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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掷声满脸泪痕,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笑意。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好像里面所有的希望都消失殆尽,她心如死灰。
秦知知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林掷声,她行尸走肉,没有一点要生还的想法。
秦知知用手扶着林掷地有声的肩,提高了音量说:“林掷声,说话!我是秦知知,我回来了!”
林掷声听到秦知知这三个字才缓过神来,抬眼看她,然后咆哮到:“秦知知,宋志诚吸毒了!宋志诚居然吸毒了!他骗人!我们说好了要下次见的!为什么为什么!我以为我逃过去了!为什么!”林掷声失控地撕扯着手里的碎纸,掰断宋志诚的CD,手里满是鲜血。
秦知知把林掷声一把搂入怀中,紧紧抱住她,迫使她停止伤害自己的行为,大声制止她:“林掷声,你到底怎么了!”
林掷声不再挣扎,秦知知看不到她的表情,过了好一会秦知知才听到林掷声在她耳边呢喃:“秦知知,你知道吗?我是吸毒犯的女儿啊……我是吸毒犯的女儿,我的爸爸不仅是吸毒,他以贩养害得很多人像我们家一样家破人亡……秦知知,我很脏吧……我以为我已经逃离这样的噩梦很久了,这段记忆就像沼泽一样,原来我早就出不来了……”
天地为炉,谁不是在里面苦苦挣扎,秦知知轻拍着林掷声的肩,什么都没说,其他的她什么都不在意。
暴雨没有要停的意思,打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掷声逐渐安静下来,秦知知放开她让床沿做支撑放她坐下来,林掷声才平静地慢慢说:“那天晚上,他又回来了,雨也下得和今天一样大,他把我关在了门外,好大的雨好大的雷声,我真的好怕啊……门缝里传来妈妈的惨叫声,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只知道每次药性发作,他就会往死里打我和妈妈……”
房间里光线微弱,为林掷声的脸庞投下一片阴霾。
“后来我去了警察局,终于走出了我从来不敢迈出的一步,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爸爸了……那天从警察局回来,路上真的好黑了,雷声时不时在我头上响起,路好黑啊,我不知道我摔了多少跤,……”
“那段路我忘记有多长了,雷声一声比一声更响,我就一直喊着‘林掷声不怕’,林掷声不怕……”
林掷声不怕,林掷声不怕,林掷声不怕。
“后来我真的不怕了……林掷声再也不怕了……”
林掷声声音越来越小,到听不见。
不知道这些话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秦知知听,睁着眼盯着地上的纸屑,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秦知知看着小孩抱着腿坐在床边,光在她的脸上分次投下光明和黑暗。
林掷声,如果我早生十年,我一定最先找到你。
林掷声,如果可以,我想抱抱以前的你。
我最亲爱的,你别怕。
两人靠在一起,像无数次一样平常地靠在一起,仔细听雨的声音,噫噫呜呜的,是谁也在哭吗?
外面的暴雨转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林掷声就这样靠着秦知知一动不动,眼镜盯着外面。
秦知知转头看她,掰开她手里握着的光碟碎片,在她耳边几不可闻的话。
林掷声听到她说:“别怕,我一直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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