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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傍晚来临（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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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贵向牛倌和羊倌交待了单拴着那些使活的耕牛后，他又独自去往了场院屋的那边，他到达了那个很宽阔的场院边子上时，他看到宋老仓他们几个人正在场院屋前干活，他们大声小嚷的说话声显得很热闹，那几间住房上的烟筒也升起了几柱高高炊烟，场院的上空有了柴烟的飘浮，这就显出了平日安静地带有了烟火气息，往年春季中的一些劳动情景似乎又浮现在他眼前，场院不远处不远处的房屋有了干活人的身影，这才是他往年司空见惯的场景。

他知道拴柱子他们平时在家中都睡惯了热炕头，他们今天刚搬到这种房屋后，他们就要派人把几铺住人的火炕烧的热乎些。那辆单犄角牛所拉来的木头懒子车已经不在，车辆已经被人赶回到了西一棵村，因为车辆是借来运送铺盖圈和物品的，栓柱子他们还要派出专人把牛和车辆归还回去。

米贵还是奔着场院屋前走去，他就听到了宋老仓在大声说着话语，他还听到了栓柱子口中发出的笑语声，他还没有走到他们跟前时，他就听到有人说：“东家正好来了，种地的家什缺啥少啥的让他知道，他知道那些绳套在哪里。”

还有一个人说：“场院屋里的家具不全，他家厢房中还放置着几两副犁杖，不好使的犁杖东家会修理。咱们先选择好使的犁杖拴牛套。”

米贵听出了这种对话是吴六子和赵喜子说出的，他知道放置在场院屋的那些农具不全面，种地的点葫芦还在厢房中放着，去年秋天从谷地中选好的谷穗做为谷种，那些红苗谷子和青苗谷子的谷穗是在场院屋中，捆成把子的谷穗就在场院屋的屋梁上吊着，现在就要把谷穗拿下来揉下粒放置在布口袋着，明天种地时再把布口袋中的谷粒放置在点葫芦中，米贵经常给别人家制作那种点葫芦，这种点葫芦没有木工家具还是制作不出来，它其实就是一种往地垄沟中撒播种子的一种农具，它的后边必须做出能装粮食籽种的方型或圆形的葫芦头，这种材材大多用薄木板制成，还有用现成的那种老葫芦的瓤子掏空形成空葫芦，还要在这个空葫芦上安装一个能滑动种子的木头膛子，木头膛子最好要长一些。在播种种子时还要用木棍来敲打点葫芦前方控出来的那个长长的木头舌头，这样才能从木头长舌头的出口落出种子来，种子的出口还要绑上一些白蒿的老秧子，蒿子老秧上还有些枝枝杈杈，种子通过这些枝杈后就变的比较分散。落出种子的多少是由手中敲打木舌头的木棍来控制。这种点葫芦形状就象是说书先生的那种三弦子，三弦子的头部是往出撒种子的地方，三弦子的大肚子就是装种子的地方。

在开犁种地时，每副犁杖上所需用的各种家具都要准备齐当，差一样家具都要耽误工夫。在犁杖种地时，木棍敲打点葫芦的声音还算是一种很清楚的声响，那种声响就和打更和打梆子的声响类似，用木棍敲击点葫芦才能往地笼中播种子，点葫芦头的那个滑出籽种的木质长舌头总挨着垄沟，在刮风时就不会把落下的谷粒刮出垄沟很远。米贵知道每年种谷子时都要刮大风，在种地时人有时都被风刮的站不住脚，小小的谷粒更要随风飘浮，没有点籽葫芦无法播种谷子种子。点葫芦就是能播种小粒种子的一种农具。当然种黄豆和云豆碗豆棒子什么的大粒种子时，用人手往垄沟中撒种子还行，在有风天中都不会把大粒种子刮的偏离垄沟中，会用手往垄沟中撒大粒种子的还有很多讲究，垄眼中的庄稼苗稀厚都和种地时撒种子的那个人有关联。

米贵还没有走到他们跟前时就说：“拴柱子，我知道场院屋中种地家什不全面，我知道缺三缺四的你们摸不着头绪。我就急忙过来帮助你们找家什。”

米贵走到了场院屋前后，他已经看到屋门已经被打开，门前地面的平展地面上已经放置着几捆谷穗，他看出了那些是青苗谷穗，那些谷穗正放置在铺好的一块大粗布上，安安正在用脚踩踏着谷穗再脱谷粒，他脚下不远处的地面上放置着一个鸡肠了子似的布口袋，米贵认识那个细长的布口袋，那就是他们种地时盛装各种籽种的口袋。在山区的头茬地主要是种谷子和麻籽，谷子地头边上必须要种些麻籽，这些麻籽长高后能挡牲畜，再说山区中没有麻籽就熬不出麻油，没有麻油在夜晚中就不能升点麻油灯，另外麻油还能炒菜，还能当成车辆的润滑油。

米贵家种豆子可是无法提炼出豆油，豆油出油率很低，只有做豆腐的用途，还有用豆面掺其它粮食面做干粮，豆子和糜糜黍黍什么的要在二茬地种，也就是清明前后才能种瓜点豆，最后才能种荞麦和莜麦，还有很多杂粮都要按着农时播种。宋老仓正在和栓柱子一起拴着磙套，磙套就是那匹小白马所拉着的带夹板绳套，他看到磙框上的那个青石磙蛋子还很周正，它正是石匠那年给凿出的，他们都用了好几年，这件农具还真的是结实耐用。他还看到地下的犁杖已经找出来了，牛样子和绳子都放在一起还没有拴，牛样子其实就是牛脖梗上所戴着的那个枙，它是一种三角形中间能够串拉犁绳子的一种工具，村落的庄户人把这种工具俗称为牛样子，耕牛拉犁的力量全聚中在这个牛样上。米贵每年都要给往多人家制作这种牛拉的工具，做这种工具就要挑选最结实的木头，这种木头还要是拐着弯的三角形。制作这种工具还要讲究些，太宽太窄都影响着牛拉犁拉车，牛样子制作不好会磨耕牛头后的脖梗子，这样牛在拉车和拉犁时就不愿意做活，它就不能么老实和听说。米贵还知道一些乡亲称这种工具为牛样子的原因，如果按古书上的名称上来讲，乡亲们会说不习惯并且都不知道那个字怎么写，发音还会发出别的音调，他们就会说出是牛（枙）饿了，牛饿了就要喂牛，喂牛就要耽误牛干活。

米贵走到了宋老仓身旁不远处说：“兄弟，你们的活计干的很快当，现在都把屋梁上的谷穗拿下来了。我看出这马拉着的磙套已经拴成。牛拉的犁杖套先在拴不拴都行，到地里干活时要按牛的身腰拴套。”

宋老仓说：“大哥，明天开犁种地时，前半晌消停不了，不是这不合适就是那不合适。现在来的这些人员只够一副犁杖的人员，过两三天就要再拴两套犁杖，这么多地种头茬地用人多，本村落的那些短工也晚上一两天，那副犁杖拴好后，他们在上工。”

米贵说：“兄弟，栓柱子他们这几个人只够一副犁杖的人员吗？”

宋老仓说：“大哥，这些人刚够手，栓柱子负责抚犁，赵喜子在地中散粪，吴六子牵着马打磙子，安安还要牵着犁杖上里手上的那头牛，还要出一个溜磙子的人。还有一个人拉着二遍磙子的人员，这些活计轻重不得一样，这些人员都要换班来干活。我要亲自把持着点葫芦，往地垄中播撒谷种要掌握好，不然谷苗出来后稀的稀厚的厚，在薅苗季节就要费工时。犁杖什么的都要有备用，在地里坏了破了的及时更换，当忙种地时最怕窝工。”

米贵知道宋老仓会安排下地干活的人员，他还知道他在地里也顶一个常人干活，他领工从来不甩手监督别人干活，他和其他人员干活一样，只是在做活过程中看管着他们，做什么样的活计他说话算数，米贵知道前来的这些人只能凑一副犁杖，他知道家中的牲畜还能够再凑一副犁杖，多凑出一副犁杖就要驯服牛群中的那些犍子牛，他于是就对宋老仓说：“兄弟，我刚才已经和牛倌已经说明，我让他多拴出几头两三头牤牛蛋子，你们明后天就出人把它们调理调理，调理好了就能上套拉犁。咱们不能错过农时，看着不行就上三副犁杖。”

栓柱子这时说：“东家，我和赵喜子已经驯服了好几头耕牛，我们一会就去牛群中选好牛，多驯服好几头耕牛后，咱们往后用它们干活时就方便很多，咱们种地全靠会干活的牛和马。”

宋老仓说：“栓柱子，你和赵喜子一会就去牛圈中看看，把你们选好的牛单拴着，现在耕牛不够使，趁着咱们今年开犁早，先把那几头生葫芦的牛驯服好。”

米贵不能站着总和他们说话，他也就帮助他们在场院屋中找起了家什，赶牛的鞭子要找，捆犁杖和捆磙套的绳索要找，青苗谷粒和红苗谷粒还要分开。他还派安安去往自家厢房中取点葫芦，还有往地垄里散粪的粪箕子。他还让安安向妻子捎去口话，那就是他晚上不回家吃饭，他要在伙房中和栓柱子他们几人一起吃饭，他还让妻子做好盼根和花枝三个人的饭菜就行。

米贵帮助他们能把这副犁杖的一切准备好后，他才能安下心来。他知道那几个年轻人有的往回送车，有的正在他们几人居住的房屋中烧火炕。

这个下半响过的很快速，他看到了这副犁杖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后，天上的太阳已经快接近西山的山顶上了，他还看到了妻子和顾大嫂一起向着场院的方向走来，她们手中都端拿着大盆和蒸笼，米贵顾不上和她们再说话，他只是知道妻子正帮助顾大嫂收拾场院这边的伙房，她们二人就要在场院边上的这个伙房做饭，米贵知道中午有很多剩饭，栓柱子他们今晚上在这里住下的人就要吃些剩饭剩菜，米贵也不想回家吃饭去，他要和他们这些人在这个伙房中吃晚饭。至于盼根和花枝俩人的晚饭，刘氏会给他们准备好。米贵全家如果忙时，他们经常来场院边上的这个伙房吃饭，米贵知道顾大嫂做的饭菜有时要比妻子做出的饭菜好吃，他的妻子有时知道顾大嫂忙不过来时，她经常前来帮助顾大嫂做菜做饭，米贵全家就不用在家中另外做饭，全家就和那些干活的人吃一样的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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