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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滚刀肉（第2页）

今天逢双，正是赶集的日子，菜市场人头攒动，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十分热闹。

阿木带着我在人群里穿梭，最后在一个肉铺子前面停下来。

肉铺子后面站着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天气还有些凉，但他已经打着赤膊，胸口挂了个红围裙，就像挂了个红肚兜似的，肥头大耳，整个身体圆滚滚的，容貌甚是滑稽。

矮胖男人是个猪肉贩子，他嘴里叼着一支廉价香烟，斜眯着眼睛，左手拿着铁棍，右手拿着剔骨刀，刀锋在铁棍上面来回摩擦，发出嗤啦嗤啦的声音，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今早刚杀的大肥猪，新鲜的很嘞，看看这五花肉，回去炒回锅肉巴适得很！还有排骨筒筒骨，回去炖汤，小娃娃补钙，老年人补爱！”

矮胖男人眉飞色舞，粗着嗓子大声吆喝，很快铺子前面就吸引了不少顾客。

“我们要买肉吗？”我奇怪地问阿木。

阿木摇摇头，伸手指着卖肉的矮胖男人告诉我：“这人就是滚刀肉！”

我猛地一怔，不是吧？老爷子要我们寻找的“滚刀肉”，竟然是面前这个肉丸一样的矮胖子？

阿木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老爷子既然让我们来找这个矮胖子，说明这个矮胖子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有些不愿相信，老爷子要我们找的滚刀肉真的是他吗？不会找错人了吧？

阿木点上一支烟：“应该不会，滚刀肉这个绰号已经跟随这个胖子几十年了，本地最有名的滚刀肉就是他，错不了！”

滚刀肉的字面意思是在刀下滚来滚去的肉，形容这个肉下刀很有难度，但在方言里面，就是指那种死皮赖脸，没心没肺，软硬不吃，说什么都不听的那种人。

这个时候，就听那矮胖子大声嚷嚷起来：“你大爷的，敢说老子的是注水肉，你他娘的找死是吧？”

我们循声看去，正好看见矮胖子抄起一块肥猪肉，砸在一个男人的脸上。

那个男人骂骂咧咧，不依不挠，矮胖子脾气也是暴躁的紧，顺手抄起剔骨刀，就要朝那个男人砍过去。

那个男人吓得丢下猪肉落荒而逃，其他顾客也吓得退避三舍，肉铺子前面围聚的客人很快便走得干干净净。

矮胖子丢了生意，也不着恼，把那剔骨刀往案板上一插，脱下红肚兜，露出浓密的胸毛，自顾自地收拾起肉摊子。

之前阿木说他是滚刀肉我还不信，刚刚发生的这一幕，却让我不由得相信了几分。

阿木冲我扬了扬下巴，带着我走到肉铺子前面。

矮胖子头也不抬，冷冰冰地说：“收摊了，明儿请早！”

阿木说：“我们不是来买肉的！”

矮胖子抬头看着我们，脸上露出戏谑的表情：“不是来买肉的？那是来调戏我的吗？”

矮胖子的眼睛里闪烁着一团邪火，今天好好的生意泡了汤，估计他一肚子火气正没地方发泄，看他那样子，想要把我们当成出气筒。

“我家老爷让我们来找你的！”阿木不卑不亢的说。

矮胖子来回摩擦着剔骨刀：“你家老爷是哪位？”

“汤四爷！”阿木报出名号。

矮胖子明显愣了一下，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我们：“你们是……”

“汤四爷是我爷爷！亲爷爷！”我又补充了一句。

矮胖子哦了一声，对我说道：“小子，清明的时候给你爷多烧两张纸，帮我跟你爷说声抱歉，他临走我也没有去看他！”

矮胖子说话粗声粗气的，也没什么礼貌，很难想象，老爷子怎么会让我们来找他？给我的感觉，这个滚刀肉跟老爷子好像没太大的交情呀！

如果交情深厚，老爷子走的时候，理应会来拜祭一下的。县城只有这么大，老爷子过世这些人不会不知道的，但是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来拜祭过，这算哪门子交情？

一念至此，我抬脚就想离开。

这时候，矮胖子却在后面叫住我：“小子，今晚七点，我提半斤猪头肉过来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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