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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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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一三年过去了，说它不平凡是因为鲁义在这一年的事业有了新亮点，完成了几个可以自诩的工程，便也挣了最多的钱。说它平凡，是以为这所得的一切并不多么突兀，都是之前的积淀使然，便也愈觉心安。他把挣的的钱还是都交到媳妇手里，他唯一的秘密就是城里那两套房子。他个人的花费还是不高，即使身边人都劝他换车，他却越觉得坐在皮卡里自在。就当是老朋友了，不舍得分开。他穿戴也没有多高要求，都是齐雅茹根据不同场合给他摆出不同的衣服，他只要穿就是了。当然也能觉察到料子都比以前好了。他花费的大项就是交往，老朋友总招呼聚聚，新朋友也是你招呼我，我怎么也得请请你，尤其一些有经济来往的。钱不能都存下，是需要流通起来的。他也希望多把钱用在孩子身上，所以前方的路还是漫长的。

小茹越来越喜欢留在她的私密空间里，她越来越像个大姑娘了，年记刚刚到十二岁，个子已与妈妈一般高了，有时都要让鲁义怀疑，她每天不吃多少东西怎么就气催起来了。身材还很挺拔，配上高鼻梁，大眼睛，明镜的额头，让人一见倍感清爽。

她已有自己的小秘密了，所以许多事就不和父母讲了，但有时在手机里跟男女同学说些趣事也能被父母听见——手机是她姥爷给买的。有上面两位老人的庇护，鲁义、齐雅茹根本限制不住她什么要求。但是问班主任老师，每次都要夸她听话、懂事，学习也不用操心，还能帮助老师做工作，便也放下心来。放假了，一家人可以常常坐在一起，以至于鲁义都不愿出去。

看这对母女不再偷菜了，竟又一块玩起植物大战僵尸，他便问了：“这是女孩玩的吗？”

“你说什么才是女孩玩的？”女儿便开始怼他，母亲看热闹。

鲁义偏偏对电脑游戏一窍不通，当然回答不出。

女儿却提醒他：“老爸，我不是给你建个号教你玩斗地主了吗，叫你玩两把吧。”

鲁义便坐进来，他更享受被女儿搂抱肩膀的感觉。可是一玩上就轮不到他做主了。开始他是被操纵，后来鼠标被直接拿走，只有看的份，所以不一会欢乐豆就没了。他也只能离开座位。可是女儿又喊他：“有人跟你说话了！”

他对这种新奇的玩意也起了兴趣，回头问：“谁呀？”

“还能有谁，我兰英姐呗，问你干嘛呢？”

“找我打麻将吧？”鲁义正犹豫要不要去，女儿却又搂住他肩膀说：“我跟你们说个事，明天我进城，你们是不是得出点血？”

“你进城？干什么，跟谁一块去？”

“兰英姐开车去，车票钱你们省了，但是……”

“她带你去，钱都归她花呗，她还能用你花钱？”鲁义便也愿意跟闺女磨叽一会。

“鲁义，你好意思，本姑娘好意思吗？”女儿提高了嗓门，变作一种质问，“我怎么也算大家闺秀吧，抢着花钱不是长你们的脸！”

母亲便笑了，这大家闺秀四个字就是给父母长脸。鲁义当然也不能诋毁自己的高大形象，便回道：“多少？跟你妈要呗。”

女儿却说：“我跟我妈要还用跟你打报告吗？我自己也有钱，找你出就是想看看在你心里我这个女儿到底是什么地位？”

鲁义就把衣兜里外带齐雅茹给他买的皮夹子里钱都掏出来，才说：“闺女，你都拿去，爸合格了吧？”

小茹便不客气只给他留下二十，其余的都装进自己一个小包里，然后说：“这还差不多，但我不会乱花，我还会去看看黄娟阿姨，她说给我介绍一位舞蹈老师。咱镇里学的太简单了，娟姨希望我更进一步，所以我要喜欢就直接交学费了。然后你们每个星期谁陪我去学舞蹈，没问题吧？”

“我们当然都支持你。”鲁义、齐雅茹几乎异口同声说。然后齐雅茹再单独问道：“你娟姨直接跟你说了，都没跟我们念诵。他们一家进城就再没见他们，你的琴还学吗？”

“娟姨说练舞蹈那天正好先跟她学钢琴，电子琴就不用学了，娟姨还说我练这些就一两年时间了，等上了中学就没有挺多时间。问我有没有兴趣，我说还行。所以明天我就去她那，然后我还得虐虐晓龙大哥，他竟给我起名小土妞，我得让他吃回去！”

小茹回自己屋之后，鲁义和齐雅茹又思考起女儿读书问题，要不要进城去，小学这还有犹豫，中学是一定去了。

让他们没有下决心直接送女儿进城读书的原因是韩世杰被贵族学校劝退，只有再回到镇中心校续读剩下的半学期。学习成绩是一塌糊涂，学习习惯更是一点没有。而蒋晓龙倒是从低谷爬上来，现在已上了初中，成绩能排到中上等，不算是失败的例子了。

韩龙夫妇原来满怀希望地送儿子进了所谓的贵族学校，在这所学校里他们又不算有钱的家长了，而韩世杰又没有多高的智商，老师管理又比较宽松，他便没学进去，勉强跟过五年级，终于因为打斗被劝退了。韩龙只好接回来，凭着面子送到镇中心校，好把剩下半学期读完，然后继续上中学。以为在自己身边能消停些，可是只消停不到半个月就原形毕露了。

他在这所学校家庭条件最好，自身又高高大大，班里原来也有调皮学生，请吃过几次饭都顺溜成了他的跟班，然后一块作威作福起来。班主任老师接收他时也是和校长有过约定，发现苗头不好报告校长，校长通知韩龙夫妇，梁佳只好亲自坐班看几天。而世杰当着妈妈面也懂得装人，再假意承诺，妈妈正受不了束缚撤离。这第一个招数宣告失败。此时他还多少能听班主任的话语，可是管得多了，炸毛，班主任又没法，放他到外面，他却又不只在外面闹非要回班级。先还是他们一伙打闹，随即蔓延到其他学生身上，小学生自制力就差，十多个带头的，十多个跟着起哄的，所有男生乱成一锅粥。而且分出层次，顶端无疑是韩世杰自己，末端就是十分老实，俗话说打一拳都不吭声的小孬种。同时也攻克了女生的堡垒，真是谁打谁一下，谁骂谁一句都很普通了。最后都要听韩世杰的调停，而这才是学期的第一个月，课堂上基本控制不了，老师当然还是会讲，学生听不听就管不了了，只担心别出大事就行。科任老师进屋就头疼，真如受刑一般，没法不管时就会挨怼，被骂也会发生。这还不算，还要向别班渗透。

校长不得不出面，韩世杰倒明白尊让些，每次校长来时还假装帮助维持纪律，算是给足校长面子。校长当然知道演戏，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后悔都不必，当初能不接受吗？他可不是城里贵族学校的校长，韩龙托的哪一个人他能卷面子，那就先说明他干不了。他心底做了最坏的打算：宁可烂掉这一个班，其他的尽力挽住。本来这班里还有一多半学习的孩子，影响到都没心情学习了。学习本身就枯燥，贪玩又是孩子本性，再玩累了想学机会却也错过了。老师倒是守着最后的节操，谁问都认真解答，可是终究不是正常的学习氛围。家长有意见，来学校提出。校长、班主任还要委婉接待，然后提供出路，可以转学。便也有两个家庭条件好的学生转去了市里，其他的也只有混过剩下的时间了。

而周末韩世杰常常约定核心的十几个成员聚在一起喝酒、抽烟、泡网吧，便也有几个早熟的女孩混在一起，路人看着都觉得乌烟瘴气，可是无人管，也无人敢管。

也是到了暮春时节，村野路旁的树都绿了，各种鸟儿飞来。这个周末韩世杰便领着几个伙伴到前安村打鸟来，村里同班的杨虎是他的打手，低年级的蔡刚包括蒋晓伦都甘愿做他的跟班。这帮孩子打了一通鸟，便在小卖部买了啤酒、香肠、各种小食品都到桥边广场聚餐。到了三、四点钟，韩世杰突然想到鲁义家里看看，他实际是想看看鲁小茹，因为确实觉得这个妹妹漂亮，就想近乎近乎。其他同来的就回去了，杨虎、蔡刚答应陪着，蒋晓伦害怕鲁义便没敢来。

鲁义出去监工还没回来，齐雅茹刚要做饭，看见韩世杰进来便留他们吃饭。三个孩子

都不客气一起先玩起屋内电脑，实际是等鲁小茹回来。一会鲁小茹还真回家来，他们便一块出去迎。鲁小茹是属于爱学习的学生，在学校就讨厌他们一伙，现在却不好意思直接赶走，强着自己答复几句，进到屋里，他们又苍蝇一样追进来，还要前前后后围着，她的脾气就上来了，说道：“你们别跟着我了。”她就要回自己房里，那间屋子是他高大父亲都不许随便进的。但这些淘气孩子哪晓得，还要跟着进。这时齐雅茹都看不惯了，但是想到世杰妈妈一直照顾情分还是忍住没说。而那门口韩世杰也是央求着说：“小妹，就我进去，他们不许进，我就看看你房间里面什么样？”双方就僵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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