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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雅法来客（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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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配工穿过那些忙碌的工人们，他看见“促进号”已经安稳的停靠在港口之中，几条长长的木板从船的甲板上直连港口，搬运工和穿着五颜六色的带着显著东方色彩的船员们正顺着木板在两地来回移动，他们忙着从船上将货物卸到码头上，那些货物全部都是用木质货箱装着，里面不清楚放着些什么。修配工看着这些正在工的人们，他发现了之前在酒馆那伙围在柜台前的搬运工就在其中，他们干的十分卖力，这些人正在为自己的生计而打拼。

一个身披金黄色斗篷、在太阳底下显得闪耀无比的男人从一条专门用来供人们通行的木板上走了下来，他有着浓密的胡须和黑色的头发，他个头矮小，但是一双黑瞳孔却闪亮有神，毫无疑问，这个男人来自东方，而现在他正走向修配工站立的位置，并且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对方。

“伙计，你是做什么的？”黑头发男人远远地冲修配工挥了挥手，带着强烈的东方口音喊道，“你是想来找一份搬运的活儿吗？”

“不，我是想来打听一些船上的消息。”修配工回答。

“打听消息？”东方人显得有些诧异，“你想了解些什么？”他饶有兴致地问道。

“你是这艘船的船员吗？”修配工问道。

“是啊，我是，不过比起船员的身份来说，我更像是这艘船的‘奴隶’”男人笑了笑，“我被困在上面，不得自由。我比这船上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得自由。”

“这很有趣。”修配工挑了挑眉毛，他不打算继续纠缠于男人的身份问题了，只能说看起来对方确实知晓这艘船的情况，也确实是“促进号”上的人。修配工决定直截了当的挑明自己的疑问，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倒霉的病人吗？他一边想着，一边说道，“我想问一下，你们的船上有一个病人吗？”

东方人身躯晃了一下，他金黄色的斗篷也随之猛地摆动了好几下，修配工感觉自己的目光被狠狠地刺了一下，东方人皱起眉头，他收起之前友善好奇的眼神，转而审视起面前的修配工，似乎想要看穿他一般。

“伙计，你是什么人？”男人抱着手臂问道。

“无意冒犯，我没有工，但我想要找一份工。”修配工察觉出了对方显而易见的突然变化，他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是港口督查的密探吗？”东方人怀疑地问道。

“不，当然不是。”修配工甩甩手，他否认道，“我说了，我没有任何工，我只是个修配工。”

“你难道直接听命于摩瑞亚领主？他派你来探查我们的船？”

“我说了不是。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港口督查和摩瑞亚领主之类的大人物，我就是个无业游民。”

东方人狠狠地扫视了修配工好几眼，仿佛要彻底穿透他一般，“伙计，既然你说自己不是为港口督查或是摩瑞亚领主工，那你为什么要问关于我们船上那个人的事情，你要清楚，这件事情和你，还有你背后的人无关。”东方人说，他看起来还是把修配工当成了密探之类的角色，他对此非常警惕。

“我要说什么你才能相信我和那些大人物无关呢？”修配工摊出手，他想要自己看起来坦诚一些，“我就是个找不到工的人，在今天上午的时候，我在港口的凯恩之角里喝酒，接着酒馆的门被打开，两个士兵托着一个病人闯了进来，那些士兵们询问酒馆里有没有人会医术，还说那个病人是从一艘东方的贸易船上过来的。酒馆里没人能帮上他们，然后这三个人又走了。”

修配工续道：“我感觉这个事情很有趣，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找到那艘他们说的船，我想，自己也许会碰上什么机会。”眼见东方人神色流露出深深的怀疑，修配工咧开嘴轻轻笑了笑，“有人让我相信机会无处不在，我觉得这里就有，凭感觉。”

“你可真是个奇怪的家伙。”那个男人还在看着修配工，“我如果没有工的话肯定不会四处乱转找什么虚无缥缈的机会的。”

“你没有体会过和我一样的人的生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肯定是这艘船上的一个重要角色，你应该不缺钱。”修配工说。

“是的，伙计，是的，你说得不错。”东方人没有隐瞒，这个男人坦率地点了点头，“我就是‘促进号’的船长，雅法来客。你呢，你来自哪里？”船长问道。

“我来自一个村落，那里不值一提。”修配工回答，他没有为自己的出身而感到什么羞愧，他从来没有过，父亲教会他，人活着就要自由地站立在天空下，一个人并不比另一个人要低上一头，即便是什么贵族领主。

不由自主的，修配工又想起了害死他父亲的邻居一家，让他们见鬼去吧，他在心中诅咒道。

“你很有意思，伙计。”东方人看着修配工，突然露出了微笑，“现在我觉得你不像是个什么该死的密探了，那些狡猾的家伙们肯定会有其他复杂的计划来窃取他们所想要知道的一切，而不是像你这样笨拙。”说完，这个东方人哈哈大笑，修配工突然发现，自己有些讨厌这个家伙。

“我说过我不是。”

东方人慢慢地走过来，他靠近修配工后，又仔细地看了看面前的人，他拍了拍修配工的肩膀，看起来很快活地说道：“来吧，伙计，遇见你让我觉得很高兴，你想要到我船上去喝一杯吗？我有来自东方的美酒，还有远洋上那些小岛上的土著酿制的美酒，我敢打赌，它们好喝极了！”

“好吧。”修配工同意了，他不是个傻瓜，没有说些诸如“我没有钱”、“我上午刚喝过淡啤酒”或是“谢谢，给我来一点就够了”之类的傻话，四处游荡学会的东西告诉修配工，在有人愿意宴请你的时候千万别说些没用的屁话来破坏所有人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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