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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死去活来我掉泪大雨倾盆天罚来（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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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回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我急匆匆地把门打开，就见我爹背着一个大布袋子，也不知里面装着啥。我帮我爹将布袋子从他的背上卸下来，问道，爹，你干啥去了？把我和我娘都快急死了。我爹接过我娘递给他的一杯水喝了一口，说道，我去给咱家弄点粮食。这发了瘟灾，指不定到时候咱们这儿也会给封喽。还是多备些粮食以防万一。我一听眼睛不由地又变湿了。我娘拉着我爹进到堂屋。我转身到厨房给我爹下面。那只龟跟在我的脚后边也进了厨房。

哎，你说这瘟灾到底啥时候能过去呀？我悄悄地问那只龟。那只龟摇了摇头，说道，这谁知道呀。我又没在阴间。如果我在阴间，说不定还能探听到点消息。我听了一愣，瞅了那只龟一眼，问它，你平时能不能去阴间转转呀？那只龟一听我这么问，就知道我的用意，把头摆得像拨浪鼓一样，说道，那被人发现了可是要受罚的。这事我干不了。我甩了一个白眼给它，说道，关键时候得靠胆量。瞧你这胆，也太小了！

叶儿呀，面好了没有？快给你爹端过来。你爹中午都没吃饭，这会儿饿坏了。我娘站在堂屋门口喊我。我赶紧端着盛好的面往堂屋走，边走边琢磨着该咋样劝说那只龟去阴间探探消息。

嗯，叶儿做的面就是香。能不能再来一碗呀？我爹吃了一碗面抹了抹嘴问我。我笑了笑，接过我爹递给我的碗，说道，爹，都啥时候了，你咋还说这样的话呀！我爹呵呵笑了两声，说道，不管是啥时候，想笑就笑。这有个啥呀！大不了早点去见阎王爷呗。我娘在旁边听了，呸呸呸，啐了几口，说道，你再胡说，我就把你的嘴给缝上。我转身到厨房再给我爹下了一碗面，瞅着哨子不多了，从泡菜坛子里捞了两根酸豇豆切碎拌在面里。我爹吃了直说这个味道好，下回还让我这么做。

晚上躺在床上我是辗转反侧，咋睡都睡不着，抬起头瞧了瞧墙角的那只龟，小声地问它，喂，你睡着了吗？结果等了半天也没听到那只龟回答我。我不由有些失望。这只龟，还真是一点也不操心人间的事呀！

第二天一早，我爹和我娘吃过早饭又一起出门去了镇上。我一再地劝他们别去了，可人家俩说啥也不听我的。我爹笑呵呵地拍了拍我娘的肩膀，说道，叶儿呀，你娘就是鬼见愁。有她在我身边呀，那些小鬼都得躲着走。我娘一听我爹的话，啪啪，冲着我爹的背甩了两巴掌。我只能眼睁睁地瞧着我爹和我娘互相挽着胳膊渐渐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

诶？今天那只龟为啥到现在都没起来？送走了我爹娘，我把大门关上，到了厨房才发现，那只龟今早上竟然没嚷嚷着要早饭吃。往常这个时候，那只龟早就会在厨房里等得不耐烦了。我站在厨房门口喊了一声，喂！吃早饭啦！等了一会儿见没啥动静，我从厨房里走出来往我的屋走，边走边说道，都啥时候了，你咋还在睡呀？快点起来吃早饭啦！我推开我屋的门，探着头瞅了一眼墙角，那只龟卧在窝里一动也不动。它这是咋了？我一瞧不对劲，赶紧跑到那只龟跟前，蹲下身子用手碰了碰那只龟。咕噜一下，那只龟往旁边倒去，吓得我一把又将它拉了回来。这只龟不会就这么死了吧？我这么一想，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那个男人即使要走，至少也跟我打声招呼啊！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开，这算哪门子的事呀！下回他又会变成个啥？我该到哪儿去找他？最起码也该给我个提示嘛！

我坐在地下，一边抹着眼里的泪，一边唠叨着，你说你走也不说一声。这人们都说，万年的王八千年的龟。你看着顶多也就几十岁，咋年纪轻轻的就死了呢？难道你抓鬼太多折了寿？不会吧！那我岂不是也快要完蛋了？可我还没行上头礼呢！我爹和我娘还等着我养老呢！不行不行，这活我再也不干了！

哎！你在干啥呢？我正边哭边诉说着心里的郁闷，那只龟拍了拍我的手，喊了我一声。我吓了一跳，赶紧伸手点了一下它的脑袋，试试看是不是我眼花了。那只龟把头朝旁边让了让，说道，你说你吧，咋就这么没出息呢！动不动就掉眼泪。下回记着，万一我突然完蛋了，先别急着哭，先去厨房里端碗肉过来，放到我的鼻子下面，说不定我就又活过来了。我一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从地上爬起来，吼了一声，快点去吃早饭！

我用筷子从蒸锅里夹出两个包子，一个放在那只龟的小盘子里，再给那只龟的小碗里舀了几勺小米粥。那只龟似乎有些疲惫，为了翻过厨房的门槛费了不少功夫。我觉得有些奇怪，就问它，你昨晚到哪儿去了？那只龟慢腾腾地爬到包子跟前，咬了一口包子嚼了几下咽下去，说道，你不是嫌我胆小嘛，我为了争口气，所以跑到阴间打探消息去了。我一听心里不由一暖，说道，你不是说那很危险吗？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干嘛要当真呀！那只龟抬头撇了我一眼，说道，你只是说说？我看你恨不得把我赶到阴间的大门口，一脚把我踢进去才肯罢休。再说了，这男人嘛，就得让女人看得起才行。不过这回，还真是万幸呐。阴间里这会儿那是忙得一团糟，根本就没人注意到我。我还真听到了一些传言。我一听这只龟只听到了一些传言，不由有些扫兴地说道，咋只听到一些传言？你既然都到了阴间，为啥不把事情打听清楚了再回来？那只龟闷着头边吃边说道，你以为那是在你家呀？阴间和这世上没啥两样，复杂着呢。要想探听到啥消息，得靠鬼脉。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送魂使，又能认识几个鬼。就这点消息我还是跑了几个地方，蹲墙角听到的。我一听这只龟跑到阴间去听别人的墙角，不由盯着它好好瞧了瞧，呵呵笑了两声，问它，你不会是趁人家两口子睡觉的时候听人家的枕边风听来的吧？那只龟给了我一个白眼，说道，只要能打听到消息，你管我是咋听来的。这不管黑猫白猫，只要能逮到老鼠就是好猫的道理你不懂呀？我伸了一下腰，端起碗喝了两口粥，问那只龟，你都听到了些啥消息呀？快说给我听听。那只龟把盘子里的包子吃完，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瞄了一下它的盘子。我一看它这个样子，赶紧从锅里再拿了一个包子放到它的盘子里。那只龟才满意地对着我说道，我听说西村之所以闹瘟灾，是因为他们村里的人杀了不该杀的东西，还把那个东西给吃了。那东西的老祖宗与瘟神可是亲家关系。这瘟神最讲义气，一看这些人竟敢吃那些本不该被人吃的东西，况且这东西还是他亲家的后代，你说他不找西村的人算账找谁去？我一听赶紧问那只龟，西村的人到底杀了啥东西呀？竟然把瘟神给得罪了。那只龟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想打听那东西是个啥？可是没想到这阴司里管这事的鬼口风还真紧，连他娘子问他，他都没讲。不过，与瘟神成为亲家的东西也不多，就那么几十种吧。只要不碰那些东西的后代，应该没事。我一听瘟神的亲家有几十个，惊得下巴差点掉到碗里。这瘟神也太能生了，一下子生了几十个孩子。这也太恐怖了吧！我赶紧问那只龟，你能不能把我们这儿有的说给我听听？我也好记下来。省得我爹跟人家谈生意时吃了惹上麻烦。那只龟站在那儿晃着脑袋想了想，说道，你们这儿有啥呀？尖嘴兽？花蝙蝠？赤眉猴？还是土拨鼠？我一听不由一阵反胃。这些东西能吃吗？那些人莫不是饿疯了才会去吃这些东西？我对着那只龟挥了挥手，说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就是我们平时根本不会吃的东西。那只龟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可那些人却不这样认为。他们认为吃了这些东西能延年益寿。这些消息不知是不是瘟神的哪个亲家的仇人故意在人间散布出去的。反正，我劝你，以后碰到吃这些东西的人离远点。这些人，指不定哪天就会发病。因为瘟神给了他所有亲家每家一种瘟种，让他们把这种瘟种种在他们后代的身上。只要是谁吃了，都有可能会发病。我一听不由犯起难来，这--我哪知道谁吃过那些玩意呀？那只龟一瞧我的样子，立刻补充道，就知道你没啥经验。那种人其实很好判断的。你只要听他聊天时聊吃的，他是啥都敢吃，这种人肯定离瘟病就不远了。我听了这只龟的话点了点头，决定把这事也告诉我爹，让他以后跟人吃饭前先聊聊吃的，看看对方是不是啥都吃？如果是，那就让他离那人远点。

吃过早饭，我瞧了瞧水缸里，看着快没水了，拎着两个桶和扁担准备到村口去挑水。那只龟站在屋檐下，瞅了瞅天，说道，你动作快点，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我一听赶紧往外走，到了我经常挑水的那个地点，头上的乌云渐渐拢到了一起。我打了两桶水挑起来就往家走。眼看着就到我家门口的时候，啪---我的头顶上响了一声炸雷。一道闪电穿过乌云，打在了我邻居家门口的一棵柿子树上。呼--那棵树顶上的枝叶竟然冒起了烟。我一看脚下一加劲几步冲到我家的大门口。桶里的水也洒出去了不少。

哗哗哗，等我将水桶挑进厨房，院子里像是倒豆子一样响了起来。我扭头往院子里一瞧，天呐，这哪儿是下雨呀！这就是从天上往下倒水啊！转眼间院子里的水就积了起来。我赶紧从大门旁边拿了一把伞撑着，跑到那个狗洞前，将塞着狗洞的几块青砖掏出来，拎到屋檐下放着。那个狗洞就是我爹用来向外排水用的。这多少年根本就没派上过用场。只不过小时候我贪玩，我娘经常将我关在门外。我爹为了让我能进到院子里，才刻意将那个狗洞弄大了些。

那只龟抬着头站在屋檐下，望着天上说道，这瘟神的神脉还真是广啊，连雨神也来帮他凑这场热闹。这场雨过后，又得死好多人呐！我一听担心地望了望天上，说道，这天上的神仙咋这么小心眼呢？谁吃了那个东西，他去惩罚谁不就行了，干嘛还要让其他无辜的人跟着把命搭进去？那只龟呵呵冷笑了两声，说道，这叫做神威不可侵犯。你欠他一点点债。他就会让你几百倍，甚至上千倍来偿还这一点点的债。这又叫做天罚。谁叫凡人在这天地间的力量太小了呢！我瞪着天空问那只龟，难道天上的官都不管这些大神吗？那只龟瞅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呀，所以说你吧，还是嫩了点。这神也好，鬼也罢，都跟人是一个样，只要不影响他的地位和利益，他会管谁呀！我低着头，望着院子里的积水，郁闷地想着，原来这世上真地没有公平的存在呀！看来，要想不被人欺负，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是最正确的抉择。

这场大雨从早上一直下到晚上。我爹和我娘回来后说，西村被水淹了。估计没剩下几个活人了。我这才想起我们村口的那条河与另外一条小河交汇在一起，正是流向了西村的方向。

半夜里，我又被那只龟弄醒了。那只龟抓着我的头发大喊着，快起来！不好了！西村的鬼跑到咱们这儿来了。我正做梦梦到我在村口的小河边戏水。我姐站在小河里不断用手对着我撩水。我拿着一个大瓢舀了一瓢水，对着我姐泼了过去。我姐气得大哭了起来。我娘从旁边跑来，脱下鞋就甩向了我。我气得将瓢往小河里一扔，转身就往岸上走，头发突然被我姐拽住了。我一睁眼才发现，拽着我头发的是那只龟。我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打了一下那只龟拽着我头发的那只爪子，小声地说道，你有病呀！半夜揪我的头发干啥？那只龟急得在我床前直跳脚，边跳边说道，快起来，西村的鬼到了咱们这儿啦！我一听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问那只龟，来了多少呀？那只龟嚷嚷道，我也不清楚，反正不少。你赶紧快点起来去村口瞧着，把他们都引到大门口来。我好把他们都送走。我一听来的鬼还不少，心里不由怕了起来，哆哆嗦嗦地说道，那么多鬼，我一个人搞得定吗？那只龟喊道，搞不定也得搞。你快点！我赶紧穿好衣裳下了床，一拉屋门，嘎吱一声，吓得我又停了下来。没事没事，你爹娘正在做好梦，不会醒来的。那只龟以为我是在担心我爹娘，其实，我是在想要不要把这只龟带上。毕竟鬼太多，我这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我扭头对那只龟笑了笑，说道，要不，你跟我一块去吧？那只龟把眼一瞪，说道，我跟着去又帮不上啥忙，说不定还会让你行动起来不方便。你快去吧。我就站在大门口看着你。你走到村口就行了。我想了想也是。万一到时候我跟鬼打了起来，还得照顾这只龟。算了。我还是一个人去吧。我伸手从梳妆台上拿起一块手帕，瞅见床头放着那根扫秃了的扫把杆，也赶紧把它拿上。那只龟在我身后说了句，你拿它还不如拿着那根簪子呢。我一听想想也是，丢了那根扫把杆，从枕头边上抓起了那根簪子。

这个段子可能有些老套，不过，也算是一种提醒。大家平时可千万别再乱吃东西了！尤其是那些不怕死的，你死了没事，关键是把自己身边的亲人害了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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