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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试（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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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块儿，另外我还想个事。前两天刘村长跟我提一个事，就是咱大道两边的卫生保持，我想给闯子提提。他是直固人，清波说闯子会开三轮，早晚多干点儿把垃圾拉走。李婶你呢，也帮他跟临街各户都说说，把垃圾尽量倒垃圾池里，然后闯子清理也方便。”

李寡妇就势忙接一句：“放心吧，大义，我和闯子一起干，看谁再乱丢我骂他。”

鲁义笑了，再说：“你们放心，干不过来我派人帮你们。这个车和钱上面出，咱一码是一码，我这么安排行吗？”

李寡妇脸色已笑开花，不由自主拉住鲁义的手，说：“大侄儿啊，你都是为我们着想我还能说啥呀！我真是后悔呀！你就说清波，我总觉着也不比我们陈闯尖多少，但是现在看他媳妇、儿子都有了，小日子也过得滋滋润润。他亏了谁，不都是因为靠了你吗。所以呀，以后我就把闯子交给你，你打他骂他我都不心疼。听刚才你这么一说，他这一年也能赚不少钱，我又想着帮他成个家，所以这事也交到你身上了。婶儿是不不知足了，你就是大能人吗，我是服了！”

鲁义被夸得心里暖暖的，再看陈闯一眼，长得也算一表人才，或许带一带就懂得些人情世故——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能再说什么，于是起身告辞。李寡妇还要留他吃饭，他回说以后的吧，再告诉陈闯明天一早到家找他。

第二天蒙蒙亮鲁义就起来，洗漱、吃饭，一边等着陈闯。可是吃完饭也没见他就有些生气。然后走出大门却看陈闯却在一边转悠呢，问他来多久了，让进院。他害羞没答。而鲁义方才的火气也消了。再问吃饭了吗？他说吃了。鲁义就亲自带他拿了笤帚、铁锹，开着镇上专门给配置的三轮车到街上清理。然后鲁义真的亲自示范干，陈闯倒也认真学，一路清理下来。街边有看到的也会帮一把，这样也是多半天才把大道两边都清理干净。

所以当刘振再问：“给陈闯一人干行吗？”

鲁义自信答：“试试吧！”

鲁义那次进城回村却又是倒回二零一零年初冬。他悠闲干着颇有些乐不思蜀，每当回家都能发现妻子期盼的眼神，但他就是不说留下的话。而劳动没有了进一步的追求，变为一种逍遥的状态，教唆常虹更让他自己的工作轻松下来。王亮倒没什么意见，只要有人帮他挡一面，他正好把主要精力放在招人上，不只这一个工地，所有能赚钱的机会他都赶紧利用。他感知自己赚钱的岁月有限了，但他的支出还很多。他弄懂了鲁义的想法，而对常虹他没多余的精力观察，既然主动向他靠近就要利用，至于未来怎么样可不是他考虑的了。

鲁义却突然接到韩龙电话，叫他到鲍翅坊喝酒。他也不知道这鲍翅坊是什么地方就叫了辆出租车拉过去。当真是高档次，高格调，不禁让鲁义再度感叹这大款真是好啊，以自己新换的一身干净衣服也寒酸了。然后看包厢里除了韩龙还有那位在歌舞厅服务过的十分年轻漂亮的小情人，小情人还给他生了一个十分俊俏的小闺女，三四岁了，一块带了来，鲁义十分喜欢，孩子却有些怕生。鲁义没法叫嫂子，她却低下身段叫他义哥。韩龙也说乱叫着吧，都不用见外。

然后极精致菜肴上桌，鲁义不知怎么吃，“情人”却是熟练，很自然地给他做了示范。鲁义再问韩龙：“能喝酒吗？”韩龙答：“干啥来了，回去她开。”

而喝上酒，情绪都活跃开，又一会那对母女吃好出去玩就更自由了。鲁义便说：“恭喜了！”他以前真不知道韩龙又有了女儿，现在二男一女，全合了，却是三个妈的。

“可爱吧？”韩龙明白鲁义恭喜什么，嬉笑颤开，“跟她妈一样俊，不比你闺女差吧！”

“我二嫂知道吗？”

“没告诉过，但多少能摸到点边，没捅破就牵连着吧，现在钱还能摆平一切！”

鲁义服气。

韩龙再问他：“真想来外面干？找什么别人啊，哥这儿正缺人，西边修高速哥投了几百万的股，你帮我照看下，一年正常二、三十万，挣多了我再分你点。”

鲁义摇头，一边说：“兄弟别在一个碗里，我现在还能硬气点。”

韩龙便也不再劝，另说道：“知道我喊你来是什么意思吗？弟妹发话了，让你回去。当然不是明说，但我还听不懂吗。怎么的，回去呗！这世上我说你不好使，但我知道有人说话好使，我了解你吧！”

“好使、好使。”鲁义由衷地承认。他对齐雅茹是从心到外的尊敬，他不能忘在自己最困难时给的温暖，给的光亮。她就是自己前进的方向。

“零三年，我出来时也没见她拖我后腿。七年了，我们变老了吗？”

“老什么老，我还钢钢的吗，不是刚刚生个小闺女吗。你们不是也有小茹吗，父母都在一块对孩子好。”

他这么说也是打了自己的脸，于是赶紧再说道：“你联想的好啊，七年，这七年是我最好的七年，哥现在是土豪了吧？哥也知足了。好钱又怎能让我一直挣下去……”

鲁义便问道：“煤矿真的被收回了吗？”

韩龙便小声说道：“二矿的郭二到上面去告，反过来被抓住辫子——偷税漏税，再花钱可能都出不来了。跟官斗还有好！我是到年底要收就收，然后给我多少是多少，不给也不要。七年，我赚的也差不离了，谁不眼馋。该花的咱也花了，问题是谁也保不住了，更牛逼人惦记了，拿走！哥想过就此收手养老，但是世豪想到办厂，我怎么也得帮他把把关。然后还有世杰呢，还有苗苗，我的压力还是很大吗，一、二十年我也退不了啊！”

真是各人有各人的难处。饭后鲁义也没跟他们过去住，而是回到自己那座秘密据点，他想着方妍，记忆里的容颜已模糊些，便添一种朦胧意境。七年了——往事又怎能像在昨天，她现在又过得怎样？他想着她偶然地来到，然后是一番惊喜。可是打开门，只是楼下的钱哥。看钱哥进屋就像第一次见时那般四处瞄着，于是问道：“找啥呢！”

“看你有没有情况。”钱哥又大大咧咧到每个房间都扫一遍，包括卫生间。

“啥情况啊？侦探似的，我还能是恐怖分子咋的。”

“我就是看有没有女人。你昨晚鬼鬼祟祟回来也不打个招呼，真以为你没干好事呢！”

“我哪鬼鬼祟祟了，回来晚了，心想别吵醒你们，喝酒也不差一顿。”

“你小子一定有问题，总是偷偷摸摸自己来，从没带着弟妹一块来，有什么可保密的？说。哪天带过来让我们见见面。”

“你们城里人就会装有文化人拽词，鬼鬼祟祟又偷偷摸摸的，我哪回来不是光明正大，该收两万绝不拿你两万一。”

“这时提什么钱？不过没问题。下去喝酒吧，你嫂子把酒都烫上了，让我来抓奸，奸我没抓着，再赏你一口酒喝吧！”

鲁义哈哈笑了，到哪都能被高看一眼就行。

然后鲁义真是十分留恋地坐上回家的客车，又一次小小的尝试以半途而废为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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