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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话别（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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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黑子一看麻烦了，再不救场，他就哭出声来了，站起来端起一碗酒，看了看大家，只说了一个字：“喝——”

此时无声胜有声，千言万语在一躬。

羽队长咧着控制不住的嘴，深深鞠了一躬，敬了一个礼，仰起脖子，“咕嘟嘟”把一碗酒喝了个底朝天，举起碗向大家一昭示，没想到所有人都把酒喝了个底朝天，无论是缸子还是盆子，都举起来向他昭示。

朝夕相处，手足情深，分别在即，哪个人没有难分难舍的情结？眼睛里都含着热泪，队长抑制不住的痛苦举动，变成了催泪瓦斯，每个人都感慨万千，泪流满面，用辛辣的原浆酒，抑制奔流不息的情感。

羽队长本来已让辛辣的酒，把涌上来的情感压下去了，没想到大家的举动又把他感动的喜极而泣。黑子一看一碗酒不解决问题，又端起碗大声的说道：“喝——”

这么多人要想倒满酒，还是需要时间，每个班都抽出了三个兵来来回回倒酒，还是跟不上喝酒的速度。等倒满酒后，大家又是一干而尽。什么美味佳肴都没有吃，空肚子里灌下去两碗酒，怎么说都有半斤八两，血压不高不上头，就由不得你了，就看平时白白净净的脸面，霎时间红霞满天飞了，更有甚者，已经脸红脖子粗不胜酒力，东倒西歪了。

第二碗酒下肚后，羽队长才抑制住了情感，还是有些哽咽，红着脸说道：“弟兄们，此时此刻，此时此地，此景此情，这一生再不可能有了，也绝对不可能复制，所以，一生一会，就是这个道理，希望我们每个人都把这一刻铭记在心，就是记住了我们生死相依的战友之情。我们走过的路上，洒满了我们的豪情壮志，同时也洒满了我们的汗水泪水，我们为了什么？为了我们的祖国站起来，强大起来，为了我们中华民族的复兴，不再受屈辱，我们无怨无悔。我们的付出，祖国没有亏待我们，给了我们很高的荣誉，我们要学会感恩图报，感谢祖国，感谢祖国人民……”

“哗啦啦……”掌声雷动，羽队长等待掌声平息后说道：“军人，就是要为荣誉而战，我们当中谁是英雄？谁值得立功受奖？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都有数。这次立功受奖人员是你还是他？没时间评比，由我来决定，你们回到你们驻地的时候，立功喜报，也会尾随其后到达。全体都有——命令，喝完酒，吃完饭，离去的弟兄们，听从三排长安排，按批次，井然有序离开。离开前，到韩班长跟前去领一份纪念品，纪念品也许不尽人意，却是一个月的伙食费，我们的家底只有这些，希望诸位弟兄不要嫌弃，礼轻情义重，一切都在不言中……”

“哗啦啦……”又是一阵热烈鼓掌声，久久不能平息。

他伸出双手，示意静一静，鼓掌声戛然而止.。接着说：“战友们，我们用热烈地掌声，欢迎农场的魏场长和所有的首长们，百忙之中前来为我们送行，魏场长给你们准备的罐头和压缩干粮，一路上饿了好充饥，吃水不忘打井人，大家要记得魏场长对我们的关心，请魏场长讲话，热烈欢迎。”

“哗啦啦……”的鼓掌声，惊动了树上看热闹的鸟儿们，一窝蜂飞向了远方。

满院子打闹嬉戏的家属小孩们，举着油腻腻的小手欢迎着，他们的手里面捧着猪蹄子、羊肋条，鸡大腿、黑皮鱼，就像过年一样高兴。

魏场长是农场的土皇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铁腕手段凌厉到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步，如若不然，偌大的农场怎么能镇守得住？哭闹的小孩子，一听说场长来了，就会立刻噤声，威力可见一斑。

虎威不减的魏场长，在酒精的作用下双眼充血，脸红脖子粗，等到大家的掌声停下来后，咳嗽了一声，说：“同志们辛苦了——”

“首长辛苦——为人民服务——”军人们异口同声。

“你们载誉归来，圆满完成了抗震救灾任务，我向你们表示祝贺……”

“哗啦啦……”掌声四起……

“你们的事迹报纸上有名，广播里有声，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希望你们再接再厉，更上一层楼，在今后的工作中取得更大成就。你们当中的绝大部分同志，就要离开这里，奔赴新的工作岗位，我预祝一路顺风，在新的战场旗开得胜，锦上添花，谢谢大家，举起碗——干——”掌声四起，酒水四溢……

议程就是这样了，接下来就是泪水纷飞、你死我活的拼酒，羽队长这里自然是重灾区。一转身要告别这里走了，淳淳教导的队长倾其所有，倾囊相授，把所有的热情都奉献给了茁壮成长的弟兄们，长大了的军人们受益无穷，能堪大用，独当一面，每一个人都是队长呕心沥血之作品，怎么能少得了一碗酒？

几十个人，就是几十碗酒，别说是喝了，就是汇集在一起洗澡，都绰绰有余，喝谁不喝谁地？不能厚此薄彼制造矛盾，生性豪爽的羽队长是来者不拒，一饮而尽，泪水涟涟擦拭不及，感觉到有撕心裂肺之痛，喝酒多与少，已经麻痹了。

知己知彼的黑子和刘晓强两个人，保驾护航都难以招架，最后又叫来了留守此地的宋树森几个兵挡驾，才勉勉强强维持到把第一波人送走，他才算是没有人围攻释放了，可酒已经喝到不知其味了，酒精上头，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见人就笑。

魏场长一行军官们，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士兵们采取的是群狼战术，你刚罢休我登场，来来往往永不停歇，就是酒桶都招架不住，何况人乎？好在羽队长早有安排，让刘晓强带领着十几个滴酒未沾的兵维持秩序，喝醉了的送回去，离开去的不许喝醉。

喝酒无敌的魏场长，依然招架不住人多势众的攻势，眼看着东倒西歪坐不住了，让农场小车接回去了，保全了他们的颜面。要不然，一定会酩酊大醉，洋相百出……

落日余晖洒满大地的时候，就像毕加索的颜料染红了大地，到处都是红彤彤色彩艳丽。醉眼朦胧的羽队长血压升高，心跳加速，孤孤单单在营区里溜达视察猪圈菜地，这都是车队改善生活的命根子，他自然不会放过。

走了一圈看了看，觉得满意，游手好闲来到机耕队门口的狼狗跟前，没想到狼狗一见他，就战战兢兢躲起来了，没有了往日摇头摆尾、哼哼唧唧的亲热，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蹲下身子，从口袋里掏出糖给它，狼狗却像躲瘟神似的，唯恐避之不及，哪里还敢吃糖？浑浑噩噩的他想不明白，就自言自语的说：“你你，怎么了嘛？我怎么着你了？我我，我从遥远的地方才回来看看你，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给你糖都不吃？太太，太不给我面子了么？你你，你以为我想害你是吧？哼哼——没没，没哪个必要，我的狼王雪儿要是在的话，你不是吓得屁滚尿流吗？雪儿……”

他忽然间想起来雪儿已经不复存在了，好不伤感，想了想说：“呃……我我，我明白了，你是害怕雪儿报复是吧？现在不用害怕了，雪儿已经离我而去丢了，在在，几千公里外的地方走丢了，你你，你不用再害怕了，过来吃糖，真得，我不骗你？骗你没意思是不是？乖乖得唵。过过，过来，过来？这就对了？就就，就是雪儿在，也没有关系嘛？用不着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太熊了不是？好了——好了，不说了，乖乖吃糖吧？雪儿……唉——陌生的地域它不熟悉，两眼抹黑怎么活？不知道现在还存在不存在了？真很想它呀？有它在，会少去许多寂寞无助，现在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你也不理我，真是没趣。唉——繁华过后空寂寞，清风拂面泪两行，好不凄凉……”

他絮絮叨叨的醉话，就像是给知心人在诉说，惧怕狼王雪儿的狼狗战战兢兢，不和他嬉闹，他无奈的站起身来，看了看笼罩在黑暗之中的营区，正准备往回走，就听见通讯员张亚夫在呼喊，他应了一声，跌跌撞撞往回走。

黑暗中，通讯员跑过来扶着他就抱怨道：“哎呦呦——喝醉了，就老老实实地睡觉撒——到处乱跑个么子噻——跌倒了可怎么办噻——”

“呵呵——我我，我能跌倒吗？现在送走了几批人了？”

“才才，才三批人撒——还有两批在等待着。”

“嗯——这就好，这就好。他们两个人在干什么？”

“在等你噻——不见了你，他们两个人就怪我不操心噻——我就赶紧出来找你撒——”通讯员说道。

“嗯——你记住，今天晚上四点钟紧急集合。”羽队长认真的说。

“啊——队队，队长，长途奔袭连轴转，累死人了撒——这这这，这么累？就休息一天撒——明天晚上再紧急集合，还还，还不行吗？”

“呵呵……这你就不懂什么叫兵不厌诈了？明天就要开课训练了，不给新兵蛋子们一个下马威，就这么平平淡淡开课了，他们不会记住这个人生转折的重大日子，哪可就有些遗憾了。唉——明天开课训练，是有些仓促，也没时间邀请一些大首长来点装门面，增加些隆重氛围，虽说是有些遗憾，可时间不等人，择日不如撞日了，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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