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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每个员工都配备了把钥匙。”
“早上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又问了句。
“异常?没、没啊,感觉挺正常的……”
桌上的笔记本被用力合上。
顾经年站了起来,修长的手掌撑在桌面上,盯着眼前有些惊慌失措的管理员,道:“别误会,这只是警方正常的工作程序。昨晚下班到睡觉前,你都在干了些什么,去了哪里,有什么目击证人?”
春水半张着嘴,眼神有些呆滞,想了想,道:“昨晚啊,不大记得了。我下了班就去银行拿了钱,然后去了超市……再……买了菜,就回家了。一直没有出去过。”
钢笔的笔帽向后轻轻叩击着笔记本,发出哒哒哒的声响,顾经年沉吟片刻问:“有没有目击证人?”
对方苦笑了下:“我不知道啊,在外面没人认识我啊!我也没有碰到别的朋友。但是,昨晚我们全家人都在,我妈都在……你要不信我,可以到我家问问。”
“你认识死者吗?”
他说着,从一叠资料中抽出一张刚拍出来的尸体容貌,手指夹着照片推到春水眼前。
春水只瞥了眼,有些胖乎乎的脸随即颤栗起来,不停地抽动着。
在刺眼顶灯之下,死者的躯体被翻动起来,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的嘴唇,以及半头染了血迹的长发暴露在灯光之中,春水只消看一眼,就觉得小腹处有股液体快要流出来了。
他又惊又怕,忙缩紧肚子,圆溜溜的脑袋猛地探了出去,又猛地缩了回来。
待嘴里一口唾液艰难吞入喉咙,他才使劲儿摇着头,啰里啰嗦道:“不、不、不,我不认识她!她是谁?我从来没有见过她!”
顾经年刷刷刷写字的动作一顿,随后笔尖被插入笔帽。
他点了点头,朝春水说:“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春水如获大赦,慌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惶恐地摸着腿上的肉,厚嘴唇嚅动几下,抬着僵硬的腿走了。
顾经年垂着头,黑眸盯着本子上的字迹,浓密的睫毛闪了闪。
软抄上头的字迹力透纸背,金钩铁画之中写了一行极短的话。
——图书管理员春水排除嫌疑范围,没有作案时间和动机。
尸体连同各色血淋淋的内脏,很快被运回省厅。
江河跟着顾经年留在了现场。
莫白和无鸢穿上了解剖服上了解剖台。
尸体的各色内脏还很新鲜。掀开死者的眼睑,发现死者的角膜已经呈轻度浑浊。各色立毛肌开始僵硬,而肠管肌肉已经呈一个明显的状态。
综合来看,死者死亡时间不会超过6小时。
即从图书管理员在早上9点发现死者时,在这段时间里,死者至少在凌晨三点被杀害。
无鸢娟秀的眉心皱了下。
凌晨三点,正是犯罪最猖獗的时刻。这个时辰,走在中心花园里,被袭击的机率远远高达任何一个犯罪时间和地点。
凶手总是喜欢在陌生阒静的环境里,对一个手无寸铁的陌生人下手。
然而,问题是——死者身穿教服,很明显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
夜深人静,又是周六,死者不在家好好睡觉,等待天亮去教堂做礼拜,跑出来干什么呢?
会有人约她出去吗?
如果有,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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