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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残酷（第2页）
李哲君放下杯子，美眸轻轻扫过程安然暗淡的眼神，然后继续说道：“程小姐，或者说在你的潜意识里，对姐姐的去世依然心怀有愧吧？”
程安然皱了下眉，握着掌心的暖茶却久久就不到口边。
她低下头，说：“或许吧。但那毕竟只是一场交通意外，我也不想的……”
“我当然可以体会你的遗憾和无奈，关键是痛失爱女的姜阿姨，她很难站在你的角度去包容和理解。加上你一直以来以小海监护人的身份，堂而皇之地占据母爱高点，并跟你姐姐的未婚夫结了婚。这在无形中给姜阿姨造成了一种残酷的错觉，就是你已经取代了她女儿的一切。”
“李小姐，我说过我并不想这样。”
程安然觉得心里莫名堵得难受，李哲君这一番话说得温和，但一字一句都跟软刀子割肉似的，在理，却难以消受。
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没事找事跟李哲君坐在这儿了，难道这世上每一个知情人都有资格对她品头论足一下么？
大概是看出程安然抵触的情绪从一开始就被调动了起来，李哲君赶紧柔和了声音。
“抱歉，没做过心理咨询的人，对全方位剖析的确会产生敏感的不适应。程小姐要是觉得不舒服，我换一种方式——”
“不必了。”李哲君的话看似让步，却让程安然觉得更莫名地压抑了起来。
挑了挑眉头，她正色说道：“李小姐，我并不是来找你做心理咨询的。我没有心理疾病，也没有因为我姐姐的死而自责到抑郁。如果您是受姜阿姨嘱托来对我质难，回头再放录音让她感受下我百口莫辩的样子，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程安然觉得脑袋嗡嗡响，她扶着桌子站起身，道了声抱歉。
“等下！”
李哲君赶紧跟着站起身，一把拉住程安然的手腕。
她诚恳地请求道：“程小姐，你真的误会了，可能是我的表达有问题，请原谅我的冒犯。其实我想跟你说的是，为了让姜阿姨的病情尽快好转，我本人建议您是否可以打破一下这种能为她带来更深刺激的僵局。就比如说，你不要让小海再叫你妈妈，或者说——”
程安然稍稍平复了下心情，重新坐回原处。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仿佛并不像方凌棋那么讨厌这个李哲君。
在闺蜜看来，她可能是个很会玩弄人心，很冷血很专业的心理医生，但在自己眼里，总有种莫可名状的熟悉感。
尤其是她刚才在前台帮自己点饮料的时候，脱口随意地询问她要不要香草拿铁半糖的时候。
那错觉，就好像姐姐站在自己身旁……
程安然垂了垂眼眸，轻声叹了口气。她点点头：“我明白，我已经跟小海提醒过了。以后会注意的。”
“另外，”李哲君见程安然稍微平静了几分，又试探地问道，“冒昧一句，程小姐跟您先生的关系——”
程安然心里一痛，无数句拒绝回答的勇气如鲠在喉，最后只是化作了无声胜有声的叹息。
李哲君会意，淡淡扬了下唇：“我懂了。”
随后，她的眼神微微异样几分，并意味深长地说：“所以，您先生在外的其他女朋友，因为急于上位又苦于小海跟您太亲密。所以意图谋害孩子这件事，并不是那位方医生胡乱编造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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