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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院长看着没办法，只好交代张护士长说：&ldo;只有辛苦你了，好好劝劝她，让她早点起来。你晚上就别走了，陪陪她。告诉小芳，千万注意，别月子里落下毛病，妇女病很难好的。&rdo;

张护士长答应着，赶紧去隔壁看孩子。

院长叹着气走了，剩下林小芳一个人孤零零地跪着。

烛火一跳一跳的。

铁院长沉吟道：&ldo;……如果处理了老李和林小芳，让他们走人，人们马上就会猜到阿炳死亡的真实原因，这样组织上就面临两种考验，一个是被人嘲笑，失信于民；一个是重新改写阿炳的历史。也许，与其翻案，不如将错就错。&rdo;

安在天：&ldo;这可能是理智的选择，可我就是感情上过不去，受不了。&rdo;

铁院长下了决心，说：&ldo;要么就翻案，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知错就改，是我党的一贯优良作风，阿炳的形象我看也不会受多大伤害。&rdo;

&ldo;真正受伤害的不是阿炳，而是我们701……阿炳是701画龙点晴的一笔，他在系统内的知名度无人不晓。前两天我去开会，人们不再说我是701的，而介绍我是&lso;阿炳单位的&rso;。&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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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算》第十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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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在天真的没想到，由于他对阿炳和701的私心，以致他们无法用正规的途径对该受罚的罪人严惩不贷，这似乎是对他的报复。

铁院长：&ldo;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单独把姓李的处理了，没有理由，只有处理，这本身就是对他的惩罚，叫他一辈子都出不了这口冤气。牙咬碎了，也给我吞到肚子里。&rdo;

安在天问：&ldo;林小芳呢？……让她苟且偷安？&rdo;

&ldo;但我相信，老天会给她报应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rdo;

吉普车上，金鲁生开车，只有车子的发动机和偶尔被颠簸的声音。

车在黑暗中停下，金鲁生跳下车来，打开后车门，老李像条狗一样被从后座上拉了出来。

老李嘴上被胡乱塞着毛巾，手被反绑着。金鲁生鄙夷地给老李掏出嘴里的毛巾，松绑。

老李活动了一下嘴巴，喊道：&ldo;你要干什么？我还要上班呢，今晚我值班！&rdo;

金鲁生：&ldo;你这辈子也不可能值班了。你滚吧！滚得远远的！&rdo;

老李却理直气壮地责问金鲁生：&ldo;你凭什么？你又不是我的主管领导，你有什么权利开除我，我不走，我要告你！&rdo;

金鲁生抽出手枪，推上子弹，指着老李的鼻子，厉声骂道：&ldo;如果你敢再放一声屁，我今天就送你上西天！除了野狗，没谁来给你收尸。&rdo;

老李被吓坏了，不再敢多问一个字，往后退去。

金鲁生：&ldo;凌晨1点47分，有过路的火车，赶紧离开这儿。你要是乱跑，山里可有狼，吃了你，你也不许说你是从701出来的！识相点儿，滚回你老家去！&rdo;

老李惊恐万状地往后爬去。

安在天宿舍外，路灯下，幽灵般地飘着一个人影，似乎还在呜咽。

安在天从外面回来，他看见了那个幽灵般的人影，顿时像吃了只死苍蝇一样恶心，逃一样地加快了步子。

安在天刚进来，就听到有人在轻轻地敲门，他知道门外一定是林小芳，他不想开门。

敲门声却十分顽强，一声比一声大……

安在天只好把门打开，但手撑在门框上，并不打算让对方进来。林小芳没带头巾就出来了，鬼一样的眼神。

安在天淡淡地：&ldo;你来干什么？&rdo;

林小芳不言，径自要跨进门里，被安在天的胳膊挡住。

&ldo;天晚了，男同志的宿舍不方便，请你自重。&rdo;说完就要关上门，林小芳忽然推开安在天的胳膊，冲了进来，随后一把关上门，并且二话不说，跪倒在地上。

安在天转过脸去，不愿意看她。安在天：&ldo;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也不想听你说什么。&rdo;

林小芳却说了起来，吞吞吐吐地，没有呜咽，没有流泪，声音冷得冰人，像一具活过来的僵尸：&ldo;是我害死了阿炳，我罪该万死……我会去死的……阿炳死了，我活着也没多大意思……&rdo;

&ldo;我不想听见你说话。回去……照看你的孩子去吧。&rdo;

林小芳像没听见他的话，继续说：&ldo;孩子是药房那个人的，他一直想……跟我好，我跟阿炳结婚前想，结婚后也想。但我……没理过他……要是阿炳好好的，我永远都不会理他……但是，安副处长，请相信我说的，阿炳没有生育能力……他像个孩子一样认为，只要跟我睡在一起，抱抱我，亲亲我，我就会生孩子，他就会当父亲，他妈就会抱孙子……我带他去看过中医，药喝了好多服，还是不管用……你是见过他喝中药的……&rdo;

安在天始终背对着林小芳。

林小芳说到这里，她抽泣起来，不过马上忍住了，道：&ldo;你知道，阿炳是个孝子，他那么想要孩子……就想让他妈当奶奶，不被人说闲话……我怀不上，他老是认为是我有问题，经常对我发脾气，不跟我睡在一起，还几次说要休掉我，再找个女人……我害怕他抛弃我，被他抛弃，我还怎么在701活呢？怎么对得起701和我死去的哥哥？就这样，我……应了那个人……但我发誓，从我知道自己怀孕后，我再也没有让那个人碰过一下……安副处长，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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