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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剑气烟横（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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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公子听了张宜之的话，细细想了片刻，说道：“你这般傻得天真的人，我好久没遇到过了。我想杀人，你想救人。很简单的问题，你有实力赢过我，人你随意救走。规矩，道理从来都是强者定下的。”

张宜之听了虽然不想赞同，但是他说得却是世间最大，最正确的道理。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个世界对天真，温柔的人非常不友善，因为世界从来都是残酷，无情，也从不善良的。

张宜之叹道：“你说得没错，道理不是每个人愿意听的。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战争、杀戮了。不过就算如此，我还是向往没有纷争，没有杀戮的大同世界。”

玉公子轻声道：“你想救人，还是得看你有没有本事。出招吧。”

果然还是要交手，张宜之施了一礼。忽然间白影一闪，以指为剑，向玉公子疾刺而去。玉公子挥手便挡，口中赞叹道：“好快的身手。”

张宜之出手之快，难以想象，电光火石间已在在玉公子头部“百会”“晴明”，胸腹“膻中”“鸠尾”“关元”，背腰“命门”“志室”七个穴位各刺出一剑。但玉公子却是用手一次次架开张宜之的手指，速度之快竟是不相上下。

张宜之身子越转越快，一团白影在玉公子周围滚来滚去，玉公子也不敢大意，手上灌注真力，左右挥掌，风声大。这玉公子掌法精妙实在罕见，掌影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掌风所至，掀起一阵热浪，张宜之每次出手都被他一掌逼退，偶尔得手也只能在他身上轻轻一点，却是伤他不得。

张宜之使得是剑招，以指代剑不是十分得心应手，暗想此刻若是有一柄长剑在手，或又是另一番光景。张宜之速度极快，片刻之间已经刺了三百余剑，却仍是没能伤到玉公子半分，内力消耗却是远胜于玉公子。但是玉公子想要碰到张宜之的身子也是千难万难，张宜之身形犹如鬼魅，来回飘忽，隐隐有当年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的影子。

玉公子越是招架越是吃惊，他想不到这个忽然冒出的少年武功之高实在是平生罕见，出手也不再保留，当即遥遥凌空一指，劲力破指而出，竟是一道无痕剑气，气势凌人。张宜之身子一晃，堪堪避过了剑气，那剑气径直打在墙上，竟破了一个洞。张宜之回头望去，倒吸一口凉气，若是打在自己身上又会如何？

玉公子又是一指点出，破空内力势如闪电，实难抵挡。张宜之只得侧身避过，不想那玉公子又是凌空一指，一道剑气随之射出，张宜之不敢硬接，急忙闪过。玉公子微微一笑，忽然间十指横飞，剑气一道接着一道，剑气碧烟往来回旋，灵动无比，将张宜之笼罩在漫天剑气之中，就像牢笼一般要将张宜之的身形封住，让他无处闪躲。整个庭院间，无数道剑气追逐着一个飘忽不定的白影。

玉公子这一手逼开了张宜之如鬼似魅的身影，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但是一连出了数十剑都没能擦到张宜之的身体。而玉公子这手无痕剑气虽然威力无比，但是是一门极为消耗内力的上乘武学，而张宜之横空挪移，要维持这般极快的身形也是十分耗内力点的，这下两人从招数上的比试变成了内力的比拼了，就看谁先内力不济了。

玉公子的手下看得痴了，他们也没能想到居然有人能和玉公子打到这种程度，平常时候玉公子决不动用这无痕剑气，动用之时，也是无人可以招架一剑，可如今这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居然可以相斗如此之久，甚至还未显败相。

两百招过后，玉公子渐渐觉得内力已不像初时那般充盈了，可张宜之的身形却没有减慢半分，反而比起初更快了。一晃又过了一百招，玉公子每到剑气之间的间隔变长，张宜之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趁着两道剑气的间隔之间，身形加快，一招“飞燕穿柳”，刺向玉公子心口。

玉公子暗暗吃惊，手上也没有停下，右手中指遥遥一点，一道气流破空而出，左掌运气拍出也是打向张宜之心口。刹那之间，张宜之的手指竟是先他一步，点在玉公子身上，只是此时张宜之已经是强弩之末，刚刚碰到了玉公子的身子，只觉胸中一股热流上涌，气息一阻，晕厥了过去，玉公子左掌结结实实拍在张宜之身上，将他击飞一丈之远。

玉公子回了一口气，负手而立，冷眼看着地上的张宜之。胖子林谷雨见张宜之一番恶斗之下也输给了玉公子，最后的稻草也倒了下去，他此时心怀死志，忽然没有之前那么害怕，看着玉公子竟然笑了出来。他起身缓缓走到玉公子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向玉公子磕了一个头，低声求道：“一切都是我的不好，你杀了我吧，还请饶过我的父母，下人，还有这个与我素不相识，却能为我挺身而出的张兄弟。”

玉公子冷笑一声，反问道：“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林谷雨闻言脸色一白，又磕了一个响头，高声求道：“拜托了。”说完又一遍一遍得磕头，额头磕破了一层皮，鲜血流出，好不渗人。他却好似没有痛觉般，一遍一遍地磕着头，口中不断地重复“拜托了”三个字。玉公子手下的那两个大汉不忍看下去，纷纷把头转过一遍。

玉公子没有理会他，取过童子手上瑶琴，一手托住，一手弹起，右足轻轻点地，飘然而起，跃上围墙。众人紧跟随后，翩然离去。

林谷雨怔怔地看了玉公子离去的方向迟迟不语，直到琴声不再能听见之时，他涌起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忙跑向张宜之。此时张宜之因为真气消耗过度，已经昏昏睡去，发出轻微的鼾声。林谷雨此刻是喜极而泣，他知道一切都是因为张宜之拼死相助才救得自己及家人一命，忙呼喊下人扶着张宜之入客房休息。

喊了半天，无人回应，林谷雨这才想起他已然将下人全部支了出去，现在府中只剩他两。林谷雨只好将张宜之背住，亲力亲为送到床上，此时府中下人不在，无人掌灯，整个林府一片漆黑，黑灯瞎火之间林谷雨也不知把张宜之放在哪一张床上了。忙完这一切，他也摸索回自己房间倒头就睡。

第二日，张宜之醒过来，睁开眼时只见一名妙龄少女坐于一旁，面若桃花，艳若桃李，脸色古怪地看着张宜之。胖子林谷雨站在一旁瑟瑟发抖，显是十分害怕身旁少女。张宜之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只见自己身处一间女子闺房之中，纱帐内香风阵阵，心道不妙，看着林谷雨，眼中尽是寻问之意。

林谷雨尴尬地轻咳两声，嗫嚅道：“额，这个嘛，其实.......”他眼珠来眼眶中打转，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

那少女柳眉一横，瞪了林谷雨一眼，斥道：“说吧，怎么回事，我的好哥哥，怎么有个男人在我床上？”

林谷雨一脸懊悔，心想这妹妹上个月去她母亲娘家玩了，怎么偏偏这么凑巧回来了，又看了看两人，显然是怕极了这个妹妹。张宜之感到气氛逐渐焦灼，不过看到林谷雨还活的好好的，想来玉公子已经绕了他们一家，一颗心也终于放了下去，至于现在情况倒是和自己实在没有关系，他们兄妹间的争吵就由得他们好了。

张宜之起身说道：“这个不关我事哦。”他一个翻身，身子一晃，只见一个白影一闪而过，人已经出了林府。只因他实在不想掺和别人间的家务事。

而在林府内，林家的公主，林谷雨的亲妹妹，见张宜之一瞬间就没有影了，看得目瞪口呆，她指了指自己床上，又指了指屋外，叫道：“他是人是鬼？”

林谷雨得意道：“他自然是人，厉害吧？”

少女疑惑道：“你平日里好吃懒做的，周围都是一群纨绔子弟，哪里会认识什么武林高手？”

这一问问倒了林谷雨，他可不敢说出实情，好在此事已经过去了，那玉公子何等厉害，若要动手，自己现在哪还有命在，既然昨晚放过自己，也就代表这事过去了，这还多亏那张宜之舍命相救，在他心里已经把张宜之当成了救命恩人，生死之交。虽然张宜之可能连他名字都记不得。

面对妹妹的质问，林谷雨不敢说实话，眼珠一转，瞎编道：“妹妹啊，你是知道的，哥哥可是很宝贝你的。你看，原本老爹想把你许配给杭州府的推官的儿子。但我知道妹妹不喜欢，还不是我苦苦相求，才求得老爹改变主意了。”

少女闻言，目光变得柔和起来，虽然自己哥哥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但是对自己是真的没得说。因为自己是妾生，在家中，若不是这个哥哥一直维护自己，只怕地位还不如爹爹身边的一位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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