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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风起（第1页）

一番“血淋淋”的罪状被义正言辞的剖出来，祁杨与文武百官皆缄默不语，反倒是叶无孑仿佛觉得右相慷慨解昂一番宏篇大论来讨伐的那人不是自己，竟在金殿之上生生笑出了声。

这一声笑并不大，反而因为四周寂静无言的原因显得十分清晰突兀。

右相感觉自己受到了轻蔑与侮辱，羞怒道：“叶无孑，你犯下如此种种大罪，不但不以为耻，反而还能笑得出来！果然你没有丝毫悔改之意！”

叶无孑笑意不减，字字清晰道：“我本无错，为何要改！”

右相一贯清高自傲，被叶无孑简单粗暴的几个字噎得死死的，瞪大了眼睛，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嫌弃模样，又赶紧看了龙座上的人几眼，“皇上，您看看，这叶无孑真是好大的排面，简直猖狂至极！在这金殿之上，当着皇上您的面还敢如此放肆不敬，可想而知在叶无孑平日该有多目中无人不可一世！”

祁杨只是轻轻歪着头弯唇浅笑，并不多言。

祁杨并不明确表态，让右相一时也拿不准了祁杨的心思，怎么看也不像要严惩叶无孑的样子，左右有些下不来台。

“叶无孑，此番种种，你认不认罪？”

叶无孑丢给右相一记十分不屑的眼神，表示不想跟这个脑子有泡一心给人当枪使的蠢货废话。

右相感觉自己再次受到了轻视，气愤不已，“叶无孑，本相在与你说话！你不将本相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如今当着皇上的面竟还如此傲慢！”

叶无孑被他吵嚷的头疼，无奈之下只好勉强丢给他一个反应，“右相大人，您也知道这是在朝堂上，在皇上面前，皇上还未发话，您便如此情绪激昂，喧宾夺主，合适吗？不知道，还以为这金殿之上是您做主了呢！”

肖放和程非站在人群中，齐齐被叶无孑这么大胆的话惊得眉头跳了跳，肖放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叶无孑这张嘴啊，当真初生牛犊，不知惧为何物。

旁人只觉叶无孑胆大直言，右相却被叶无孑简简单单扣下来的一顶“帽子”惊得几乎跳起来，“你……休要胡说！皇上在上，如何轮得到旁人做主？你不要以为转移话题便可以无事了。你还不赶紧将你的事交待清楚！皇上和百官都没有时间一直陪你在这儿耗下去！”

“交待？好。那我再说一遍，查官银失窃一案不利，我认，的确我去了将近一月时间也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但至于其他，什么金家灭门，什么宋尚书被刺，我都不认！我叶无孑坐的直行的正，做过的，我不会否认，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便是要了我的命，也休想让我认下别人硬扣给我的污名！”

宽敞空旷的金殿中回荡着叶无孑抑扬顿挫的声音，眼神坚定坦然，让人一看就自然不会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

右相一声冷笑，“呵！叶大人，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并不能作为证明你清白的证据。所有杀人的罪犯即使被当场捉住之后，都会矢口否认，没有人会主动承认自己的罪名的。尤其像叶大人这样的，审问罪犯无数，见过的命案也多不胜数，叶大人早就生出了麻木之心，信口开河几句也不会让人看起来像撒谎的。”

“那依右相大人之言，我叶无孑杀人就是罪证确凿，有人亲眼所见，而我还在这里同各位大人和皇上信口胡说吗？”

右相故意挑挑眉，“难说啊～”

“好。那既然我与右相各执一词，也不必再争执下去。右相大人既然有人证，就带到殿上来，我们当面对质，也让皇上与文武百官做个见证。”

右相深深瞪了叶无孑一眼，“好～那就让本相见识见识叶大人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还如何巧言令色，倒转乾坤。”

叶无孑静等右相会找出个什么厉害人物来指证她，不多时，从殿外走进一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垂首半躬身小步急走，至殿中央，伏地叩首，高呼：“微臣惠远知府江远迎叩拜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祁杨稍稍坐正身躯，开口说了自上朝以来第一句话：“免礼平身。”

江远迎弯腰站起来身，战战兢兢地不敢抬头，倒是十分心虚地瞥了叶无孑几眼。

右相看江远迎这个样子，心中暗骂江远迎不成气候，故意提高了声音给江远迎提气，“江知府，对于你表侄一家的冤案，你如今来到这大殿之上，当着皇上的面，尽可悉数道来。皇上定会为你做主！”

江远迎看了右相一眼，又偷偷窥了淡然自若的叶无孑一眼，端正身姿，对龙座上的人行礼相敬道：“回皇上。叶佥事叶大人确与小侄有过过节，这是整个惠远城都知道的事。且，那日叶大人出现在小侄的家宅，惠远的官差和李同知大人，还有手下那些锦衣卫亲眼所见的。叶大人当时手执长剑，剑身还有血。那些尸首的伤痕经仵作鉴定也的确是叶大人独有的逐影剑所伤，皆一剑毙命。微臣也只看到这些，其他的，微臣也不知道了。”

叶无孑只觉这江远迎过分圆滑，想要指证对方杀人，给对方尽量增加嫌疑，又不想将人得罪个彻底，总想要给自己留下半分余地。

右相得逞的轻蔑一笑：“叶大人，如此你还有何话可说？”

叶无孑不急不缓道：“不错，如此看来，的确是我叶无孑嫌疑最大。但是，毕竟没有人亲眼看见我动手，这个人证的证词恐怕分量还不够吧？再者说，伤痕也是可以伪造的。众人皆知我的佩剑是逐影，与其他剑不同。所以有人想要嫁祸我，完全可以仿着逐影造一把剑，然后用剑去杀人，更加顺理成章，我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众人眼中的凶手了。就像现在一样。”

右相危险地眯了眯眼，不依不饶道：“叶大人，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并不能作为你脱罪的理由。”

叶无孑不留情霸气回怼：“右相此番种种又何尝不是一面之词，一样不能成为给我定罪的证据！”

“你！”右相被叶无孑一番不留情面的反驳给气歪了嘴，又生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偏叶无孑一脸云淡风轻，对祁杨道：“皇上觉得如何？”

祁杨慵懒地眨眨眼，嘴里依旧勾着似是而非的笑意，意味不明道：“朕觉叶爱卿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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