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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坐着驴车去镇上吃顿羊肉把馋消（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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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干活睡得晚，天大亮了我才从床上爬起来。真是奇怪呀！为啥都这时候了，也不见我爹和我娘喊我呀？我娘不是说今天让我跟她一块去看我姐吗？

我穿上棉袄棉裤，整个人像是胖了一圈，不过想想人人都是这样，也就没啥可遗憾的了。

爹！娘！我走到堂屋门口喊了两声。堂屋的门还关着，这说明我爹和我娘还没起来。

哎哟--咋都这时候啦！昨晚咋睡得这么实呀！我听到我娘在里屋嚷嚷着。吵啥呀？这梦还没做完呢。再睡会儿。我爹嘟囔了一句。

我回到我的屋里，一指那只龟，问道，这是不是你干得好事？那只龟呵呵笑了两声，说道，你以为给别人造梦那么容易？那很费神费力呢！你爹娘两个是实诚人。我只给他们造了一个开头，人家两个自己就开始往下想，还越想越美。啧啧，连我都羡慕他们这脑子。我一听不由好奇起来。这只龟能让人做好梦看样子是真的。我决定，今晚，让这只龟也给我造一个好梦。这睁开眼一天天的挺无聊的，除了吃饭就是干活，要是闭上眼能有啥好事发生也不错。最起码咱在梦里也能过过瘾！

叶儿呀，你收拾好了没有？这早饭咱们到镇上去吃。我娘在院子里喊我。我对着镜子把头梳了又梳，瞅瞅自己身上的衣裳还过得去，再从我爹送我的那盒擦脸膏里用指甲抠了一点点，两手打匀了抹在脸上，闻了闻，还挺香的。

你们走了我咋办呀？那只龟一听我娘说不做早饭了，噌地从窝里窜到我跟前问道。我低下头撇了一眼那只龟，说道，等会儿我去厨房里瞧瞧还有啥吃的。鸡蛋吃不？那只龟把头一点，说道，只要是吃的就行。昨晚我可能费的神比较多，这肚子一下子就空了。你快点，要是鸡蛋的话来两个吧。我轻哼了一声，没吭气，心里对这只龟是鄙视到了极点！平时给它鸡蛋黄它还不吃，现在要吃还得两个。这只龟也忒矫情了！

我不是说在镇上吃早饭嘛，你咋还在做呀？我急急忙忙跑到厨房，在锅里加了点水，放了两个鸡蛋进去，往炉子里塞了一把柴火。刚点着，我娘就出现在厨房门口，瞪着眼奇怪地问我。我呵呵笑了两声，说道，那只龟我好几天都没喂了，这会儿正在啃我的床腿呢。所以，我给它弄点吃的。我娘听了没说话，瞟了我一眼，转身回了堂屋。

我把两个煮好的鸡蛋往那只龟的窝里一丢，说道，这蛋还热乎着呢。你先暖暖身子，等它不太烫了再吃。记着，把蛋壳给我整齐地摆放在门口的那个小土堆上，不许乱丢。那只龟用两只前爪抱着两个鸡蛋，烫得它是呲牙咧嘴。额---我不爱吃蛋白，能不能不吃呀？那只龟终于将两个鸡蛋埋在了它的身子下面，抬起头问我。我把眼一瞪，说道，不行，不许糟蹋吃的。必须全都吃完。如果被我发现你糟蹋吃的，三天不给你做饭。那只龟把头一低，嘴不断动着，也不知在念道着啥。

叶儿，好了没有？你爹叫的车就到啦。快点！我娘站在院门口喊我。我赶紧对着镜子再照了照，往屋外就跑，没想到我爹这个抠门今天还雇了一辆驴车！

我坐在驴车里摇来晃去，幸好这早上还没吃早饭，否则还真说不好会吐出点啥来。爹呀，你今个咋想起雇车来了？我思前想后都没弄明白，从我家到镇上也不过就一里来路，这用得着雇车吗？我爹瞧着我难受的样子，笑了笑，说道，咋了？让你坐驴车还委屈你了？我连忙摆着手说道，咋会呢？你姑娘我这才总共坐过几回车呀！这坐车都是大户人家的讲究。你姑娘这两条腿呀，可不是吃干饭的，从咱家到镇上，一口气跑上四个来回一点事都没有。赶驴车的坐在外头可能有点无聊，听了我的话直接笑喷了，冲着我们车里说道，乔老板呀，你家这闺女，了不得呀！将来不比男人差。我一听这话羞得脸颊发烫，往车角上一窝，再也不敢吭气。我爹听了，笑了笑，说道，那可不，我家这丫头，将来可是要挑起我家大梁的主。我娘听了瞪了我爹一眼，说道，你胡说八道些啥呀？别吓着叶儿了！说罢，又扭头对着车前笑着说道，他爹在开玩笑。你别听她爹胡说！我爹瞥了我娘一眼，又瞅了我一眼，把眼一闭，再没吭声。

到了镇上，我和我娘先从车上下来。见我爹没到窝，我伸着脖子喊了我爹一声，爹，到了，你咋还不下车呢？我爹冲我摆了摆手，说道，你跟你娘快去看你姐。爹还有点事，等会回来一块再吃早饭。我一听这早饭还要等他回来才能吃，不由把眉头一皱，说道，你啥时候回来呀？不会让我跟我娘等到中午连午饭一块吃吧？那位赶车的大爷好像太容易激动了，听了我的话再一次哈哈大笑起来。我爹也跟着笑，反倒把我弄得不好意思起来。我娘一见这阵势，拉着我头也不回地就朝前走去。

一路上我娘都没吭气，只是把脸拉着，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一直走到我家的茶叶铺子，把铺子门打开后，我娘这才开腔，叶儿呀，不是娘说你。这有外人在跟前，你一个姑娘家在那儿瞎嚷嚷啥呀？这不是被人家笑话嘛！记着，以后呀，凡是有外人在场，你最好少说话。我早就知道我娘会训我，所以定定地往我娘面前一站，眼睛瞅着我娘脚上的鞋，脑子早就跟着耳朵飞到门外的大街上，听着大街上有啥动静没有。你听清楚了没有？我娘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我的脑门。我赶紧点着头说，知道了。以后我少开口就是了。我娘这才满意地帮我整了整耳边的头发，说道，娘也是为你好。这女人呐，在外面就要有在外面的样子。虽说咱家是小门小户，可也不能让人家笑话。你说对吧？我再次点着头说道，娘，你说的都对。不过，咱俩是不是该去我姐家了呀？

我还是第一次登我姐家的门。站在大门口我先四下瞅了瞅，发现我姐家的大门跟旁边几家的没啥差别，看着虽说不上来破旧，但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有些年头了。

娘，旁边几家是干啥的呀？我悄悄地问我娘。我娘瞪了我一眼，小声地说道，我哪儿知道呀。记着，等会儿进去后不许开腔。除非人家问你，你再张嘴。到了你姐的屋里也不许大呼小叫。听到了没有？我一听这规矩咋这么多，不由撇了撇嘴说道，我姐家看着也不咋样嘛！我娘一甩我的手，盯着我的脸恶狠狠地说道，你如果这次乱说话，以后别想再来这儿见你姐了。我娘的这套我早就见惯了！不过，为了能多见我姐几面，我还是一搂我娘的胳膊，笑着对我娘说道，你就放心吧。等会儿我一定把牙咬着，打死我也不吭声。我娘被我给气乐了，用手指狠狠地戳着我的额头说道，你呀你呀，咋就这么气人呢！

我跟着我娘走上台阶，一位看着比我娘大很多的妇人迎了出来，边走边喊道，哎哟，亲家母呀，你可来啦！我这几天没见你呀，总想着你。我娘也夸张地一伸手，拉住对方的手说道，哎哟，可不是咋的，我在家总给我家二丫头说，她姐的婆婆呀，对人可好啦！如果她以后能摊上这样一位好婆婆，那可真是烧高香了呀！我娘边说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我一下，我赶紧对着我姐的婆婆一躬身子。看来我这次还真得咬紧牙关，否则一不小心，这嘴里就不知会喷出点啥来。

娘，叶儿，你俩来啦。我跟我娘刚走进院子，迎面就见到我姐正往外走。我姐一见我跟我娘，立刻一路小跑到我们跟前。我娘见了立刻冲我姐一瞪眼，说道，你这孩子，咋现在还是这么不注意呀！都给你说了多少回了，你现在的身子，不能乱跑乱跳。我姐的婆婆也在旁边附和着我娘，是呀是呀，我也总是提醒花儿，让她小心着点。这有了身孕头几个月一定得注意。我娘呵呵笑了两声，说道，亲家呀，花儿这孩子被我惯坏了。你可得多担待些呀！我姐的婆婆也笑了两声，说道，你看你说的这叫哪里的话呀！花儿到了我家，就是我的孩子。我疼都疼不过来呢。你就放心吧。花儿这孩子，懂事着呢。我是越瞧越喜欢。我姐在旁边捂着嘴就知道笑。也不知她是在笑我娘，还是在笑她婆婆。我定定站在原地紧紧盯着我姐的肚子。那个梦里的情景在我眼前不断晃动着。还好还好，我姐还是跟以前一个样！我心里庆幸地安慰着自己。

我跟我娘从我姐家出来，一路上我俩都没说话。我娘应该是为了应付我姐的婆婆，话说多了，有点累。我是一直想着我姐的肚子，没空去想别的。

叶儿呀，你告诉娘，你真的不想嫁人吗？到了我家的茶叶铺子前，我娘站在铺子门口问我。我冲着我娘微微一笑，说道，娘，你也看到了，这应付婆婆得有多难。我姐那么聪明，我看最多也只能跟人家和平相处。就我这种脑子，那不跟人家打起来才怪！我娘听了，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就别逗娘开心了。这哪个女孩子不想嫁人呀！虽说招个上门姑爷也是一样过日子，可是，这肩上的担子可就不同了。你姐可以撒娇，可以甩手不干。因为她有你姐夫在那儿撑着。可你就不一样了。到时候你是这个家里的主心骨。别人可以不干，但你不行。你可得想清楚喽。我一搂我娘的胳膊，说道，我也可以不干呀。我不是有你和我爹嘛。我娘笑了笑，没说话，转身去开铺子的门。

我爹还真是说到做到。我跟我娘在铺子里一直等到快到响午了，他才回来。我这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我娘坐在那儿也是无精打采。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跟人家聊天聊得有点高兴，忘了早饭这回事了。我爹一进铺子就冲着我和我娘道歉。我娘冷冷地撇了一眼我爹，把身子一扭，不看我爹的脸。我是实在没功夫跟我爹计较啥了，直接上前一拉我爹的衣袖就往外走。我爹边扒拉着我的手边说道，你这是干啥呀？不就是没陪你们娘俩吃早饭嘛，至于把你爹赶出去吗？我对着我爹呵呵笑了两声，说道，爹，咱们快点去吃早午饭吧。我担心我真地会饿死在这儿呀！我娘一听我的话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我爹一脸惊讶地问道，你俩真没吃早饭呀？我两手一叉腰，把眼一瞪，说道，你说呢？

中午我和我娘狠狠宰了我爹一顿。在镇上一家羊肉馆里我们一家三口吃了一顿多年没吃过的涮羊肉。吃完饭，我娘边挑着牙缝边说道，唉呀--这才是我最想过的日子呀！我爹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也太容易满足了。这顿涮羊肉也不过半两银子，只要咱们再努力努力，这一个月吃一顿涮羊肉还是没啥问题的。我冲着我爹一竖大拇指，说道，有志气！以后咱们家一个月下顿馆子，就这么决定了。我娘一听我的话，抓起桌上的帕子丢向我，说道，你这个败家仔。你以为你爹挣那点银子容易呀！还一个月下顿馆子！我告诉你，一年就这么一回。你给我老老实实回家做饭去吧。今天这顿饭花了半两银子。从明天开始，咱们吃半个月的斋饭。我爹脸上的肉不由抽了两抽。我瞧了我爹一眼，说道，我没问题。只要你俩能忍着。我娘瞥了我一眼，拽着我爹的胳膊走出了饭馆。

从羊肉馆里出来后，我爹和我娘去了茶叶铺子里。我拎着用一个破土碗装着的从涮羊肉的汤锅里捞出来的一些渣滓，直接往家走。虽说天比较冷，可吃了顿涮羊肉，浑身直冒汗，走到家时我棉袄的脖领子都湿透了。

一推开我家的大门，我就瞅见那只龟爬在院子中间的一张小凳子上正在晒太阳。那只龟一见我进门，立刻从小凳子上滑下来，飞快地爬向我，边爬边说道，我闻到好吃的东西啦！是不是特意给我留的呀？我将那个土碗往那只龟面前一放，说道，看我对你多好。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宰我爹一顿，我都没敢使劲吃，特意给你留了一些。记着，以后你也要对我好才行。那只龟似乎并不嫌弃那只碗里的渣滓，边吃边说道，你就放心吧。我会一直对你好的，直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我听了不由一乐，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没人逼你。你可千万要记住今天你说过的话呀！那只龟哼哼了两声，把头埋在碗里，直到把碗舔干净了才抬起头来。

中午吃得太好，晚饭该做点啥呢？我站在厨房的门口望着渐渐西斜的太阳，心里直发愁。我娘在午饭后说的话响起在耳边。对了，就煮点粥算了。我把小米淘了，架在炉子上先煮着，从泡菜坛子里捞了几根泡椒，切了一根白萝卜与泡椒一起炒了一下，闻着味还挺香！

我想，我爹和我娘一定会喜欢今晚这顿晚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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