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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第1页）

门开了。露出一张女人的面容来。

那是一张非常漂亮的脸孔，深眼窝黑瞳仁高高的鼻梁，属于惊艳的类型。就算在一堆人群中，也能马上为之吸引的那种。

加恩一看到这张脸，脸上的笑容就隐去了。记忆里自动浮现出几年前拿到的几张照片。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居然还记得。毕竟那么久远的事了。

女人问道：“你找哪位？”加恩对着屋里喊道：“卓风华！”她径直进去了。屋里卓风华正从书房里走出来，手上拿着几本书。看到加恩，有些讶然：“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上课？“加恩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去，说道：“莲姨叫我过来监督你吃饭。”她突然顿住了。餐桌上已经放着一个保温桶了，桶边放着两只碗，碗里是皮蛋瘦肉粥，微微冒着热气。他们已经在吃了。

加恩好像没有看见一样，走过去，把它们往旁边一推，慢慢拧开保温杯的盖子，说：“莲姨熬了粥，让你都喝掉。”卓风华走过去指了指一边，说道：“先放那我下午再喝。现在正吃着呢。“加恩就微微一笑：“你刚刚才退烧，喝点清淡的才好。”又一抬下巴，道：“又是饭店送来的？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往屋里弄？”卓风华顿了一顿，也笑着道：“家里来客了，你没看到？“他便一手拉着她到客厅去，给她说道：“她是宣静。“又对宣静：“这是加恩。”

加恩觉得他大可不必专门给她们介绍，不过一想他并不知道她们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也就没有做声。卓风华似乎也有点异样，给她们通报过名字后，一时像没了话说。有一瞬间的静默。

倒是宣静先开口道：“加恩，你好。”她对加恩微微笑着，很亲切的样子。加恩道：“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宣静想了一想，笃定道：“没有。你大概认错人了吧。”她好像真的不记得加恩。但加恩知道，她一定认识自己的。一个女人可能会忘记别人对她的赞美，却永不会遗忘对她的羞辱。想想也是，她当然不希望卓风华知晓那一段，那会提醒他她曾是佳瑶的情敌，曾让佳瑶哭泣。

加恩耸耸肩，说道：“大概是吧。”她去倒了一杯水，问道：”要喝水吗？“宣静说：“不用，刚喝过了。”又道：“风华说一个人吃饭没胃口，所以我陪他吃点。加恩，你吃过没有，要不要一起吃一点？”加恩已经在家吃过了，却轻快答道：“好啊。”

她抢在宣静前头去厨房另拿了一只碗，不客气的从那只桶里倒了半碗粥，坐到卓风华身边，才刚吃一口，便道：“哪家饭店买的，难吃死了。卓风华，你下次不要再订它家的了。”卓风华说道：“就你嘴叼。”他对着宣静抱歉的笑笑，说道：“我觉得味道不错。”宣静轻声道：“味道确实一般。你也知道，我一直对厨房之事不大擅长，磨练了这好几年，也才能勉强做熟而已。你不嫌弃就好。下次我还是直接从外面买吧。”加恩笑道：“原来是你亲自煮的。可真有心。”宣静微微一笑，朝卓风华脸上望了望，说道：“作为朋友，这点算不的什么。再说，也是我有事要麻烦风华。”

经她一提，卓风华方记起来，他把找到的那几本书推到宣静面前，对她说道：“你先把这些看完。回头我再去科里帮你问问看，有更好的资料再联络你。”宣静说道：“好。”又问道：“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找你吧。”卓风华笑道：“当然。有问题随时联系我。不过忙的时候不一定能回复你。你可以发信息给我，闲时我会及时回信。”宣静眼里流露出感激之色，道：“恩。谢谢你。”卓风华顿了一顿，方说道：“不用对我言谢。这是我该做的。”宣静听了，似乎想说什么，因为旁边有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的缘故，最终只微微一笑，低下头去搅动着碗里的粥。

一会儿两人又说起医学上的一些事。宣静以前也是学医的，这一点上加恩如何也比不过。她很后悔跟卓风华坐在同一侧，虽然看起来在一条线上，然而，谈话却是面对面更好的。因为说着话，眼睛就要看着对方。他们已经对视好多次了，都各自含着笑，眉来眼去的，简直就是在眉目传情。加恩看的很有气。

所以趁一个空档，她插进去，把话题转换到别的上面去。她说道：“你休息好了，下午去见莲姨吧，她老念叨着你，念的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她现在知道你病了，更要不得了。”卓风华想了想，点头道：“她是该骂我了。回来后都没顾上跟她好好说几句话。我买了礼物给她，正好一起带过去。”加恩道：“给妈买了吗？“卓风华笑道：“当然。不会少了伯母一个。”加恩便问：“买的什么？”卓风华说道：“你到时看不就知道了。”

加恩哼了一声，接着道：“莲姨的亲戚送来两只小狗，你看见没？”卓风华道：“上回似乎听到一声狗叫，我还以为错觉，就是它们？”加恩笑道：“是啊。就是它们。一只特别黑，一只特别白，黑白双煞似的。你猜莲姨叫它们什么？”卓风华笑道：“我怎么猜得到？”还是忍不住猜测道：“小黑小白？”加恩咧嘴一笑，说道：“差不多！她叫它们黑黑和白白。土的要死。每天宝贝的不得了，简直当孩子一样的。我取了好几个名字，她都嫌弃不好听，叫你到时给它们取名字呢。”

他们平常虽然也谈天，但不见的会这么琐碎的聊。加恩不停地说着话，不给别人插嘴的机会，只管拖着卓风华。宣静一句话都没有说了，面上依旧含着笑，好像乐于做个听众。后来卓风华也有点感觉到了加恩故意冷落宣静，因此后面应答的就轻淡了些。加恩意识到了，心里又是一阵无由来的气。

所幸还不到无话可谈的时候，这顿“粥饭”便结束了。宣静要去洗碗。卓风华把她拦住了，他还未开口，加恩就在一旁似笑非笑道：“你是客人，哪得让你洗碗呢？”两人都侧头看着她。加恩撇嘴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宣静真是好涵养，像一点不介意似的说道：“没有。倒是提醒了我，我来的时间蛮长了，也该走了。风华，便不跟你客气了，碗你们洗着，我得走了。”卓风华理应客气的留她再坐一坐，但再坐下去，只怕更要生是非，因此没做挽留，一直把她送到楼下去。

卓风华回到屋里，正要开口，谁知加恩却先沉下脸。她对他冷声道：“她来做什么？为什么突然跑到你这里来？”卓风华皱眉道：“刚刚不是说了，她有事找我帮忙。恰好知道我生病，因此顺便过来家中探望。”他认为宣静为一片好意，但加恩那种咄咄逼人的语气，就好像宣静带了不可告人的目的似的。

果然，加恩继续道：“恰好？倒真是巧了。找你帮忙，怎么不在外面说，非要到家里来？家里是谁都能随便进来的吗？”卓风华皱眉道：“她是我朋友，有何不能来呢。加恩，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加恩盯着他的一双眼睛，突然道：“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的关系。现在，你们又好上了是不是？”

卓风华怔了怔，这倒是他没有想到的。她竟然知道他与宣静过往的关系。他知晓她并没有见过宣静，连佳瑶都只从以前他手机里看过宣静的样子。大概加恩从她姐姐那里听过他们的一些往事，佳瑶可能描述过宣静的样貌。宣静的样貌，确实比较具有辨识度的。即便这样，加恩这样便认出宣静，也实在很匪夷所思。女人的第六感难道天生都这样灵敏吗？他兀自分神，却无意的对加恩的问题做了沉默的回答：就好像默认了。

加恩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胃里一阵翻腾，刚刚强忍着喝下去的粥此时真恨不得全都吐出来。她质问道：“卓风华，你怎么可以这样？”

卓风华皱着眉头。他此时已醒神，原本可以解释两句的，然而，听了加恩责备的话语，却又无话可说了。他愈是沉默，愈是把事实坐定了。加恩只当他真的承认了。她实在很吃惊。她原本只是那样一说，希望得到否认答案的，大不了又被责一句无理取闹罢了。然而，他没有！那么，即便他们现在没有好上，他恐怕也正是有这个打算。否则怎么能一声不吭呢。她毕竟不是卓风华肚里的蛔虫，再怎么也猜测不到他不做声的原因更多是因为他心里也正乱麻麻的缘故。

两人对面站着，加恩可以看到卓风华蹙起两道眉毛。他已在开始卫护那个女人了。加恩冷道：“卓风华，你跟谁好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她？”她不待卓风华开口，接着说下去：“难道你不知道她曾做过你跟佳瑶感情路上的绊脚石，不知道佳瑶讨厌她，为她大哭过？你跟她旧情复燃，置佳瑶于何地？！”卓风华面露痛苦之色。他怔然了片刻，方低声道：“那么，便要永远这样下去了。”加恩愣了愣，她听明白他言下之意了，生硬道：“谁都可以，总之，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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