能在城里，在乡下也能买间小院子，让他安心住下。”

孙连翘欲言又止，瞟了眼外间忙碌的巧儿，到口的话还是吞了回去，低声道，“我知道了。”

宋南瑾看她一眼，笑了笑，“你是想问，齐家二公子留了人，更留了不少银钱，我又何必再费心筹钱？”

孙连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傻连翘，人生而在世，终究不能靠别人的，生为女子，更得懂这一点，有人依靠扶持固然值得欣喜，却也不能忘了自己立身的根本，若无立身根本，便失了底气，自己都谈不上喜爱自己，又如何奢望旁人来重视你呢。”宋南瑾若有所思，“况且退一万步来说，他即便送来了人和物，只是我与他终究无甚牵连，即便有……也不过过眼云烟，何必多添是非。”

孙连翘听的半懂不懂，大抵觉得还是有几分道理，只是心里模模糊糊生起几分难受——五姑娘说的这般冷静，哪里有半分坠入情网的痴傻模样，可明明她看那齐家二公子的眼神，不是没有情义的，可既有情，却又这般冷静，未免坚强的太过了。

宋南瑾望她一眼，从桌上拿起一件东西，递了过去。

孙连翘下意识接过，仔细一看，却如烫了手飞快丢下，脸上也涨的通红，“五姑娘，我是真心诚意帮你，并不是不图这些的！”

“我知道。”宋南瑾将那张房契塞进孙连翘手里，“这是你的祖宅，如果不是你父母突然过世，你也不至于卖了祖宅，我前些时日听说那家正好想卖，便买了下来。”

孙连翘忙不迭的丢下，“您买的，便是您的，给我做什么！”

“你若不收，我也不敢让你再这般为我忙前忙后了。”宋南瑾望着她，“有了这房契，或重开医铺，或自己安住，都是很好的，而且诚介家的当铺也要开在附近，他家父子都是实诚人，多少也能相互依靠。”

孙连翘一僵，“您要赶我走？”

宋南瑾拍了拍她的手，“不是赶你走，只是你也该知道我家里情形了，如今大房与老太太都有了麻烦，想来我们二房日子也该好过许多，至少暂时不用为衣食忧虑，之前劳你在府里照料，我也是迫于无奈，你是良家子，又有一身医术，实在不该留在我身边做这种端茶倒水的事，你留在我身边，只会埋没了你一身本事。”

孙连翘急急的道，“我愿意跟着五姑娘您的！”

“可你跟着我，算什么呢，在旁人看来你便是我的奴婢，在大伯和程姨娘眼底更是如此，他们又如何会让你成为四哥哥的妻？”

不等宋南瑾说完，孙连翘脸色通红，抽身便要离开，“五姑娘你说什么呢！”

宋南瑾拉住她，“别急着脸红，我知道你对四哥哥有意，只是四哥哥虽正直清朗，可我冷眼旁观着，却也是迂腐守礼的，所以他的婚事，大抵还是听从父母安排的。”

孙连翘微微抿唇，却也不再急着要离开了，垂着脸听宋南瑾细细分说，宋南瑾抚了抚孙连翘的头发，眼神里也几分呵怜。

孙连翘比她还大上半岁，自幼醉心研习医术，虽家境平凡，却也是家中颇受娇宠的独养女儿，一路顺风顺水的长到十七岁，一夜之间父亲猝死母亲重病，偏又娇宠的只会医术，只得卖了祖宅埋葬父亲赡养母亲，偏偏母亲又去了，又被地痞欺压，若不是‘她’出手相助，怕只有末路可走，所以便如同失了依靠的幼雏一般，一心留在‘她’的身边，倾尽心力，却忘了为自己筹谋一二。

她既得了她的忠诚扶持，便不能不为她考虑周全，有些话虽然残忍，却也不得不说清楚。

“你也知道，如今四哥哥已经有功名在身，也到了替他择妻的时候，我大伯是商人，四哥哥又是大房唯一长成的男丁，又如此成器，自然要替他选一房好妻室，能助四哥哥，助宋家平步青云的……”

孙连翘再醉心医药，经历了一番，也知道其中门道，不由涩然一笑，“我自是不奢望成为四哥儿的妻子的。”

宋南瑾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她与连翘都明白，即便连翘重新买回了祖宅，可到底是孤女身份，也是不大可能入大伯的眼的，她给她这祖宅，也不过是想她日后有个安身立命的本钱罢了，日后便是说亲，也能说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

“那你甘愿为他妾室？”

孙连翘脸色一白。

“你也在宋家待过一阵子了，也该知道宋家的妾只负责生儿育女，绝不能抛头露面，医者却最忌讳闭门造车，长此久往，你这一身医术便要埋藏在深宅内院里不见天日了。”

"我……"

宋南瑾望着孙连翘苍白的面孔，心里叹了口气，狠下心来，继续道，“若是你真心恋慕四哥哥，情愿舍了这一身医术倒也无妨，可你也该知道，四哥哥是个有大格局的人，他从小更是吃够了妻妾争风吃醋的苦头的，并不如何看重男女情爱，所以他必然会更重视明媒正娶的妻，与她举案齐眉夫唱妇随，而不会将多少目光落在你身上，你要想陪在他身侧，不仅要舍了医术，更是要耐得住长久的寂寞与孤单，连翘，我不想你过那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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