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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钗头凤（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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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琴帮着昊娘将从村头买来的萝卜白菜拎回来的时候，正好在院墙外听到众人批评太常引对待她娘的态度。柳琴看向昊娘，昊娘装作什么也没听见，脸上表情淡淡的拎着菜进门。

小一忙起身过去给昊娘帮忙。毛鸡蛋看了看窝在墙角若无其事晒太阳的太常引，表情悲伤的跟着昊娘进灶房，用脑袋去蹭昊娘。昊娘忙把菜放在灶台上，扯下一片新鲜的白菜叶子喂毛鸡蛋。毛鸡蛋则是感激的用大脑袋继续蹭昊娘冰凉的手，却不去吃她手中的菜叶子。

小一奇怪，发问“毛鸡蛋有心事？”毛鸡蛋动作顿了顿、眼光看向小一，马上又继续蹭昊娘，似乎是在劝慰昊娘……昊娘拍拍毛鸡蛋道“我不生气，都十多年了，早就习惯了……”

老一见众人都在，有人照看太常引和毛鸡蛋“大家都在、我们可以放心出去办事了！”然后嘱咐大家几句、带着小一出门侦查案情去了。

昊娘看见老一要出去，忙追着老一背影大声说“大人，你们有事放心出门办事就好！午饭我们几个大活人自己会看着办的；到了饭点如果你们路过家门口、愿意回来吃就回来，不方便就自己在外面吃饱;我们能自己喂饱自己，不用担心！”

老一听到，停下脚步转身冲昊娘点头，然后带着小一离开。

项樱也走进灶房，看见昊娘在清洗蔬菜；从刚才项樱就观察到、昊娘做的都是自己女儿爱吃的食物。因此断定这要洗的蔬菜八成也跟太常引有关，就坐在灶膛前生起火来，打算烧了滚水，兑成热水！这冰天雪地的、昊娘洗菜的水也能不那么扎手。

毛鸡蛋绕着独自躲进屋里练字的太常引转了两圈、就跑出来到灶房扎进女人堆里。

灶膛里跳跃的火苗映照着所有人的脸；昊娘感受到了项樱的好意，一直淡淡的表情染上了温度。再看她已经用滚水灌了个汤婆子送到太常引屋里去。

等昊娘回来，柳琴正把滚开的水倒入用来洗菜的冰水、兑到合适的温度，卷起袖子跟昊娘一起洗菜。

昊娘开口向两位姑娘致谢“谢谢你们啊！谢谢你们这么善解人意、肯留下来陪我这个行将就木之人，听我老婆子唠叨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柳琴与项樱对视了一眼，灶膛里的明亮火焰映照着三个女子的脸，柳琴看见项樱对她弯了弯眉眼。原来柳琴和项樱昨天同时感觉到昊娘比她们更迫切的希望姑娘们能住过去！或许是庭院太大、或许是昊娘一个人住，太孤独，亦或许是她太长时间没有跟人说过知心话、需要倾诉……

总之项樱和柳琴感知到了昊娘的这个情感需求，所以老一出于安全考虑同意昊娘的提议后、她们便毫不犹豫的同意前往暂住。

昊娘盯着菜盆里的水波反射出星星点点的火光有些黯然“王大人家的罗娘子如你们所见：是个善良单纯识大体的女人，虽降生在小家小户不比我们这种京城豪门世家，可是从出生就沐浴在满满的关爱里，应该是父慈子孝的家庭、父母关心她爱护她，恨不能把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都用在她身上，所以她也必然想象不来咱们这样门户的人家女孩子要想长大有多不易！既然父母不会为了贪图荣华富贵和自己的享受把女儿当物品一样的买卖或者奉送，应该更是从来没感受过为了生存、时刻都在进行的拼杀与算计，所以这些大家族里的阴暗面我都是有意回避、甚至从来不曾提及……”

柳琴和项樱想起当初昊娘跟她们说起豪门庶女生活不易之时，王藕夫妇一脸瞠目结舌的表情，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柳琴知道那是她们这些贵族庶女内心深处共同的伤痛，直到如今，柳姓氏族失势、袁氏和吴氏家族倒台，午夜梦回之时还会时不时从噩梦中惊醒，心悸忧思。

柳琴想要转移一下话题。既然曾经的经历已是往事，不如就让往事随风，说点开心的。柳琴注意到，刚刚在一起去村东头买菜的路上，自己一提到昊娘的相公，昊娘整个人都像是冻僵的躯体恢复了知觉一样！

于是柳琴将盆中已经用过有泥沙的水换了，舀了半盆干净水，又兑了更多滚水进去，让手感觉更温暖些。柳琴做完这些回到昊娘身边的矮凳上，问昊娘，“你跟你相公感情很好吧？那你相公是个怎样的人呢？你们又是怎么结识的？”项樱摸了摸窝在灶膛边取暖的毛鸡蛋，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昊娘和柳琴的对话。

昊娘听着、露出善意的微笑，“我相公姓胡，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男子，但是他的长相很有特点：他长着瓜子脸；是个好看的眉眼：斜插入鬓的双眉、长长的微挑起的丹凤眼；一双亚麻色的瞳仁、仿佛是阳光透进琥珀里、反射出柔和温暖的光，又能看到最清亮的内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通透感……”

柳琴正在干活的手顿了一下，项樱心说“根据昊娘描述的他相公、这长相、这眉眼、真的是胡叔……？”

项樱与柳琴帮着昊娘把坛中所剩不多的腌制到火候的酸菜取出来用干净的碗碟盛好，放在碗橱避风的角落；又把新的萝卜切块、白菜留芯依次放进腌菜坛子中。撒好盐巴和调料，又用清水清洗了坛口，再注入清水、封上腌菜坛子。

大家聊着天、干着活，时间似乎就过得飞快！昊娘做完这一切、看看外面的天色——到了准备晚饭的时候！柳琴和项樱一边继续打下手、一边感叹又学了门腌菜的手艺！昊娘起身拿起开水壶先去太常引屋里给她送些热水喝、毛鸡蛋也在地上安静卧了很久听几个女子聊天，这时候就跟着昊娘给女儿送热水的脚步去太常引房间里转转。昊娘就着壶里的滚水给女儿换了个热的汤婆子，拎着空壶回到灶房。

昊娘开始厢房、灶房进进出出忙活起来。到灶房拢了个炭盆，说等下吃饭的时候大家坐在屋里不冷。

等昊娘架好炭盆和姑娘们开始准备大家的晚饭。昊娘弄了两份菜：一份蔡丽有炒鸡蛋、另外一份则是纯素；柳琴不解。昊娘微微笑着说“太常引自从被算命先生送回来都吃了十年来年的素了……”

冬日天黑得早，等老一和小一披星戴月的进了院子，昊娘已经带着姑娘们做好晚饭等着了。太常引因为嚷着肚子饿不等大家已经自己吃完，先回屋去了。

昊娘见老一回来，先拎来热水问“大人，今天外面天气寒凉，先用热水洗个手、洗把脸，漱漱口再用饭吧……”老一见昊娘盛情难却，心中感慨“这样家人的待遇已经从妻子过世之后就没有过了……”就带着小一先洗漱过后才大家一起上桌吃晚饭。

饭后柳琴清洗碗筷、昊娘又烧了热水给老一烫脚、还把女儿和老一居住的两间厢房的炕也烧热，希望他们晚间能暖暖和和的入睡、做个好梦。柳琴和项樱看着昊娘的好意又瞧着太常引的冷漠是感动又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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