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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自然法则（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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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对不起……我……我不知道……”陈新是发自内心的道歉，说这话的同时眼泪和鼻涕都一起流下来了。

“不不不，现在不是道歉的时候。我可不想说那些烂大街的台词诸如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换个角度想想，你爷爷做的没错。他遵循了一个原则，那就是有实力的人可以为所欲为。现在，我不正也遵循着这个原则。并且在他孙子身上完美的印证！”

付明哲说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真抱歉，我本来以为我不会流泪的。但是还是没忍住。这段记忆，看来在我心里还是太重要了。我们继续吧。”

“我母亲回家的第二天早上，我睁开眼睛，没看到母亲熟悉的身影，也没听到那一声温柔的催促我吃饭的声音。我只看到我的哥哥坐在我旁边，正收拾着母亲昨晚上做完的袜子。我问他咱妈呢？你们知道他怎么回答我的吗？”

大家齐齐摇头，这下我不怪大宝之前跟我玩你猜了。敢情现在是个人就爱玩这吊人胃口的游戏。

“哥哥对我说了一句话：‘妈妈在院子里上吊死了。我把她尸体埋了。’我当时也晕过去了，又或者没晕？我不记得了。真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拼命打他，哭喊着问他为什么不让我见妈妈最后一面。”

“他说：‘因为我见到妈妈的时候很难受，我不想让你感受那种难受的滋味，所以自己把她埋了。’他还告诉我‘从现在起，我们两个要做真正的男子汉，谁也不准哭。’他说他会照顾我一辈子，有他吃的就有我吃的。他反复让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哭，结果说着说着他自己却哭了。”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已满是泪痕，抬起头说道：“对不起，哥哥，十年了，我一直都很听你的话，但是却没想到今天却哭了那么多次。你会原谅我的。对么？”

说完，他又转过头看着我们：“我们的故事应该继续了。”

我听着这些话，觉得心里被震撼了。想喝口水压一下感觉。注意到身后的王雪正在轻声哭泣。

“后来我哥哥上初中了。他本来不想上学，但是不得不上，因为他太小了。出去打工没有人要。而且，我们全家一直坚定的认为，一定的文化是生存的必须基础。所以，我哥哥自己赚钱，一边养活我，一边自费上学。当然，关于他在学校里的事情，我想你们一个个都比我清楚。对吧！我说一下你们不清楚的事情，也许你们会感兴趣。”

“他每天三点起床给我做好一天的饭，步行三个小时到学校。每天晚上十二点回来。我想问问你们，三年初中生活，无论刮风下雨，我哥哥可曾迟到过一次？”

所有人都不敢吭声，因为大家都知道，那个窝囊废付明秀，是全班唯一一个从不曾迟到的人。

“为了赚钱，他做了很多很多事情，上山挖药，制简单的陷阱抓野兔子野鸡，挖野菜……好多好多。当然，这都是我帮他想出来的办法，我哥哥脑子一直不好。你们知道的。他把这些东西交给那些酒楼饭店。换取远远低于市面上的钱。有时候回家的路上还会被大流氓抢，或者被小孩子拿着砖头追……”

付明哲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格外轻柔，泪如雨下，估计连他自己都没感觉到。

“我哥哥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他从不欺负任何人，尽量帮助别人。不怨天尤人也不做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他用智障的大脑和虚弱的身子扛起了我整个天空！你们知道吗？他那时只有十三岁！你们说话啊？怎么都不说话了？你们凭良心说，我哥哥可曾做过一件对你们不利的事情？而你们又是怎么对他的？”

“对不起。”旁边的周大宝掩面痛哭。所有人都被他的话深深震撼了。我也不例外。我只觉得自己心里像是刀割一样难受，回想起自己的初中时代，不再是以前那样向往和眷恋。反而觉得以前的自己就是一个十足的畜生。

我曾经在付明秀的凳子上放过图钉，曾经往他咸菜瓶子里放过沙子，为了引女同学注意，我会在他走路的时候故意伸出脚绊倒他，和大宝一起在班里扒他的裤子，在上课之前把他的书藏起来扔到垃圾桶……

我从没想过现在这样觉得自己原来这么不是个东西。真的……

“我哥哥从来不跟我说在学校里的事情。但是我还是知道了。你们不想清楚我是怎么知道的吗？”付明哲自问自答，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本破破烂烂的日记本：“就是这个！”

他把日记本放在摄像机前面，我跟着大家伸长脖子看着那破破烂烂的日记本，这日记本就那种硬皮封面的，小时候很流行，一块钱一本。

只见付明哲手里的日记本上用黑色的圆珠笔写着四个字：地狱日记。下面写着一行小字：地狱就是天堂，天堂也是地狱。

看不出来，付明秀当时还挺矫情。

付明哲翻开日记本，看着我们说到：“这里面记载的都是我哥哥在学校里面发生的事情。我想，里面的内容你们比我清楚吧。是不是呢？”

来者不善，果然来者不善啊。

这时候，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女的大声喊道：“不管我的事！我从来没欺负过付明秀！不相信你可以自己翻这本日记！”

这女的叫谢晓红，当时就一直不怎么和大家说话。在班上属于独来独往的那种，长得也很一般，所以完全是那种不给人留下印象的人。

付明哲冷笑着说：“是吗？谢晓红！你真的忘记了？你做纪律委员的时候，每次让你管大家上自习，每次老师回来问谁不听话，你就说我哥哥！”

“本来就是……”谢晓红强硬的说：“他总是闹出一些动静！”

付明哲几乎是用吼的：“那是谁闹出来的！那是方小天周大宝李玉军在折磨我哥哥！你敢说你不知道！你只是害怕得罪他们，害怕他们找你麻烦，所以每次才用我哥哥做替罪羊！”

谢晓红不说话了。

“付明哲，你冷静一些。你哥哥人呢？”陈老师向前走了两步。

付明哲说道：“是啊，你要不问，我差点忘了我们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托你们的福，我哥哥在地狱一样的学校上完了初中。真奇怪你们这样折磨他，他竟然没被你们折磨死。我真想一个个把你们的心挖开，看看你们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付明哲说完，扫了我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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