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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各个击破（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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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能淑公主的“金圣兵”，皇甫麟也一直没有停止分化拉拢的努力。

他首先占据公主府，让能淑公主的各般珍奇之物无法出府，逐渐切断能淑公主五万禁军的供给，然后，通过能淑公主的来人表示了他愿意有条件妥协的态度：他愿意发给五万“金圣兵”例银。

能淑公主还是不怎么放心：现有金圣兵即便照过去一样仅发很少的食钱，每月也需要五十余万掼，何况现在划给金圣兵的粮食例银极少，每月只有三十余万掼，这样长久下来，根本无法久驻，要么会削弱她的兵力，要么会引起内讧。

于是让来人提出要求，要皇甫昀亲自下诏，让围困京郊的禁军立即撤退，停止剿灭能淑公主残部，还必须按月准量以宫中禁军标准，发给金圣兵俸禄，不得克扣分毫，只要皇甫昀能对她做出诚意表示，她决不会造成妨碍抗夷的行为。

能淑公主见皇甫昀皇甫麟依然久不撤军，担心皇甫麟把沈松炼等吓得就范，然后慢慢策反；而皇甫麟一旦让禁军攻入京郊，他们的防卫就将瓦解。于是下达懿旨，既然皇甫昀退位暂时无望，‘金圣兵’当随时准备作战，如果能顶住帝京的进攻，东夷那边保持进攻的话，就有可能逼皇甫昀释放沈松炼，并可近使皇甫麟撤走在京郊的禁军。

可惜，此时，金圣兵内部已经开始内讧，“金圣兵”一半多是沈松炼先前自己做教头培养的兵，沈松炼被捉，这帮人就一心想要救沈松炼回来，然而其他实际掌握着指挥权的郎中们，来源不一，多数却各有各的盘算，想图谋拥戴之功，而真正完全听她号令的便只剩下十八个百夫长，且士气不旺，战斗力弱。郎中们见能淑公主只想救回沈松炼，一时整个形势变得古怪而严峻。

再加上因为有了皇甫麟的表态，断了金圣坊供给便变得骑墙的一些“金圣兵”的侍郎们，有的开始动摇，准备妥协，同意缴械。

于是在这些决定主战以武力夺回沈松炼回京郊金圣坊的、沈松炼的部下的阻挠下，两帮人互不相让，愤激对峙之中，暴发了冲突。

冲突中，沈松炼的部下失手击杀了观望着的三品都指挥佥事何以理，在被群攻中，又顺势击杀了上前劝阻的正六品经历，正七品都事等数个能淑公主的亲信。

如此之下，队伍中开始出现倒戈之声，斥责沈松炼部以下犯上，一时间，“金圣兵”出现了各种恐慌，溃乱、杀伐、甚至外逃，而外逃的金圣兵又出现了有的要投降皇甫麟，有的要投降东夷这样的分歧。

皇甫昀尚在为能淑公主制造的这起祸乱、为这手足相残自责时，又见京郊已经开始内乱，于是为避免大月再生祸乱、夷族趁虚而入，使他成为千古罪人，再三思考后，他想到了退位，他想，如果退位能让一切安定下来的话，他可退位，他没有能淑公主那么迷恋皇权，于是立即宣布，自己让位于皇甫麟。

因为新皇即位，依例会大赦天下，京郊“金圣兵”开始收到消息，听说新帝已经下诏，知错悔改则将被饶恕大赦。

不到一日，北郊“金圣兵”开始纷纷投降。

不到十日，帝京京郊大局渐稳。

皇甫麟于是改元天启。

天启元年二十五日，能淑公主也因思子心切，冒险从差不多已经全部投降的金圣坊返回宫中，被禁军拦下，押入天极殿。

“公主近来可好？”皇甫麟看着一叠从各处传回的折子，头也不抬地问：

“公主不是爱好修炉、建寺、造池、打猎捕鱼么？为何对政事如此有了兴致？弟弟对您百般尊敬与忍耐，公主竟与那纪氏数次联合，数次陷大月于危乱之中。”

能淑公主一扬头：“皇甫麟，你说甚风凉话？没有本宫，你能一步步登上天子之位？”

“公主这是何意？”

“从除赵后上位，到皇甫昀让位，你哪一次少了本宫的镶助？”

皇甫麟放下手中折子，抬头盯着她：“公主难道您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能淑公主捋了一下自己的鬓角：“少说废话！本宫这次回来，不是受你这小辈奚落，而是想看看，你如何做一个太平天子……”

皇甫麟摇了摇头：“公主此言差矣，所谓太平天子，是天下人的太平天子，恐怕不是皇姐你一人的太平天子罢！”

“当真不念旧情？”

“念啊，皇姐对朕的旧情，可真是多着呢，记得朕当初回宫，公主殷勤关怀，送来仆伇资财；没想到这诲儿能给朕的妃子一下毒就是好几年……没有公主的授意，一个丫头断然是做不来这种事的吧？”

“你那王妃原本体弱，关本宫何事？……”

“朕从来没有争位之心，无霜曾经问我，都说候门一入深似海，这宫门里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朕告诉她，这个地方么？也许是因为有各种礼节形式，三跪九叩让人生烦；又或者是毫无礼节形式，生杀予夺让人生畏；虽然看上去，这是人间世的最高阶层，虽然也不过是一群人类的聚居地，但却是人们眼中的绝美天宫；但这也是一个永远也不会被当作正常人子聚居的地方，像你说的一样，充满了罪恶和肮脏；充满了如假包换的虚荣，无情的害人之人随意出入；是最不该期望的人间世；同样，朕也只有在所谓的那平凡的世间里，才能结识那几位不错的朋友，和他们在一起，才能叫作生活……而这里，只有战斗！”

“这不就是了么？既然你对这个地方如此排斥，还如此挣扎作什么？完全可以交给不厌恶的人！”

“因为朕一步步被推到风暴中心时，终于找到了厌恶的原因：这肮脏奇怪的气味、蹩脚的礼节、对权力的狂热的原因……终究，不过是人的贪欲和痴念……楚王说得对，生命应当是从错误的那边开始观看，当初朕以为这不过是他这遁世者的幻想，嫌他太过杞人忧天，天真地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后来，当朕找到了楚王观看这个宫禁的角度后发现，这里只是一遍遍重复别人的影子的地方，根本就已经不符合大多数人的期待……如果，朕还有那点能力，能尽一点职责，哪怕用那难以置信的形式、造小小的辉煌、去实现楚王那有抱负的理想，就算并不是我们从小心心念念一直追求的大显身手，哪怕只是去让它走上些需的正常，也比拱手相让于一个会把这地方搞得更糟糕的人，更生而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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