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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抢亲之三（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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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焦精忠上任以来大杀了一批权贵富户，暂时震慑了天水县，有着表面一个太平。但是，许多权贵富户收拾细软之后纷纷溜出天水县，部分落草为寇，大多前往四川江南，留在天水县的穷苦百姓或多或少都跟那些人有些瓜葛，不再视大顺天兵为救星，反而视大顺天兵为恶贼。尤其天水城中的泼皮头领崔老憨，聚拢了二三百人，神出鬼没，机警诡谲，又手段狠辣，时不时地给自己找麻烦，让焦精忠头疼不已。

焦精忠武勇有余，智谋不足，冲锋陷阵尚可，治理一方根本就是儿戏。难能可贵的是，焦精忠深有自知之明，尤其是自己残疾之身，连仅有的武勇也无从谈起了。

王正道是仅有的诚心听命于己的富家子弟，而且还能识文断字，更重要的是王正道还带领自己家丁追随于己。

不管怎么说，王正道说的愿意跟随自己谋亲富贵都是真的，这一点焦精忠还是相信的。一个山村的小地主，也只有跟随了自己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新朝新贵，才能飞黄腾达。焦精忠身残志坚，有着远大抱负，决不甘心老死于一小小县令。而今闯王大军征讨北京，相信不久之后就会除掉狗皇帝崇祯。到那时，闯王就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共主，这整个天下都将是大顺的。焦精忠尚不足三十岁，身体残疾之下冲锋陷阵为国立功成为画饼。可是，大顺拥有整个天下后，还用得着自己再到军中立功吗？

年纪青青就被委任为县令，而且还是一方父母官。焦精忠若有王正道一半的学识，出任这个县令就心安理得，偏偏焦精忠认识的字不足一百个。一个严重残疾之人，又认识不了几个字，却被委任县令，这是多大的恩宠啊！

有如此恩宠，焦精忠就必须好好把握。

王正道说的不错，仅靠自己县衙这百余老弱莫说治理好天水县，就是去山中对付土匪都难如登天。土匪远离县城，暂时可以不予理睬，那么县城之中的五千百姓呢？

焦精忠总不能一味镇压杀戮吧？

不用说，王正道的一番话还真如黑夜的一盏明灯。焦精忠表面上呵斥王正道，内心里还真的极为赞同。

“王正道”焦精忠表面上没有给王正道什么好脸色，该有的威严还是必须有的：“老子行走不便，姬家之事就全交给你了。老子知道你狗日的已经跟你哥哥会过面了，交待给你哥哥的事，也等同于交待给了你。姬家结交虎狼寨，你灭除了姬家之后，虎狼寨必然报复。本县目前现状你狗日的也清楚，暂时还不能跟虎狼寨撕破脸。这样一来，你们王家在西汉水庄就非常危险了。这样吧，你这就回去把你爹娘、兄长姊妹都接到县城里来，由本县看护着，也好让你放开手脚对付姬家。还有，你狗日的识字那么多，看来你家乃是书香门第，让你爹，不、让令尊前来县城，也多多教习我认识一些字。本县充任文官，日后总不能看不懂文书吧？”

“这个，”王正道面有难色道：“我们王家祖上几代都在西汉水庄，那里有王家的田产祖业……”

“什么田产祖业！”焦精忠呵斥道：“那几百亩山田和十几间破旧老房也算祖业？县城这里有的是良田大宅，你狗……”粗活刚要出口，硬生生咽下道：“你爹日后到了县衙，肯教习老……”把“子”字强行咽下肚子，憋得老不舒服道：“本县学问，那就是本县师长恩公。本县无父无父，师长恩公日后就是本县父母了，你日后也是本县兄弟。本县将来要大展宏图，少不得你这样贴心兄弟辅佐。西汉水庄距离县城百余里，往来甚为不便，你还是把你的王家都迁到县城来吧。”

焦精忠大字不识几个，心里还是有些想法的。把王正道的父母家人弄到了县城，自己不从此可以完全掌控了王正道吗？

王正道当然知道焦精忠的想法，可自己能不听命吗？

姬国卿等回到家中后，虎狼寨贼人已经离开西汉水庄近两个时辰了。从虎狼寨到西汉水庄，都是山间小路，很多地方甚至没有路，腿脚好的，六个时辰可达，负重或者腿脚不好的，恐怕从早到晚都不一定走完这段路程。

李富贵自父亲那一代便跟着姬家，已经算是姬家的家生奴仆，对姬家极为忠心，姬清源从来没有把李富贵当做外人。李富贵年幼时，姬家救了一个身负重伤的道士，道士见李富贵资质颇佳，便传授了李富贵一些拳脚武艺，从此李富贵成为姬家倚重的护院。

道士伤愈云游，李富贵练功不辍，数年后姬家为李富贵娶妻成家，李富贵自己也不把自己视为外人了。

李富贵妻子生有二子，长子目前十九岁，姬清源为之取名李运通，李富贵自来唤李运通为狗子，如今在姬家几乎没人叫李运通大名。李富贵的次子李运亨年仅十六岁，比姬国卿小五个月，小名狗剩，同样很少有人称其大名。

姬国卿自幼喜武不喜文，跟李运通、李运亨两兄弟年岁又相仿，整日在一起练武，情同手足。

这次前往虎狼寨方向追赶掳走姬家大小姐的贼人，李家父子三人自然不敢旁骛。除了这三人，另外五人都是姬家收留了多年的奴仆，武艺不及李家父子，却远胜常人。

一众九人山间奔走三十余里，黄昏时分终于追上了虎狼寨曹忠等一干贼子。

“王力强？”跑在最前头的李运通指着前方半里处一干贼人中的一个身材高大的三旬汉子对身后姬国卿等人道：“那不是王家的王力强吗？他怎会跟虎狼寨的贼子在一起？”刚说完这句话，李运通又叫道：“还有丁大牛？他们王家的人咋回事？”

前面听到了李运通叫嚷，回头看时，有人惊道：“姬家人追来了，快跑！”

“跑你奶奶的！”曹忠叱骂那喽啰道：“就他们九个人，怕个鸟啊！他们既然来送死，就成全了他们！”命人将捆绑成了粽子的姬慧卿放在山石之后，率先抽出大刀向李富贵等招呼过来。

山间无路，地势险要，两众人等相遇，不可能全部都能应战。

曹忠嘴上叫嚷，却并没有冲在前头，而是吩咐让一个四十来岁的黑瘦男子迎上了李运通。

自知儿子武艺不及自己，李富贵抢上前去拽了李运通到身后，躲过来者一刀，手上单刀斜里递出，撩向那黑瘦男子持刀臂弯。

黑瘦男子略通武艺，撤刀回防，不耐李富贵刀锋一转，闪电般横里一拉，在黑瘦男子腹间切出三寸来长一道血口，险些让黑瘦男子腹破肠流。

李富贵跟黑瘦男子占领要冲，两边厢只能从二人两侧绕过。由于山势陡峭，姬家护院贾彪险些失足滑下陡坡。

杀贼事小，救人为重。

姬国卿绕过李富贵后，并没有跟虎狼寨贼人纠缠，径直跑向姐姐姬慧卿处。只要护住了姐姐，然后带姐姐回到家中就行，杀不杀虎狼寨贼人，根本不重要。再说，姬家跟虎狼寨从未撕破脸，一旦杀了虎狼寨之人，那就从此跟虎狼寨结下了梁子，姬家日后面临什么麻烦就很难说了。

李富贵没有让那黑瘦男子腹破肠流，想法跟姬国卿一样，他只是想让虎狼寨贼人知难而退，并不敢对虎狼寨众人痛下杀手。

姬家出手忍让，虎狼寨和王家的那五人可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王正道有什么想法，王家的五人心知肚明，既然被姬家九人撞破，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有将姬家九人全部杀死，才能暂时保住这个秘密。另外，当着虎狼寨众人之面跟姬家动手，也说明王家的心跟虎狼寨在一起。

一连几声惨叫，姬家有两人被砍翻后滚落陡坡，不见踪影。

姬家本来人手就少，如今折损二人，实力大减，莫说抢回大小姐，恐怕能否逃得性命都很难说了。

李运通右肩被王力强一刀砍中后，再也顾不得父亲嘱咐之言，忍着疼痛一个头槌，将王力强顶下陡坡，拽住虎狼寨一个二十三四岁的汉子膀臂定住自己下滑之势，一刀削下那汉子臀部老大一块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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