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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木下樱子声音哽咽。
木下家主没有回应女儿的呼唤,而是继续对雪说:“我愿意承担所有的罪责,请您不要怪罪樱子。”
“父亲,您说错了。”木下樱子闭上眼隐去眼中的泪光,“我食人不是因为您的恳求,而是因为我——不想死啊。
我想活下去。
但是我是一个懦弱的人,我不敢承担食人的罪孽。就在我犹豫不决时,您来了,父亲。”
木下樱子睁开眼,看向自己的父亲,“您说让我为您想想,您不想失去我这个女儿。
于是我为自己的卑劣找到了借口。我告诉自己,我不是自愿的,我是为了您才吃人的。”
“所以怀着这样卑劣心思的我才是真正的罪人啊。这位不知名的小姐,如果您要杀就杀我吧。”
木下樱子眼中还含着浅浅的水光。
雪对上木下樱子的眼睛,毫无疑问这是一双无比美丽的眼睛,但是它们现在都蒙上了浓浓的阴翳。
眼睛的主人并不快乐,她想要的是一个解脱。
雪突然觉得自己是何等幸运。她虽然也纠结过自己吸血鬼的身份,但是她没有因为这个身份而伤害过他人,所以她可以很轻易地从中解脱出来。
但是樱子小姐不同,在她做出自己的选择之前,她就沾染上了他人的鲜血。
“很痛苦吧,樱子小姐。”雪抚上木下樱子的脸庞。
感受到皮肤上的微凉,木下樱子愣了一下,“您说什么呢,我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痛苦。”
雪叹了一口气,“樱子小姐,您知道吗?人转化为鬼并不只是简单的身体转化,它还会淡化人的情感。
所以一个很善良的人在变成鬼以后也很可能会变得嗜血残忍,不将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在鬼当中,像您这样还会为此而挣扎的少之又少。所以啊,您不必贬低自己。
您的痛苦正说明您还是一个人。”
“还是一个人吗?”木下樱子呢喃着这句话,一滴晶莹的泪珠无声落下,正好滴在雪的手背上,微微发烫。
木下樱子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哭了,慌忙掩面擦泪,“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雪收回自己的手,等到木下樱子调整好情绪,才开口:“所以我想让您自己选择,是背负着罪孽赎罪,还是用死亡洗清罪孽。”
听到雪的这句话,木下家主紧张地看向自己的女儿。雪给的两个选择,一活,一死。
作为父亲,木下家主自然希望女儿能选择活下去。
“樱子,活下去吧。就像这位小姐说的那样,活着赎罪吧,父亲求你了。”木下家主哀求道。
“十三个。”
木下家主不明白女儿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
“父亲,我整整吃了十三个人呢。无论我如何赎罪,这十三个人不可能复生了。”
木下家主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赶忙说道:“不,樱子,你不能……”
但是他的话并未说完,木下樱子又继续说了,“生命只能用生命来抵偿,我选用死亡洗清罪孽。”
说出这句话,木下樱子终于有了一种快解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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