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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东境地牢2（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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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粪池简直是地狱，路易斯心里抱怨着，他曾经见过圣都堡的粪池，虽然那里的气味也十分令人作呕，但是这里更糟，甚至于只看看就可以让他把早饭全部吐出来。他不明白为何东罗堡的建筑师们会将这个粪池设计得如此不合理，粪池的深度过浅，导致从城堡里流入的排泄物很容易溢出，甚至喷溅得四处都是。他的职责就是清理干净粪池周围的排泄物，并且将粪池中的排泄物装入桶内，在日落前运往校场之外的农田里。而他的工具只有一把刷子、十几个桶和一辆马车。

他尝试着用木桶直接乘取排泄物，可是等粪池的水越来越浅时，他就会格外吃力，甚至不得不将身子探出，一旦水管中有排泄物排出，就会溅得他浑身都是。尝试了几次后，路易斯气得直接将桶抛到一旁。他直接瘫倒在地，仰望着天空，脑中浮想起了安娜的面庞，浮想起了沙希、莱安娜、伊莲娜、奥克维尔和瓦里塞夫身影。可惜，他的家庭不复存在，可能也不会再有圣都堡的伊斯林家了。

为了不被那些蛮横的狱卒和残暴的士兵责骂，路易斯不得不再一次拎起木桶去面对那恶臭无比的粪池，如果他没能在日落前清理好这里，那些狱卒和士兵绝对会怒气冲冲地挥舞着皮鞭肆意地鞭笞着自己。他虽然还是那个英勇的路易斯，但是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再多挨几鞭子，他可能会因伤一病不起。于是，他决定屏住呼吸去做，至少他还找到了一根绳索，这会免去他俯下身子面对那肮脏恶心的排泄物所产生的恶心感。

仅仅一下午的时间，路易斯大概整理了七八桶粪便，接下去，他还需要提几桶水，用那把已经发黄的刷子将粪池周遭清洗干净。由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排泄物从排水管中排出，他干脆直接等到将所有木桶都装满后再来处理粪池外沿，这样做的坏处就是清洗起来可能要费力一点，但是只需要一次就可以完成所有工作。路易斯尽可能减少呼吸的频率，并且宁可多打几桶水，尽量用水来冲洗，也不想俯下身子去擦拭，最后总算是清洗完了。正当路易斯开始将盛满粪便的木桶固定在马车上时，从另一头走来了两个狱卒，他们是来监察路易斯的工作状况的。似乎看到这里被路易斯清理的有点没啥可挑剔的，这两个狱卒摇着头一脸不满。接着，他们掏出了各自裤裆中的玩物，站在粪池前直接排便，并故意将尿液滴在粪池外沿，最后还吐了口浓浓的唾沫。看到自己刚刚清洗干净的粪池边缘再次被人故意弄脏，路易斯颇为不满的呼了一声。

“嗨，我刚刚弄干净。”

其中一个眼泡凸出，不修边幅的狱卒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路易斯，他提上裤子后，走近了路易斯。

“你有什么意见么？”

路易斯看了看那片被尿液弄脏的区域，心想若是从前，他早就把这两个混蛋的脑袋给扭下来了。可是，现在他并不愿意惹麻烦，最后他只好摇摇头，叹了口气。

“没有什么，长官。”

“你确定么？”

“确定。”

“抬起头看着我，”那个狱卒仰着脑袋，对路易斯展现出一脸鄙夷。“记住，我叫奥科萨斯基，你最好给我注意点，否则没有你好果子吃。”

路易斯压住火气，直点着头。最后奥科萨斯基又在他面前吐了一口痰，便转身和另一个狱卒大摇大摆地离去了。无奈的路易斯只好又去提了桶清水，将刚刚被弄脏的区域再次冲洗了一遍。眼见太阳将要落下，他必须要将那些排泄物迅速运出校场，于是，他就直接赶着马车往校场外的农田中。帮忙负责卸车的人也都是这里的囚犯，他们还因为路易斯来得太晚而抱怨了一番。不过，幸运的是总算在太阳落山前完成了工作。

结束了这一天的工作，路易斯只需要赶着马车回到粪池附近，将马车送回马房后便可以回到城堡地下一层的地牢内休息了。当他将马车送回马房并走出后，其他的囚犯和士兵差不多都已经从校场内回到了城堡中，只剩零零星星的几个巡逻兵。不过，正当他往城堡地牢的大门方向走去时，他突然看到从校场外跑进来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待那身影近些时，他才看清楚，那鬼祟的身影是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她相貌姣好，身材丰满，只穿着暴露的内衣，并用手中拿着的外套遮挡着身躯。她左顾右盼之时，也发现了路易斯，两人四目相对，最后那女人将护在胸前的手臂放低，露出了自己丰满的胸脯，又对路易斯露出了狐媚般笑容，接着便一路小跑，钻进了城堡一侧的小门中。路易斯担心狱卒又会刁难自己，便也快步往地牢方向赶去。

东罗堡的地牢分成了四个区域，囚犯们没有单独的囚室，所有的囚犯都被关在这四个区域中。狱卒给路易斯发了一张塑料牌，上面刻着数字“17”，那便是路易斯的床号。囚室内至少也有七八十张板床，除了空着的，这一区域大概关着六十多个囚犯。路易斯身上附着着排泄物的气味令许多囚犯都不愿意接近他，他只好默默地坐在自己的床上，打算休息一会后就去清洗一下自己身子。

这时，邻床的四个囚犯似乎对他这个新人十分感兴趣，一起凑了过来，路易斯仔细看了看这三个人他们全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虽然看上去有点脏兮兮的，但是脸上都还呈现着几分稚气。

“你好，我叫盖伦科·斯洛夫，”路易斯左边床铺一个蓄着小胡子的中年人笑着说道。“叫我‘大嘴’就可以，这是科尔宾·贝托夫、哈森·切诺夫和安德烈·阿兰。”

盖伦科一一介绍了其他三人，科尔宾·贝托夫和他一样也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头金发，只要一笑就会露出满额抬头纹；哈森·切诺夫则比科尔宾和盖伦稍显年轻，一头红发，手里还提着一本学术书籍，看上去也相对斯文；安德烈·阿兰则留着一头褐色短发，是四人中最年轻的。

“他就是因为话太多，才被人叫做大嘴的。”科尔宾指着盖伦科说道。

“路易斯·伊斯林。”路易斯说得简洁明了，接着和四人一一握手。

“路易斯·伊斯林？”哈森突然十分诧异。“来自圣都堡的伊斯林？”

路易斯淡然地点点头。

“有什么问题么？”科尔宾和盖伦科异口同声。

“天啊！你们都没听过么？”哈森对科尔宾和盖伦科的反应感到吃惊，他双手抱着头。“他可是北陆的传奇，极寒之王、死神之手，曾经在‘命运之战’中斩杀了东列士第一勇士的路易斯·伊斯林......”

哈森的语气越说越激动，差一点就跳了起来，连路易斯自己听得都感到有点夸张，不禁摇头笑笑。至于盖伦科、科尔宾和安德烈他们，由于长期生活在消息闭塞的东境村庄内，他们对于北陆的许多讯息并不知情；而哈森则曾经去过西境，并且他也十分好学，所以知晓的事情远比另外几人多得多。经过一番交谈，路易斯基本上了解到了这几个人的入狱经过，他们所犯的罪行实际上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最关键的是他们没有足够的金钱疏通，这才是他们一直被关在地牢中的最大因素。

正当路易斯与他们熟络起来时，监狱长摩多科夫忽然出现在了门前，他如雄狮般的一声咆哮，囚室内立时安静，盖伦科、科尔宾、哈森和安德烈飞一般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摩多科夫的声音就像刀擦着磨石所发出的声音一样刺耳，可却十分管用，所有犯人都如坐针毡，全都一脸惶恐。路易斯也不想惹麻烦，他缓缓地躺在了床上，也不打算再去洗刷了。他看得出，这里所有的犯人都对东罗堡的上层建筑倍感恐惧，他们全都生活在恐怖的统治中。当然，这对于见惯了大场面的路易斯并不是问题，只是他不想制造麻烦，所以，无论摩多科夫多么可恶，他也决定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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