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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序言还是后记8（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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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3月，我再一次辞职，对地产再无兴趣。

碰巧在网上遇到祝茹梅，得知她在母校任教，我马上也生此心，请她先给校长说一声，自己过几天就去郓城。

然而，人生总是如此戏剧，悲喜交加或者悲恨相续。弟突然打电话来，说家里的堂屋倒塌了，砸伤了一个邻居。我和姐去郓城县医院看望，病人右腿两处骨折，精神挺好，能吃能喝。我和姐当晚回到济南——因为需要筹钱，还没坐下，弟又打电话来，带着害怕的哭腔，说病人死了！我顿时呆住了，觉得浑身冰凉。

此事真的是不想再提，总之是最终没能鉴定成医疗事故，只能我家赔钱。一方面我对郓城再无任何好感，另一方面为了多挣一些钱，我去了黄岛，还是做房地产。

项目销售得很好，而且认识了一个女孩，我决定买房留下。可是很快被小人中伤，然后又得知那个女孩为了业绩竟然不顾羞耻，我从心底冷笑了，对黄岛再无留恋。加上一直心比天高、雄心勃勃地想要创业——因为我一直觉得工作太过轻松，想看看自己全力以赴的样子。

只是选择在哪个城市，我迟迟没有答案；因为一直都不太喜欢济南，虽然奥运会火炬传递时，我和弟弟跟着跑了一路，最后成功地抢到了一面五环旗。最后，我决定去驻马店，虽然连自己都觉得好笑，更不必说姐和父母了，好像我一辈子都脱不开驻马店了似的。

我的考虑主要有两点：其一，这是我最熟悉的城市，地级市房价和生活成本都较低；其二，我想一边创业，一边找到一个喜欢的女孩，就此结婚安家。另外则是驻马店和河南还有几位老同学，包括那个女孩；这一次我并没更多想到她，至少不是为她而来，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想必她早已结婚、生子（具体我并不知道，也无所谓知道），我甚至打算和她虽然生活在一个城市，却“老死不相往来”。

2010年4月，我义无反顾地辞了职，再次来到驻马店。

我先在技校后面租了一个月平房，然后搬到沿溪路某小区——为了坚定留下来的决心，我很快买了冰箱、洗衣机等家电；然后一边了解市场，一边寻找办公楼，在驿城商务楼租了一间办公室；随后注册公司，办完相关手续，开始招聘和联系业务。

可惜，踌躇满志与身体力行果真是两回事。由于业务迟迟打不开局面，更加上感情三番挫折，在坚持了近两年之后，我最终决定离开。

尽管有万分的不甘和不舍，记得当时正同黄淮学院谈“校企合作”，而且在传媒学院再次见到小郭老师——她依然是那么漂亮，语笑嫣然，比上学的时候多了一些成熟，归于平凡了吧；我本想再拜访下曹老师，幸好没有。

公司正如我的妻子、我的孩子，现在要亲手“杀死”它，我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我无法承受这样的折磨，只想尽快逃离，什么都不再去想。我把仅有的朋友筛选了几遍，都觉得不妥，直到忽然想到她才眼前一亮；我相信她会比任何人更加尽心尽力，也只有她才真正懂得我的心。

2012年2月10日，我给她拨通电话。原来她所住的小区就在我的办公楼后面，真是好巧。我看着窗外，禁不住微笑，更多的却是苦涩和茫然。

傍晚，华灯初上，消融了白天的喧嚣。我提着无纺布袋子（装着营业执照相框和税务登记证等），走到小区北面的西门。夜色安静美好，我心事空明地望着门里面，仿佛又回到以前在技校女生宿舍楼下等她的时空……

然后她出现了，款款走来。我上前去，相视一笑，非常神奇地没有任何语言，却像是最好朋友的心心相照。

那天我们说了很多话，具体都记不起来了。其实我原本不想说太多，一方面是不敢奢望，另一方面则是想到她已结婚，被小区认识的人看到不太好。可是几次我都想要结束聊天了，扭头看看两边，两只脚也暗示地后退，还有两次退到斜墙那儿，用脚蹬着——我早已把袋子递给她，她一直提着袋子站着，笑着，依然是那样美丽，眼睛亮亮的；她又瘦下来，穿一件黑色皮衣，又绑起了马尾。

她两脚不动地站着，丝毫不受我影响。我几次想让她把袋子放地上，又说不出口，只好像过去那样刮鼻子苦笑……

时光似乎真的倒退了回去，我们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在技校女生楼下法桐树下的时刻……而我体味着夜色的安静和美好，又多么多么想要回去！以我现在的成熟，怎么还会犯过去的错误，怎么还能容忍失去她；而她也自然不会像过去那样含蓄，一再打击、考验我；我们有那么多的相似之处，我们是天造地设的、最合适的人，我们应该在一起！永远，一辈子；不，永生永世……

可我知道已经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眼前的场景不是技校，也不是师专本部，她已经结婚、生子；时间已经过去了8年——这8年改变了多少事情啊！如果说我们大三还有可能，如果说在许昌还有可能，现在则是一切都无可能了……我心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最深沉的痛苦……

我只有看着她，看着她满脸、满眼的笑，还像过去那样，似乎一点儿都没有改变——这令我十分惊奇，打电话的时候我从未想到会是如此，也不禁怀疑之前的那次电话，我真的是不敢奢望，无力承受。幸好这是个偏僻的小门，一直没有人出入，只有树影和斜墙的灌木丛，路边淡淡的灯光。

她的身体近在咫尺（实际上是两米开外，我退到斜墙则不少于四米），我多想、多想上前一步，一把拥住她，把她的头靠在我肩上，轻轻说：“焕秋，不说话了好不好？”……

我知道自己当然不能！我甚至不能再继续想下去——过去的已经永远过去了，就像最美的花开在河对岸，我们在此岸。所以，我只能强作微笑看着她，听她继续说，不停的说……就像永远不会结束一样；可我知道那也是不会的。

终于，不知什么时候、从哪一句话，她停下来，看着我。我仍然微笑地看着她，像是已经定格。

“不知道为什么和你总有很多话说。”她幽幽地说，似有无限伤感。

我瞬间像被点了穴，浑身一震。

我们都不再说话。我看着她，知道明天自己这一次离开，恐怕是真的再也不会来驻马店了。我想说一句什么，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或者无法开口。

“不早了，你回去吧。”我定定神，故作洒脱地一笑。

她仍然不动。

“回去吧。”我又说一遍，可是却无法再装作不在意，心里凄伤得就像“别兮的沙漠”琵琶公主面对楚留香。

她恋恋不舍地挪动脚步，眼睛看着我，终于转过头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离去，最后消失在第二排的楼前。往回走的时候，我看了下手机，我们竟然聊了近一个小时。

办公楼的拐角处有个小花园，我坐在凉凉的椅子上，呆呆地看着水墨的天空，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直到觉得眼角痒得厉害，才抬手拭去湿润。

只是没想到在我回到济南大半年里，她居然什么都没有做，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组织机构代码证一样也没有注销。

我哭笑不得，不知道是她太忙，还是“故意”不去办理。前三个月我还打电话问了两次，并且为了“鼓励”她——也算是送她迟到的结婚份子钱，我转给她一些钱，但依然没有下文，后来便也没有再问。

12月的最后一天，我请假去驻马店。因为是周末，她要去郑州（她老公在郑州上班），我让她把东西事先转给了邹雪雁——本来不想这样做的，因为邹雪雁老公去年出车祸下半身瘫痪了，她们家在四楼很不方便，而且距离也远；不过也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我在电话里这样说的时候，她听了还挺不高兴，也不情愿，不知道是她不想见我们班的人，还是不想帮我。

办完了事情——自然又是一番身心的折磨，而且白白扔了一些钱，已是傍晚。因为还有时间，我便去乐山商场四楼吃饭。

我要了一份意面，四个烤鸡翅，一杯果汁，相对以前的贫穷，现在可算衣食无忧。只是昔日的人又在哪里？一切都无可追悔。我这次来也没有联系那个女孩，她结婚了——我在黄岛的时候给她转账了份子钱，应该是回到了西平。

原本这次我想和焕秋好好聊一聊，说出上次没有说出的话，问她一个过去的答案……甚至我想去她家里拜访一下，见见她的孩子（我迄今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可能的话也见见她的老公，默默祝福那个天底下最幸运的男人；还有，如果有时间，我想邀请她再去技校里面走一走……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收场。

人生真的如同一场过客，我想这次之后自己真的再也不会来驻马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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