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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十年往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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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正当头。

翌日,秦千叶一觉醒来,天色早已然大亮,稍稍回复意识,便觉得自己的头痛的要命。他用力的揉了几下太阳穴,尽可能的使自己清醒一点。

一阵过堂风攀过窗檐,毕毕剥剥的卷了进屋。秋风肃杀,一时整个屋院内都似乎充盈了这种萧索的气息。

“你醒啦”,商仲不知何时就已经坐在那里了,脸上依然带着和蔼的笑。

老人睿智的脸上深深刻画的岁月的痕迹,任何人见到这个老人的脸,都能感觉到那种岁月催人,日薄西山的情境。

“啊”,秦千叶痛苦的呻吟了一声,用力的坐起来。疑惑的问道:“爷爷,你怎么在这里?我睡了多久了?”

“千叶,你昨天喝了很多酒,醉得很厉害,自然会睡得久一点,你就别想着再去练功了。现在已经是中午,你吃了饭好好休息一下,反正练功的事也不差这一两天”,商仲轻道。

秦千叶闻言,心中一动,顿时记起昨日之事,立时挣扎起来,轻道:“爷爷,昨天我实在不应该胡乱喝酒,让你担心,实在该死。”

商仲轻轻拉起秦千叶的手,笑道:“你这孩子,又不是什么大事情,不必认真。只是醉酒这种事,偶尔一两次虽然能够解得些愁忧,但若是醉多了,就不免成了伤身利器,而且醉酒往往还只会让人犯更多的错误,你可得注意节制啊!”说罢,拍了拍秦千叶的肩膀,让他起来。

秦千叶连忙应道:“是,千叶以后绝不如此了。”他抬起头,放眼一看,突然发现商仲的双眼微红,显然是一夜未睡的样子,想是昨夜自己喝醉了酒,这老人担心自己,竟在这儿守了一夜。不由心中暖,问道:“爷爷,你的眼睛?”

商仲看出了秦千叶心中的想法,连忙笑道:“我不碍事,只是今早碰巧在外边吹了些寒风,到现在双眼还胀着呢。”

秦千叶闻言,心中一阵愧疚,他深知商仲最怕寒风,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清晨外出的,他双眼的倦态,肯定是因为昨晚一直守着自己,不曾合眼的缘故。想到此处,秦千叶心中益发百味冗杂,一阵酸楚上涌,半晌说不出话来。

沉寂了许久,突然,商仲似乎下了决心一般,深深的叹了口气,终于道:“孩子,你别站着,坐到那里,我有话要对你讲,”他指了指旁边的长椅。

秦千叶依言坐下,他见商仲神情如此沉重,知道他定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说。暗想:“莫非怕我昨日醉酒后胡言乱语,把要离开这儿的事情都说了么。若真是这样,爷爷应该不会如此沉着。莫非是又要讲我和无泪的亲事?若真是如此,又该如何是好呢?只是现在他正在高兴,我怎能拂逆他的意思……”

正想之间,秦千叶心中一阵惆怅,只感甚是为难。

这时,便听得商仲缓缓的道:“转眼之间,你父母已离开七八年了,这些年你我祖孙二人相依为命,你也终于长大成人,总算是让我放下了心中大石。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所以难免心急一些,我让你和无泪成亲,正是想了却这最后一件心事,这样我便可以死得瞑目,也好去见你那苦命的母亲了。”

“爷爷……”,秦千叶见商仲说的悲切,心中大急,刚要说些话劝解。

商仲便挥挥手,止住了他,继续道:“孩子,这些年来,我一直把你当成了你母亲的影子,让自己获得慰藉,是我对你不住啊。我总以为对你的了解已经很深,因此也从未考虑过你心中的想法,只把你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看来到底是错了。你心中藏了这么多年的痛苦,我竟然都没能知道……哈哈。”

他一般说,一边苦笑。

秦千叶强忍心中悲楚,笑道:“爷爷,你多虑了,我哪有什么痛苦,只是爱耍耍小性子罢了,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商仲摸摸秦千叶的头,笑道:“你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不肯让爷爷多操心,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么。昨日你醉酒之后,讲了许多,已经把你心中所想全部透露出来了,不过这倒好了,我总算知道你心中之事。”

秦千叶闻言大惊,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呆呆的看着商仲。心道:“难道我真的说出了所有的事情?”

商仲又道:“你不用急,虽然你心中想法未必是我所愿,但我也不会怪你,毕竟你已经长大,能做自己想做之事了,至于你和无泪的亲事,你心中若实在不愿意,我自会和你商叔叔去说,把你们的亲事取消。只是若依你心中所想,将来出山找你父亲,求仙问道。这些事情做起来必然凶险无比,你可得多加小心。”

说到此处,商仲长长的吸了口气,显然已经十分疲倦。

他止住秦千叶来扶他的手,接着道:“其实当年关于你父亲之事存着一个极大的秘密,只是当初你年纪尚小,才一直不曾告诉你。

“说到此处,商仲的神色凝重起来,道:“其实这事也并非我们故意要瞒你,只是此事实在有许多荒谬之处,让人无法解释,而且其凶险更是难测,我们怕你年少冲动,才隐瞒至今的。”

秦千叶听到此处,已经隐约知道秦义山当年无故失踪之事定然藏有一个极大的秘密,其中肯定涉及到他们的生死行踪。又想到老爷子竟然能同意他取消亲事,还让他出山,不由得有些激动,手下一用力,竟把身旁长椅的扶手生生按成了两截。

商仲见状,并未多想,只以为是秦千叶心中郁结太深,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忧心忡忡地道:“孩子,你无需激动,我既已决定将当年之事告知于你,自然便不会反悔。只是今日我劳神过多,实已倦极,加上一说到那件事又要让我思及你母亲,实在让我不胜心力。我知道你心中急于知晓,恐已等不过今晚,你要知道当年之事,尽可以去问你赵三叔,当年他和你父亲,还有你商叔叔是异姓结义的兄弟,其中内情,他比我知晓得更清楚。你现在便到他那里去,只说是我叫你去的,他便自然会告诉你一切了。”

说罢,商仲似是累极的闭上双眼,仿佛便要睡去一般。

秦千叶看着这个摇摇欲坠的老人,心中一阵难过,想不到自己酒醉误事,到底还是让这老人知道自己的这些想法,不过此时却也无法补救。又不知道父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奇诡的事情,竟然让老爷子这么凝重,心中十分急切的要知道。想到这里,便跳起身,走到商仲身前拜了几拜,心痛的看了看这个沉寂之中的老人,转身急奔赵三爷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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