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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曾经约定 4 高健莫名地觉得眼前这男人亲切并非毫无缘故（第1页）

一秒记住【xiaoyanwenxue.com】精彩无弹窗免费！吴明从自家车库中取出了车，“开车去要快点。我那朋友住处离这里可没那么近。”吴明笑着说。

高健也笑起来：“说起来，真是多亏了你呢。”

两人的车在街道上穿行起来，吴明开车并不快，但技术老练，一如这人给高健的印象：内敛，成熟。四下无事，两人便聊了起来。

“真羡慕你，有个那么美满的家庭。”吴明先是心怀鬼胎地打开了话茬。高健的表情有些难看，说道“家庭”这个词，他总会想到小雪的失踪，心情自然是开朗不起来的。吴明装作没看见，继续说：“看我们两大概差不多大小吧，可我连婚都还没结呢，哈哈，真是惭愧。”吴明的自嘲无形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感。

高健也笑起来：“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又有那样一个漂亮的女友，为什么不早点把婚结了呢？”

“哎哟，我可不是你这么好的顾家好男人呀，一个人自在惯了，不喜欢被锁住……”吴明答着，表情故意露出几分无奈来，看起来却很自然。

高健莫名地觉得眼前这男人亲切并非毫无缘故，吴明确实像个不错的朋友。而这亲切感竟又是很熟悉的，高健记得清晰，自己当初在部队里时便有过这种不设防的情感。吴明显然是个很讲义气的人，为了自己的事也算没少奔忙想到这，高健对吴明的好感又更甚了几分。

“我以前当过兵……感觉你好像我的战友。”高健说这话的时候是非常诚挚的，他所要表达的是吴明让他有种久违的自然感。这种情谊……

这回换吴明心中颤抖了，说实话，倘若不是那隐匿心中的恩怨，他也许是会和高健成为兄弟的，然而仇人便是仇人……“你们欠我的”吴明心中暗念着，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上涌的一点点“同情心”或是其他，然后偏头看向高健：“是吗？无比荣幸。”

高健“咯咯”地笑着，伸手拍了拍吴明的肩膀：“你不知道在部队那群混蛋是有多搞，哈哈……”心中深埋的美好回忆又重新在这样的时刻被深掘出来。内心有些温暖，竟然让此时原本已陷入严重危机的高健心情有些轻松了。吴明也应景地笑起来：“嗯嗯，那样的日子确实挺让人喜欢的。”

汽车缓缓驶入一个逼冗的街巷之中，前面有一个普通的居民楼。吴明驾着车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我们快到了。”吴明伸出右手向那栋居民楼指了指，然后将车往街道边缓缓停靠，待停稳，两人卸了安全带下了车。高健跟着吴明的步伐往那目的地快步走去……

到了那房间门前，高健的心不禁又提到了嗓子眼。但愿黄昌炎在，他默默祈愿着，对方恐怕是自己至今唯一的希望了。吴明上前按响了门铃，清亮的门铃声响了起来……不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房中似乎却久久无人应答……又扑空了么？

吴明一遍遍地按着门铃，甚至伸手拍打起房间的防盗门来，“砰砰砰”的响声回响在空旷的楼道之间，然而依旧无人应答。“昌炎！昌炎……”吴明一遍遍大声呼唤着这房间的主人，但终于还是无果而终。他停了下来，面容无奈地看着高健，高健的茫然与失神竟然让吴明觉得有些不忍，“又是恶心的同情心在作祟吗……”吴明狠狠一摆头，努力让自己摆脱这种情绪，然后回过神来，“要不我们再去他工作的地方找找看吧，说不定会有收获的。”

高健点了点头，口中含糊不清地说了声“谢谢”。打击再次经历了一次，高健也不知道自己离抓狂还有多远。然而吴明确实很义气，眼下也只有这最后的一点希望了……高健自我镇静了番，便跟着吴明马不停蹄地下了楼。

吴明自己都很诧异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提议，“自找麻烦。”他暗暗想着，但旋即也释怀。就当是为那家伙排除掉所有可能性吧……

两人驱车又回到路上。高健心事重重，“不知道我女儿现在怎么样了……”他说得很小声，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没事的，看开点，你已经很拼命了。”吴明回着，心中想自己已经嘱咐过于亮那家伙为小女孩找了好人家。毕竟，他心中的仇恨不在那小女孩身上……高健心情一点不见起色，“可是……拼命又有什么用呢？”他懊恼着，手往自己脑门上狠狠砸了一下：“结果女儿还是没找到……我谁都对不起！”高健情绪不经压抑地宣泄，他也很奇怪自己竟会在一个明明还不是很熟悉的人面前如此失态……

吴明望着表情痛苦的高健，心情竟不是意料之中的那般痛快，相反，情绪变得空空落落的，他也道不清楚这是为何。很多时候，他都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狠心了，当做出第一步的时候，他便已经下定心，自己绝不会对那种人仁慈……那是仇人，而自己，将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然而也许他是错的，不过是第一步已然让他回不了头，他准备好了一切，唯独没准备好完全和极致的残忍……

“不是还有希望吗……”吴明望着痛苦的高健，说话声同样渺小。

高健透过车窗玻璃看着前方。陌生但千篇一律的街道，阴郁的天气，压抑的视野……一切都和往常别无二致，但高健心中就是放不下某种情绪。

终于，吴明带着高健来到了黄昌炎工作的地方。两人对这里的环境都很陌生，不知从何寻起，便四处抓人询问。大家倒是都知道黄昌炎这人，但却都说差不多已有两日未见了……他们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找到公司的管理层，高健说明了来意，答案却让他意外：黄昌炎已于前日辞去了工作……

这样的结果虽然令人猝不及防，但高健几乎可以肯定了——黄昌炎确实是和夏志军一伙的，并且可能自知露馅，才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人间蒸发般再也寻不到……

事已至此，高健也已无话可说。看来对方又让自己扑了个空。其实早在黄昌炎家门口时高健已经有了强烈的预感：电话不通，亦不在家，事情很蹊跷，可能找到他的机会已经渺茫……现在事实证明他的猜想并没有错。只是对手再次先他一步……眼见着近在咫尺的线索又断了，高健也道不明现在的复杂心情。终归是不好受的……下一步还是得盯着黄昌炎不放，就是得刨地三尺也得将他挖出来。高健心中明白，这是他惟一的路。

吴明也不再说安慰的话，他当然知道高健心中的心情，此时一切言语都是多余的。这场游戏从头到尾都被他主导着，然而他并不如自己先前预料的那般高兴。“故事远未结束。”他提醒着自己。“仅是这种程度的话，还不够，这是他们欠的……”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陷入了默契的沉寂中。吴明回来时的车速明显快了很多，高健并没注意到这小小的一样，只有吴明自己知道，自己是没办法那样淡定下去了。

“这是一场以生命为赌注的游戏”，吴明想着当初在电话中向高健施的恐吓，脸上却依旧毫无表情。

“算了……我还不能放弃……”高健忽而坚定地说道。

“这才是我认识的你啊，混蛋。”吴明心中说。一边看向他：“你会成功的，你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多了。”

“不是坚强不坚强的问题。”高健苦笑着：“当一个父亲，谁都会为自己女儿坚持到底……”

熟悉的愤怒感……“对啊，你们有那么可爱的女儿，那么可爱的一切，可是……我有什么！”心突然又变得坚硬起来。“你女儿肯定会为你骄傲的。”吴明对高健说。高健没听出这话半点的讽刺意味，只点了点头，表达自己对吴明的感谢。

无论天空多么阴霾，无论心情多么糟糕，无论事态多么严重……但是，高健此时彻底地将吴明当做了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两人一路上都聊得很投机，乍一看，真像阔别多年的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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