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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二战场（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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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令荀彧收到曹操信笺，暗暗心忧。忙回信一封，信中道：“袁绍率众与明公决战，是决定百年命运之战，如果明公败，必定没有一丝立足之地。眼下形势虽然艰难，但还远不及当年太祖在荥阳、成皋间与项羽对峙时艰辛。当时楚汉对峙，双方都没有主动退军的，因为双方都知道一旦退军，便是示弱，只会遭到对方无情追杀。如今官渡驻军不足袁绍十分之一，却令袁绍半年以来寸步难进，只要再坚守数月，形势必定会逆转。到时候只需要用一奇谋，袁绍必定大败。”

曹操接到信笺，顿时打消了退军主意。重振旗鼓，自领五千精兵驻扎官渡，命其余人分营守卫鸿沟北，与袁绍对峙。曹操询问众人如何破敌，郭嘉幽幽道：“绝其粮道，迫使袁绍退军。”曹操又问荀攸，荀攸献计道：“袁军粮草总是早晨和傍晚两个时段运到，只要咱们抓住这个规律，击破袁军易如反掌。眼下运粮的是韩猛，此人有勇无谋，只需派一员骁将，立时可以击破！”

曹操又问派谁合适，荀攸笑道：“徐晃就行。”于是曹操派刚刚晋升偏将军的徐晃领兵前往，又派行中军校尉史涣襄助徐晃。徐晃、史涣领命，率军五千百里奔袭白马。徐晃、史涣两路包抄，韩猛措手不及，被徐晃四十回合击败，只得放弃万石粮草，逃奔而去。

袁绍大怒，见粮草被烧，改命讨寇将军淳于琼率领上万人押运粮草。沮授趁机建言：“主公，还记得之前我说的吗？派一支军队押运粮草，再派一支军队护送，如此才是完全之策。如今曹军还有三万大军，随时会分兵劫掠我军粮草，不可不防。我建议派威虏将军蒋奇率军五千护送粮草，如此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一旦曹军无法劫粮，我军必定士气大振，曹军必败无疑！”

许攸摇头道：“与其一味防守，不如以攻为守。曹操既然想劫我们军粮，咱们便劫他的天子。派一支轻骑兵绕道袭击许都，曹军大都在前线，许都防备必然不足，只要派一支突袭兵，曹军必败无疑！”

沮授眉头一皱，摇头道：“子远这个建议虽然好，不过眼下不合适。据我所知，许都留守是夏侯惇，此人是曹操的亲信，他领兵五千到一万，绝不是轻易就能拿下。何况许都西面有防备刘表的驻军，南面还有防备孙权的驻军，如果刘表和孙权偷袭，必定能够得手，可咱们兵力不足，分不出大军前往偷袭。如果两军陷入胶着，反倒会全军覆没。如果想袭击许都，我有一条建议，可派左将军刘备再次前往汝南，联络黄巾军和荆州刘表，请他们在南面两路对许都发起攻击，咱们趁机出兵袭击许都，大事必成！”

袁绍大喜，立刻派人请来刘备，先假装为难道：“玄德贤弟，你看官渡战事胶着，曹操拥兵与我对峙，形成僵局。我既无法攻破他营寨，又不能分兵，以免被他偷袭，而且曹操又经常分兵袭扰我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觉得该怎么办才好？”

刘备沉思许久，扬声道：“眼下曹操还有至少三万大军，咱们还有不到五万大军，这样优势不明显的对抗，只靠死拼是没有胜算的。曹操认识到这一点，所以以两万大军正面防备，以一万大军背后偷袭，这就是兵法说的正奇结合，以主力为正兵，以辅助为奇兵。咱们也可以分兵偷袭，我记得之前沮监军和田别驾都说过，当时明公没有采纳。不过眼下咱们还有更好的方法，请允许我联络汝南龚都和荆州刘表，请他们从南面和西面进攻，三面围攻，曹军必败！”

袁绍疑惑道：“龚都不是被打散了，他还有兵马吗？至于刘表，一直阳奉阴违，表面派人联络豫州志士抗衡曹操，实际上不出一兵一卒。我料他是担心曹操败了，我会南下取他荆州。他大概最希望我与曹操两败俱伤，这样的人谁能说动？”

刘备笑道：“明公放心，龚都上次大败，继续留在豫州收罗散兵，不久前来信，他已经重新拉起了两千人的部队，正在汝南附近。至于刘表，我与他都是汉室后裔，我如果出面劝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必定出兵相助！刘表这个人，心存几分宽厚，又对陛下忠心耿耿，我有陛下衣带诏，如果拿给刘表看，他绝不会无动于衷。”袁绍一惊，“衣带诏？”刘备大笑道：“明公不必惊慌，其实是娇诏。当初我为了夺取徐州，特地命人伪造的，哈哈……”袁绍也大笑，暗叹刘备机智，便派刘备领着本部一千兵马前往汝南。

刘备回去命甘玉露收拾行囊，又召来关羽、张飞、赵云等人，商议南下的事。张飞疾问：“大哥，现在形势一片大好，为什么要南下？”刘备幽幽道：“既是为公，也是为私。现在官渡战局僵持，咱们如果能联合龚都和刘表，必定事半功倍。说不定能救出汉帝，击溃曹操。另外我还一点私心，你们嫂子还被困在许都，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营救她。如果侥幸成功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失败了，我也要让文君知道，我没有放弃她。”众人纷纷点头，各自回营收拾，准备择日南下。

汝南龚都重新拉起了两千兵马，再度与刘备合兵一处。龚都拱手道：“刘将军，我愿意将两千兵马全部交给你指挥，请将军不要推辞！”刘备握着龚都手欣慰道：“龚将军仁义，刘备感激不尽。我正要借助兄弟兵马，帮我办一件大事。你迅速招募兵马，待半个月后咱们即刻兵发许都。我得去见一个人，请他帮咱们一把！”

刘备召来关羽、张飞、赵云三人，细细嘱咐道：“你们切记，这里是豫州，随时会遭到曹军袭击，我走之后，云长为主将，翼德为副将，子龙随我前往南阳。另外，云长、翼德要记住，强龙不压地头蛇，遇到急事要与龚都将军商议。”

听闻刘备又与龚都联手在豫州活动，曹操又惊又怒，曹仁再次请求前往剿灭刘备。曹操摇头道：“不妥啊，官渡前线还要你和曹洪坐镇。传令汝南太守蔡阳，领兵上万前往诛杀黄巾军，擒拿刘备！”蔡阳领了军令，亲自招募各地兵勇上万扑向汝南。

半道听说蔡阳领兵前来，刘备急忙拨马返回，召来龚都商议一番。龚都皱眉道：“不瞒将军，当初我在汝南起义，曾与这蔡阳大战三百回合难分胜负，还是我兄弟刘辟出手相助，这才击退蔡阳。此人擅长使用一把巨斧，武艺十分了得。这次他募兵数万，看来是不好惹。咱们不如避其锋芒，然后迂回偷袭他薄弱。”

刘备暗暗吃惊，对龚都不禁另眼相看。刘备笑道：“区区蔡阳，我还没有放在眼里。说实话，只要不是曹操亲自率军前来，我就有一大半的胜算。你们听我部署，这次定要斩杀蔡阳，威慑曹操！”

蔡阳行军到汝南北面黑闾涧，突然被一队人马拦住了去路。蔡阳见是关羽领队，顿时怒不可遏，下令斩杀关羽。关羽冷笑一声，拍马迎战。两军交战，关羽初战不利，急忙败退。蔡阳大喜，挥军直追。追到半途，突然觉察不妙，急忙撤退。这时后路已经被一队人马截住，为首的正是刘备。蔡阳大怒，挥舞大刀急攻刘备。刘备飞马迎上，两军鏖战，难分难解。关羽趁机回攻，张飞、顺势杀出，蔡阳军被三面困住，死伤惨重。

刘备手持鸳鸯双股剑，攻得蔡阳心惊肉跳，不到四十回合斩杀蔡阳。三面合攻，蔡阳骑兵纷纷溃败。这时龚都、刘辟与赵云三路夹攻，蔡阳后路步兵也腹背受敌，四散逃去。刘备命人割下蔡阳脑袋，派败军给曹操送去。

见蔡阳战败，又被刘备斩首，曹操气得七窍生烟，飞脚去踢案几，结果踢伤了脚趾，痛得龇牙咧嘴。眼下袁绍大兵压境，曹操实在抽不出兵力应付，只好暂且搁置。

不久许攸急匆匆前往拜见袁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主公，望主公手下留情！”袁绍大惊，疾问怎么回事。许攸疾声道：“治中审配在邺城把我儿许禄抓入大牢，还望主公开恩！”袁绍吸溜一声，急忙召来主薄郭图。郭图无奈道：“主公，许禄贪赃枉法，利用许攸的关系囤积居奇，倒卖粮食，而且收受贿赂，替人求官，更严重的是他争风吃醋，在舞坊打死了人。审治中刚派人送信前来，我也是刚刚得知消息。”

袁绍叹气道：“子远，你也是知道的，审正南办案向来公正严明，不徇私情，既然他敢这么办，必定不会冤枉令郎。你放心，你是你，许禄是许禄，我绝不会加罪于你。另外，我会派人让审配手下留情，保住令郎性命。”许攸痛哭流涕，疾声恳求：“主公，主公，念在我多年给你出谋划策的份上，请主公宽宥我儿！”袁绍十分为难，不住来回踱步。许攸声泪俱下道：“我许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还望主公成全！我愿意将所有赏赐捐给三军，连官职也可以辞去，只盼主公开恩呢！”

袁绍忙扶起许攸，无奈道：“子远，不是我不肯放过令郎，是国法无情，法不阿贵。如果我今日开了恩，明日我如何治理冀州？如何管理三军？如何平定天下？既然制定了律法，人人都要平等对待，有罪必究，有过必罚，这不是你经常对我说的吗？我能做的就是保住令郎的性命，其他的我也爱莫能助。”许攸瘫坐地上，心灰意冷。

待许攸出了大帐，别驾荀谌趁机建言：“主公，许攸为人贪婪，他如今怀恨在心，恐怕会对主公不利，还是派人监视为好，以免祸及三军。”袁绍摇头道：“当初我从洛阳逃出，唯独许攸和逢纪一直跟着我。后来许攸劝我举兵讨伐董卓，又是他劝我暂代盟主之位，聚集关东诸侯力量对抗董卓。董卓西逃后，许攸为我出谋划策，帮我平定了冀州，又劝我与曹操联盟。说实话，没有许攸就没有我的今天，我不信许攸会背叛我。如果他真的背弃我，那是我袁绍欠他的，我无话可说。”

不久许攸愤恨交加，果然趁夜离开了袁绍军营，直奔曹营而去。曹操听闻许攸前来投奔，高兴得赤脚出迎，又命人召来军师祭酒郭嘉、尚书荀攸和参军贾诩等人。曹操拉着许攸坐在塌上，满脸堆笑问：“子远兄，你深夜到访，是不是来讲和的？”许攸摇头道：“不是讲和，是投奔！”曹操一惊，顿时大喜，“当真？”许攸叹气道：“我对袁绍仁至义尽，可叹袁绍对我薄情寡恩，非要处死我儿。既然他不仁，休怪我不义！”

这时郭嘉、荀攸和贾诩纷纷前来，先后行礼。许攸下榻还礼，回头问：“明公，你有多少军粮？还能支撑几日？”曹操一愣，大笑道：“足足可以支撑一年，贤兄不必担忧。”许攸疑惑地望着曹操，冷笑一声道：“当真？”曹操一阵心虚，忙尴尬一笑，“开玩笑的，还可以支撑半年。”许攸苦笑道：“明公为何虚言诳我？难道你不想战胜袁绍？”曹操轻咳几声，脸色微红道：“开玩笑的，不瞒贤兄，瞒也瞒不住，其实我的军粮只够这个月的。”

许攸望向郭嘉三人，三人齐齐点头。许攸笑道：“明公啊，我有一计，可以帮你迅速战胜袁绍，你可愿意相信我？”曹操大喜，当即表态：“贤兄直说无妨，我绝没有怀疑你的理由！”许攸奸笑道：“袁绍大军粮草屯于西北方向的故市，故市守将是蒋奇，率军上万，距离袁绍军营不足六十里。如今淳于琼正率领上万袁军押送万乘粮草前往故市，约有十几万石粮草。而眼下他们正在东北方向的乌巢过夜，距离袁绍营帐不足五十里。现在袁绍军营还有三万大军，如果明公能赶在袁绍援兵到达前焚毁袁军军粮，大事可定！”

曹操狐疑不定，回头望向郭嘉、荀攸和贾诩。荀攸疾声道：“明公，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十几万石粮米被烧，袁绍五万大军一个月的口粮就没了。没有了粮草，咱们再趁势进攻，袁军必定溃败！”曹操依旧不放心，望向贾诩，贾诩笑而不语。曹操指着贾诩道：“文和，你是不是有话说？”贾诩拱手道：“明公，到嘴的肥肉岂有不吃的道理？许子远诚心献计，明公何必疑虑？”

曹操这才拿定主意，立刻召来众将，命荀攸、曹洪、军司马夏侯尚率兵一万留守大营，夏侯渊、李典率兵五千护卫粮草，派曹仁领兵五千进攻故市，自己亲率一万大军趁夜进攻乌巢。曹仁带着偏将军徐晃、中郎将张辽直奔故市，曹操率领扬武将军张绣、中郎将朱灵、路招、行中军校尉史涣、讨寇校尉乐进、陷阵都尉于禁、等人扑向乌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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