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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绮默了默,才道:&ldo;我听张根发说,你们姊妹间感情相当的好!&rdo;原来是天大的笑话。
张成英的反应和张惠珍听到时如出一辙,已经见怪不怪:&ldo;阿哥就是这样的人,里子都烂光了,还死要面子。他以前做打桩模子,就是掮客,每趟穿戴齐整,先用猪皮在嘴巴上抹一记再出门,弄堂邻居看到了总归问他吃啥啦、嘴巴油光光?他就讲中午姆妈烧了一碗红烧肉,浓油酱赤吃了两块。真把我们笑死了。&rdo;她当笑话说给袁绮听,她笑得却是最响。
袁绮不觉有什么好笑的,又问:&ldo;他们三个怎么说服张淑芬离婚的?我还听张根发提过她虽然嫁给了林红卫,没两年就又离婚了!&rdo;
&ldo;这和案子没啥关系吧!&rdo;张成英不知怎地、忽然不想多谈了,摁亮手机看看,连忙站起道:&ldo;我约好人搓麻将,和你讲讲就忘记了时间,还得拜托袁法官早点找到秦姗,我那三十万也是一生积蓄,来之不易的。&rdo;讲声我有空还要来的,转身就要走,袁绮连忙叫住她:&ldo;你有张淑芬的照片么?&rdo;
&ldo;二姐的照片是吧!我要寻寻看&rdo;张成英摁着手机键,她动作慢,弄了半天才道:&ldo;寻着了!&rdo;是一张几人合影,她解释:&ldo;这是旧年春节拍的,阿哥、二姐四姐和我。&rdo;
袁绮拍下来,送走她后,返回到办公室,邵杰和李元也在,邵杰抬头看她问:&ldo;才回来?&rdo;
她坐下,摇摇头:&ldo;是秦姗案子,张成英大概听到风声了,特意跑来讲了许多陈年旧事。&rdo;
&ldo;与案子无关的,你可以忽略或不听。&rdo;
袁绮知道邵杰说的一点没错!但攸关秦姗秦洁、让她实在无法置身事外。
心底莫名的烦躁,把张成英给的照片打印出来,贴到白板上,再看向秦姗秦洁的两张照片,只觉五味杂陈。思绪回到当年,饭桌上从姆妈口中得知,她们全家要迁回上海时,立刻奔出家,很快找到她们,三个人站在戈壁沙滩上,新疆的黄昏与旁地不同,红霞落日总显悲壮,神情都很难过,眼里浮起泪花,手紧拉着手,你看着我,我看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还是袁绮先开的口:&ldo;听说你们要回上海去了!&rdo;她是肯定的语气,大人应该不会撒谎。
秦姗点点头,又问:&ldo;你阿哥可以回上海,你为啥不能回呀?&rdo;秦洁附和:&ldo;你也可以回的!&rdo;
袁绮道:&ldo;回上海的政策有规定,知青子女只能回去一个。&rdo;
&ldo;可我们两个都要回去了呀!&rdo;秦姗秦洁异口同声。
袁绮把姆妈的原话告诉她们:&ldo;阿哥和外婆还有四个姨姨住在弄堂房子里,房子可没有这里的宽阔,只有一点点空间。阿哥是按政策回去的,有户口,有粮油补贴,有知青子女救济金,还可以和上海小囡一样免费读书,他还享有分房的待遇。我再回去就不一样了,首先没地方住,没户口就没钱,读书上高价学校。我这样白吃白住短时间还可以,时间长了,就算外婆不说什么,姨姨们肯定有怨气,姆妈讲,这不能怪她们,上海是个一分钱逼死英雄汉的地方,大家变得现实又自私是可谅的,因为要生活、要活命呀,谁都不想有个累赘在身前!阿哥和我不同,阿哥有户口,我去就要受罪,何必去看人脸色讨嫌,在这里自由自在多好啊!&rdo;
秦姗表示不赞同:&ldo;姆妈讲的,这里虽然自由自在,但哪里比得了上海繁华热闹,上海气候湿湿润润,女孩子皮肤都是又白又嫩,还有黄浦江,外白渡桥,外滩,城隍庙,动物园,马戏城,电影院,出街就是高楼大厦,卖各式各样的商品,小汽车嘟嘟嘟,自行车铃铃铃。&rdo;她拿出一张糖纸指给袁绮看:&ldo;看到小兔子没,陆叔叔就给我一颗吃。姆妈讲大白兔奶糖到了上海随便吃,还有五香豆,粽子糖,绿豆糕,什么好吃的都有。外国人也多,走几步就能碰到一个。&rdo;
袁绮咽了一下口水:&ldo;外国人有什么看头,和维族人没啥区别!&rdo;
秦姗继续道:&ldo;上海四年级就有英语课,学校的教学质量比新疆好,我和秦洁以后就可以读名牌大学,过最幸福的生活!&rdo;
第六十章分析秦姗案
秦洁总是附和姐姐的话:&ldo;上海还有外婆、舅舅和姨妈,都是我们的亲人。&rdo;
此时想起这些话,不由得心生悲凉。邵杰见袁绮盯着白板只是沉默,便站起走到她身旁,打量着照片,随口问:&ldo;从哪里弄来的?&rdo;袁绮抿唇回道:&ldo;秦洁的照片、是心健咨询一位叫杨鸣的咨询师给的;秦姗是从陆雪峰的朋友圈里截的。&rdo;
&ldo;陆雪峰?&rdo;
&ldo;嗯,wd资讯那个陆总监,秦姗的男朋友!&rdo;袁绮又添了一句:&ldo;我去永福路秦姗租住的地方碰见他的。&rdo;
邵杰点头:&ldo;记起来了!这个杨鸣是秦洁的什么人?&rdo;
&ldo;心理咨询师和客户的关系,不过杨鸣对秦洁表白过,秦洁因为自己的病似乎拒绝了。&rdo;
邵杰凑近秦洁的照片:&ldo;她的抑郁症很严重?&rdo;表面倒是难以察觉。
袁绮&ldo;嗯&rdo;了道:&ldo;重度抑郁,还伴着精神病性的症状,有自杀的念头和行为,性格大变,情感紊乱,甚出现幻觉或行为异常,不适合群体活动。所以她研究生没有读完,也没工作过。&rdo;并伸手指点给他看:&ldo;咨询师周蓓,一直给秦洁做心理治疗,今天碰到后,对配合调查她表现的比较抗拒,这位就是杨鸣,帅吧?&rdo;斯文儒雅的男子令人心生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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