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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武彦的心狂跳着，他迈着梦游症患者似的步子，沿着铺有地毯的走廊悄悄地向卧室走去。他在涂着美国式的明亮的灰色漆的门前站下。

在什么电影中曾看到过这种场面哪。&ldo;我现在是恋爱英雄了&rdo;这种想法在惊慌失措的他的心中来回飘荡着。

他用手指轻轻地敲了几下门。啊！多么的不安，多么的得意，多么的欢心呀！

门在里边无声地打开了，由美子站在那儿微笑着迎接他。她披着华丽的黑色斗篷，不知那斗篷是什么质地的，丝绸样的表面随着身动闪闪发光。闪着黑光的肥大斗篷，衬托着她那化妆成淡淡的咖啡色的散发着芳香的双须。线条清晰得使人震颤的朱唇微笑着。

房间对面的一个角上，放着一张带有豪华围帐的睡床。床前有一个小圆桌和两把铺着鲜红色毛织品的安乐椅。高脚的台灯散发着微弱的桃红色的光，使这里显得十分安逸舒适。

由美子在一张安乐椅上坐下，用手示意武彦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武彦竭力控制着他那怯懦的神经质的表情，尽量表现出很沉稳的样子在她的对面坐下。

&ldo;你特意把我留下，是有事想跟我说吧。&rdo;

可不能马马虎虎地搞措，她的语气中也许包含着别的什么含意。武彦看着由美子的脸，不说话了。

&ldo;你向菊花问起过我的事吧？我什么时间到什么地方去了等等。菊花已经告诉我了，但我还想从你的嘴里听听。&rdo;

菊花是由美子身边的女佣人。武彦感到自己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他心想；由美子只是为查情此事，才让我来的呀。他为自己的失算感到羞愧难忍，腋下不由得流出了冷汗。然而，他心头一亮，又产生了一线希望。由美子如果单纯是为了说这些话，为什么要选择在卧交，选择在深夜呢？

&ldo;是明智小五郎让我调查的。不知为什么，他让我间接调查，不要对夫人讲。&rdo;

武彦坦率地说道。他想和盘托出真相，取得相反的攻势。

&ldo;我猜想大概是这样的。那么，日期和时间是什么时候？&rdo;

由美子的目光很温柔，她并没有生气。只有她和武彦两人在一起，谈着这样秘密的事，她感到十分高兴。

&ldo;我没记住。这儿有那些日期和时间的表。&rdo;

武彦说着，小心地取出放在兜里的表，递给由美子。

由美子接过表，一行行地用追忆着什么的眼神，认真地看了起来。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ldo;真不明白，这到底是从哪儿搞到的这些日期和时间表的。你知道吗？&rdo;

&ldo;我不知道，明智先生什么也没说。不过……&rdo;

&ldo;不过什么，你有何想法吗？&rdo;

武彦平日大多是胆小怕事，讲话也小心翼翼。但在有些场合，特别是在揣测到对方的心思，认为说什么都没关系的情况下，他异常地胆大敢说。

&ldo;我想这或许是夫人和谁在外面约会的日期和时间。&rdo;

他简直像是认为自己判断对了似的，死死地盯着由美子的眼睛。由美子的眼睛清澈而明亮。她微微地笑了。

&ldo;所谓的&lso;谁&rso;，是请人吗？&rdo;

由美子也十分大胆地问道。武彦很喜欢这种互相毫不隐瞒的对话，况且对方又是自己思慕已久的人，他心里十分高兴。武彦没有马上回答由美子的问话，脸上显出羞涩的神情。

&ldo;你嫉妒了吗？&rdo;

&ldo;是的！&rdo;他想这样叫着扑到对方的怀里。可他还是极力地控制住了这种冲动，仍是一副羞答答的样子。

&ldo;我不是那样的人啊，无论怎么说都是明智先生想错了。我经常外出，丈夫不在家的时候，我几乎都出去。买东西，上剧院，听音乐会，去拜访朋友，等等。丈夫在一个月中大概有一半不在家，所以我大致也这样。&rdo;她看着手里的日期表，继续说道：&ldo;这个表每月里只有三次或四次，这些天赶上我外出也是理所当然的呀。在这个日期和时间里，正好我也外出那也纯属巧合。我每月的外出次数比这要多几倍。&rdo;

武彦听到这儿，仍是不太相信的样子。

&ldo;是啊，看了这张表也使我想起来了，不过，早一点的日子可我忘记了，这最后的十月十日还记得。那天中午过后，我到赤报的矢野目美容院去了。在那儿做了头发，化完妆，一直待到傍晚才回来。矢野目叶子是我的老朋友，我们是很谈得来的。&rdo;

武彦心想：在去美容院的白天也是可以约会的。但又感到这种想法是对眼前这个人的失礼推测。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ldo;小五郎先生是怎么想的呢？我在近期内想见他一次。&rdo;

武彦听由美子说道，他连这点小事都十分嫉妒。他深信明智先生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人物。尽管他年过五十，但仍是个很讨妙龄女郎好感的美男子。

&ldo;庄司君就像八鸽一样敏感，又吃醋了吧。&rdo;

由美子说着，出乎意外地怪样地笑了。那不是高贵小姐的笑态，而是娼妇的笑态，是一种高级淫荡的笑态，这时，她挪动了一下脚，肥大的衣装下摆微微地掀动起来，露出了鲜红色缎子的衣服村里。

由美子果然是个能融解男性型的女人。武彦早就感到了，而现在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他真想溶进那鲜红色的衬布之中，被那肥大的衣服包裹着。

&ldo;因为有小五郎先生的委托，你才不得不调查，其实心里很为我担心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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