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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第2页）

赵晗想了想，要是自己进了医院，哪怕只是磕破了皮，他妈都能双眼带泪哭丧着一张脸从另一头飞奔到这里，关心之余不忘骂他然后跟学校请假拎回家好好休息。

见钱承睡得口水都从唇缝边流出，赵晗把椅子拉近，轻轻咳了两声，有点不太自在地伸手蹭了蹭鼻尖，小声道：“陈杨回学校跟老师请假去了，钱承睡成这样八成也听不到，有件事你别怪我多嘴啊。上学期五一的时候，你带他来学校外吃饭的时候，我、我看见了......”

“我、我也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就正好，没找到路......就看见你们俩说话了。我没告诉过其他人，我保证。”

路重山只是轻轻勾了下唇，又牵扯到了手术的地方，脸上的笑意霎时转为难言的苦笑，哑着嗓音道：“没事。”

赵晗斟酌半晌又道：“你家里电话我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不然还是给他......好歹告诉他一声。”

赵晗也不是个脆弱的人，但年纪尚浅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怀抱似乎还是能让他动容。他总觉得一个人做手术怪可怜的，虽然他们这几个室友都能帮着照顾点，但室友怎么也比不上......

路重山再次摇了摇头，沉声道：“不用了。你既然都听到了那应该也知道都过去了。我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看着路重山面色苍白还是十分坚持的样子，赵晗忍不住叹气：“你要是相信我想找人说说，我都可以听着，有什么事别老憋在心里，怪难受的。”

高中时不懂事谈了场恋爱，后来有自己作死作分手了，当时的赵晗只觉得天都要塌了，自己一个人闷家里哭了一场，后来混在网吧消沉了好几天才稍微缓过来一点。那时候成绩一落千丈不说，情绪起伏的仿佛每天都是不同的人在上学。

他没跟任何人说，那时的难受过了这么久再想起也算不上什么了。可是现在想想，只要是真心喜欢过的人，分手怎么可能不难过，这个时候要是能有个倾诉的渠道，应该能好一点。

可路重山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提前送走了谢致行避开了节假日返程的高峰，上课、实习、吃饭睡觉，一切都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谁也不知道他们的事，谁也不知道他想在什么。

“早就过去了。”可路重山只是很轻地从嘴中呢喃了一句，唇色称得上惨白，嘴唇一张一合，轻的几不可闻，仿佛下一秒就要烟消云散。

瘦削的手背下骨节微微凸起，依稀可见干燥的皮肤下绵长细致的青色，滴滴答答的液体一下接一下地顺着透明的输液管缓缓淡青色的血管，像一个堪堪修复好的精美的纯白瓷瓶，脆弱的仿佛一捏就碎。

生活日复一日地往前走着，可是赵晗再没从路重山嘴中听到过那个名字，也再没见过那个人了。

赵晗想，也许真的就像路重山说的那样，早就过去了吧。

“好吧，”赵晗投降似的举起了手，笑意盈盈地看向他，“都过去了，不提了。人要往前看。”

话虽如此，但看到谢致行对邀请的女生来者不拒地都送了杯酒，赵晗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甚至有点好奇，难不成这么多年过去性取向还能变了？

再次开始自己八卦的求知欲，冲路重山勾勾手指，低声道：“那你说刚才他身边的男人是他现在的男朋友吗？可是这些女生邀请他他一个都没拒绝。”

“啊，我懂了，”赵晗恍然大悟，如梦初醒，感觉自己仿佛参透了一切，丝毫不管谈论的对象是自己好友的前任，没心没肺兴致勃勃地八卦中，“男女通吃啊，够可以的。”

路重山无语地睨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吵闹的舞池中央在几声“hello”的话筒调音声中忽然不知所以的倏地静了几秒，纷纷望向前方的舞台，一个戴着鸭舌帽打扮随性的年轻男人站在舞台中央拿着话筒扫了台下一眼，低沉着嗓音说：“hello，guys，相信大家都玩的很开心吧。”

台下不出意料的欢呼捧场。

赵晗皱了下眉，饶有兴致地看着舞台上与舞台下的一唱一和，听了半天有点没跟上节奏地转头问路重山：“我靠，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现在这些小年轻可真会玩。”

路重山扯扯嘴角，颇觉好笑地点了点头：“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不过我们这算得上死角应该不至于。”

话音刚落，又听台上的年轻男生说：“我们的摄影机能全方位照顾到在场的每一个人，那儿、那儿、那儿......”

他伸手指向每一处，摄影机就跟着他的动作摆着自己的脑袋把拍到的人投影到大屏幕上。才刚说完就被看到自己的脸和赵晗一起出现在大屏幕上的路重山被清脆地打了脸，无奈又好笑地抿着唇等着摄影机换个人。

场内顿时又是一阵欢呼，毕竟帅哥的脸没人不喜欢。

“刚才只是个试验，”年轻男生的声音沿着音质不太好的话筒传出来，略显粗砺低沉，拖着调子轻轻扬扬地说，“kissgame，现在开始。”

看着摄影机在爆炸的音乐声中胡乱“扫射”，赵晗笑嘻嘻地靠近路重山，掩面笑道：“我好像听到了打脸的声音。”

路重山无语道：“你最好祈祷不要被‘盯上’，我是不会跟你亲的。”

“放轻松，我也不会让自己的一世英名在那群小兔崽子面前丢光的。”赵晗笑得眉毛都快皱成了一条线，“被选上了也没事，我就不亲，能拿我怎么着。”

搭着一条腿坐在斜前方高脚凳上的谢致行，微微侧过身回头看了眼刚才屏幕上翘着二郎腿一脸冷漠的某人，五光十色的迷幻光影下，棱角分明的五官却仿佛陷入了漫长的沉寂与黑暗中。

细长的手指捏着杯沿抿了一小口，唇齿间忽然很轻地溢出口叹息，谢致行转回身低头哂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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