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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书言定睛一看。

&ldo;哦，原来是钓杆啊……&rdo;他说。

结果这样就把大叔给惹火了。

大叔跳着脚说：&ldo;什么叫原来是钓杆啊，瞧你这副轻松的口气！你知道就这一支要多少钱吗？你知道我攒了多久的私房钱才买得起吗？而且你看得出、这已经是十多年前的货了吗？居然敢这么轻视它，赶紧跟我道歉啊臭小子！&rdo;

见大叔这么认真，书言赶紧乖乖道歉。

大叔啧了啧嘴，从他上衣众多口袋里的其中一只口袋里掏出一条手绢开始擦起他的宝贝钓杆来……

&ldo;从前，只要一到礼拜天，我就会去钓鱼，我老伴儿呢，就会在前一天就帮我准备好工具还有鱼饵什么的，然后当天一大早又起来给我做好吃的，放在保温桶里，给我带走，你知道吗，我老伴儿的厨艺那可是一流！她烙的煎饼，就光这么吃，我一口气就能吃它三张，要是再加上她熬的肉酱，那滋味儿，光想想就能让你流干口水！&rdo;

书言笑道：&ldo;我光听你这么讲就已经在流口水了，那然后呢？&rdo;

&ldo;然后？什么然后？&rdo;

&ldo;您老伴儿呢？&rdo;书言抬头看看四周，&ldo;我来这么久了，好像没看到她，她出门去了？&rdo;

大叔怔了一下，原本擦着钓杆的手突然垂了下来。

&ldo;她已经走了……&rdo;

&ldo;走了？&rdo;

&ldo;就是死了！臭小子！&rdo;大叔恶声恶气地说。

书言讷讷，有点难堪，&ldo;对不起……&rdo;

大叔叹了口气，垂下头，两眼定定地看着他手里的钓杆。

&ldo;从前，都是她帮我收拾的这些东西，水桶也好，钓杆也好……而且我每次钓鱼回来，不管有没有收获，她都冲我笑眯眯笑眯眯的！&rdo;大叔苦笑，&ldo;刚我不就说了吗，我这人，虽然没本事，但是命很好！&rdo;

&ldo;因为你遇到了一个好老伴儿？&rdo;

大叔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ldo;只可惜，遇上我，她的命就不好了！明明年纪比我轻，却走得比我早，这个死老太婆！也太不讲义气了！&rdo;

书言不知该说什么好，便同大叔碰了碰杯。

大叔呷了一口酒，抬头看向窗外。

&ldo;不知道她在那个世界里过得好不好？&rdo;大叔自言自语般地说：&ldo;年轻那会儿，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就特别怕黑，每次一走夜路，她就紧紧地拽着我的胳膊，一开始，我还误会她，心想外表看上去那么容易害羞又单纯的她怎么表现得这么主动呢？还因此对她冷淡了好一阵子，后来才知道，当一个女孩子肯那样依赖你的时候，说明，那正是她对你的信任！&rdo;

书言赞同地点点头。

&ldo;您一定很爱她，这样，我想她即使已经去世了，也不会有什么遗憾的……&rdo;

谁知大叔却用力哼了一声说：&ldo;你懂个屁！一个连喜欢的女孩子都不敢去主动追求的人，你没有资格谈爱这个字！&rdo;

书言缩缩脖子，不响了。

这时，他突然听到一阵抽泣声，仔细一看，发现大叔竟然在抹眼泪。

&ldo;死老太婆，现在只能一个人走夜路了吧？没有我的胳膊给你牵，你说你要是再害怕了可怎么办？为什么你这么命苦？年轻的时候，跟着我过穷日子，年纪大了，我也没好好地照顾过你一天，你从来不跟我提要求，我也就以为你什么要求都没有，结果现在……老天爷让你走在我前头，一定是不愿意再让你为我受累、再跟着我吃苦，你说是不是啊，死老太婆？&rdo;

书言听了这些话，眼圈不自觉地红了起来……他突然在眼前这个看似暴躁的男人身上看到了他的孤独、也看到了他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温柔……

笃笃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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