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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楚皙背着小书包被妈妈拉着第一次去上幼儿园的,有穿着小裙子六一儿童节上台表演的,有不知道为什么嚎啕大哭的,有在公园里被爸爸抱着坐碰碰车的,还有些明显是去旅游的时候拍的,一家三口在景区标志景点前合影,很多照片楚皙都被高大的男人顶在头顶。
每一张照片楚皙都笑得很甜,她五官像他爸爸,脸型像妈妈,从小就能看出是美人坯子。
照片按照年龄顺序放的,到楚皙十一岁的时候,之前照片里那个高大俊朗的男人不见了踪影。
后面的照片就很少了,好几张都是楚皙小学升初中初中升高中的证件照,照片里女孩还没长开,面对镜头时不苟言笑地抿着嘴。
顾铭景在后来有限的照片里看到那个之前照片里一直美丽的母亲,她似乎憔悴了许多,手臂搭在身高及她胸口的女儿肩上,鬓边竟已有了丝丝银霜。
再后来,那个女人也没有了。
他看完所有的照片,合上影集。
楚皙下巴还是搭在他肩膀上,有些恹恹的。
顾铭景心中说不清的复杂,他知道的楚皙的经历,但是当这些照片一张张翻过时,他才仿佛切身跟着楚皙一起经历过了一遍她的过去。
他转身把楚皙抱住,楚皙头靠在他怀里,没有说话。
屋子里很安静,她房间的灯光温软而柔和,过了好一阵,楚皙才开口。
她揪着顾铭景胸前的衣襟,问:“他们会不会讨厌我?不要我?”
顾铭景知道这个“他们”指的是父母。
他不解,问:“为什么?”
楚皙眼中又起了一层湿雾:“因为我,之前跟你那样。”
她带了哭腔:“可是我那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医院一直在催款,没有人愿意再借钱给我,我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我睡不着啊,我明知道跟你那样是不对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用手背抹眼泪:“我每天晚上都做梦,梦见我爸爸知道我跟你后说不要我了,他说她不想再见到我,就当从没有生过这样的女儿。”
“我求他们原谅我,我想让他们原谅我。”
顾铭景听得心疼不已,他突然更加明白了,当年的小孩儿背负的心理压力有多大,瘦弱的脊背要撑起的是什么。
才十八岁啊。
也明白了她因为两人不是那么美好的开始,有多少的纠结和顾虑,以及害怕。
他在心里骂了当年的自己一句,然后捧着楚皙泪眼朦胧的小脸正色道:“他们永远爱你,你是他们的骄傲。”
楚皙落着泪摇头:“不,我不是。”
顾铭景:“怎么不是?这些年你把奶奶照顾的很好,你拍戏也拍的很好,赢了那么多人拿到奖,你继续去读书也能考上A大,他们怎么会不为你骄傲。”
“我也为你骄傲。”他说。
楚皙:“可是我……”
顾铭景:“你当时没有其余的选择了,不是吗?”
他轻轻抚着楚皙的头:“你没有选择的选择,他们知道只会心疼你啊,只会更难过自己不在你身边不能陪你一起走下去啊,怎么会讨厌你呢,傻瓜。”
楚皙默默地听着,然后低低地问:“真的吗?他们不会不要我,他们会原谅我的对吗?”
顾铭景:“他们不会原谅你。”
楚皙愣了一下。
顾铭景:“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啊。”
楚皙缓缓地默了下来,只是说:“你为什么知道。”
“因为我能感受他们的感受。”顾铭景突然抓起楚皙的小手,他看着她,说的无比认真,“很抱歉之前让你独自经历那段难过,很抱歉让我们的开始不是那么的美好,但我想让这个不完美的开始拥有最完美的过程和结果,我想让以后无论风霜雨雪你身边都有我。”
“那么请问楚皙小姐,愿意当顾铭景的顾太太吗?”
楚皙哭着点头。
婚礼日期没有改,楚皙之前心里的那点不满也没有了。
他把一切都准备好了,站在那里伸出手,只等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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