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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风土人情（第1页）

“热糍粑，热糍粑……”

“专业卤鸡蛋，豆干，洋芋……”

“老师，你的皮孩（鞋）脏了哦，擦一哈撒……”

“进来看，进来选，买不了上当，买不了吃亏……”

“破铜烂铁，旧手机，冰箱，空调，洗衣机，旧彩电……”

“城管来了，快点走。”

街上的各种叫嚣不绝如缕，当听到城管两个字，一切都像惊弓之鸟，只不过商贩把这个目的地转移到另一个没有追赶的“商场”。

女人光着脚坐在飘窗台上，小口尝着已经泡过三盏的茶水，感受着各处的喧哗，心境变得越来越透彻。浅叹时间如白驹过隙的悲凉，时过变迁的昌海桑田，早就过了记忆的熟悉，如袅袅烟雾生出的模糊往事，成了破碎的残渣，早已拼凑不齐完整的故事。

“姐，我们回来了。”开门和声音一起撞进耳朵的除了毛毛躁躁的婉呜，咪呜是干不出这事。她直接拿起茶壶，滋润快要生烟的喉咙。“姐，你这茶是泡了几次了，一点茶味都没有。”说着把茶壶递给不情不愿又只能任劳任怨的咪呜，一个小眼神，告诫他麻溜的泡壶新茶来。

“你呀，就知道欺负咪呜，要是哪天他不耐烦了，你可得赔我一个吃得苦的弟弟。”女人温柔的打趣，这些年也幸亏有他们一闹一静的陪伴，否则，这漫漫长岁，她该有多孤独。

“他会不耐烦？切，你就牢牢把心放肚子里吧。”婉呜跟着坐在飘窗上，盘着腿，从兜里拿出各种果仁摆在飘窗台，自顾自的不停往嘴里送。

“你要的茶。”咪呜板着一张脸，像是天生没有好脾气。把茶水放好，自己就一头倒在床上，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就听到来自房间轻微的呼噜声。

“你瞧瞧他，也就我跟姐姐受的了他的坏脾气。”喝着人家的茶还不忘吐槽，这种人还是有那么点讨厌。

“小声点，咪呜本来一天必须得睡上十八个小时，这几天他也累着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婉呜撅了下嘴，又立马抿上，她向来对她的话唯命是从，偶尔的无理取闹是她恶作剧的叛离。

女人依旧看着窗外，不一会儿，在她的对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她笑笑，将飘窗上的东西清理到一旁，拿了个枕头和被子，温柔的给她安置了个舒服的睡姿，自己光着脚走出了房间。

太阳渐渐的与一天画上句号，各种小贩依旧不厌其烦的吆喝着，其中穿插着不时的闲聊。女人坐在休闲椅上，手里拿着合拢的黑色油纸伞，在没有伞叶的衬托下，她的肌肤更是白的通盈，就像是婴儿的肌肤吹弹可破，不对，恐怕比婴儿的皮肤更加脆嫩。

“妹儿，你打个光脚板，嗯不嗯人哦，还是去买双孩子嘛。”擦皮鞋的阿姨说着方言，给她投来勇气的目光，说着从擦鞋的盒子里翻出一双看上去有些旧，却很干净的拖鞋。“你穿起去买双孩子，我是看到起就觉得不安逸。”

“谢谢阿姨，我习惯了。”从脚底感受整个大地的气息，这是她对这座城市的尊重和信仰。

擦鞋阿姨摇了下头，既然不愿意领情，那她也不好在继续，刚好手机响了，接起电话，看样子是家里提醒她下班时间到，该回家吃饭咯。阿姨收拾好供她温饱的家伙事，挎着鞋箱往家的方向。女人望着不远处的红绿灯有些出神，却看见一个木箱子挡住了视线。

“拿去穿起，这个天一早一黑凉性大，你一个女娃儿，打个光脚板，对身体不好。”说完阿姨就把鞋子扔在她脚边，拉了拉背上的绳子，这才心无旁贷的回了家。

熟悉的感觉似又回来了，经年的变迁，纵是时代地貌的改变，那些质朴的人情历经风霜依旧保持着初心的善良，这根，这源，这情，始终如一。

鞋子的大小刚刚合脚，穿着带着全是爱意的拖鞋，在一家不大的川菜馆打包了几个小菜，也算是为从此在这里定居做一个小小的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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