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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容貌尽毁（第2页）

“你叫什么名字？”

司徒绾姿挑剔的目光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最后落在了她的面纱上。她心中顿时一动。

“民女姓于。”

霍念卿道出自己在此间伪作的身份。

“你脸上为什么带着面纱？”

司徒绾姿问她。

“药王谷有规矩，谷中弟子一概避世不出，凡有出谷者，不得以真面目示人。”

霍念卿以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搪塞道。毕竟，那川印寒见过她的模样，知道她的身份，若是她什么伪装都不做的话，那么她处心积虑假借药王谷医女的身份，也就没有意义了。

司徒绾姿自然也听闻过药王谷的种种神秘之处，知道他们已经久不问世事，就连这次父皇宣召他们入宫为其炼制丹药，也是费了好大的一番功夫，如此，药王谷有这样的规矩，倒也说得通。

司徒绾姿先前见她脸覆面纱，还当她如自己一般脸上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疤痕，是以才有此一问，如今知道她这般做，只是因为药王谷的规矩如此，她心中一时倒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但很快，她就将这些不合时宜的情绪压回了心底，眼下她尚有更重要的事情。

“抬起头来。”

司徒绾姿吩咐道。

霍念卿如她所愿的将头抬了起来，触目所及的，是一张扭曲变形的脸容。那张脸有着明显被大火灼伤的痕迹，脸上的每一处，都被蜿蜒起伏的疤痕爬满，那些焦黑和肉红的褶皱，宛如林间的癞蛤蟆一般，有种惊心动魄的诡谲之感。

尽管来此之前早有准备，但骤然看到这样一张脸，还是让霍念卿心中不由一震，她眸底不受控制的划过一丝异样。

她静静的看向她。眼前的女子，似乎再难同她前世那个风娇水媚、花容月貌的妹妹联系在一起。

午夜梦回，霍念卿曾经无数次回忆起那张在背后狠狠捅了她一剑的娇媚脸容，她笑靥如花的唤她，“姐姐，”然后残忍的将她踩在脚下，告诉她，她根本就不是她的妹妹，从头到尾，她自以为的姐妹情深，都不过是一场骗局，是为了将她，将整个梁国都毁灭的阴谋。

她怀着巨大的悲愤与仇恨葬身火海，却没想到，上天竟然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让她这一世，可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她知道在那场由她亲手点燃的爆炸之中，川印寒和她那名义上的妹妹最终都逃过了一劫，留住了性命，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霍念卿心中并没有多少的不忿或者遗憾，她甚至感到隐隐的兴奋，因为就那样死了的话，未免太便宜了他们。

她望着眼前容貌尽毁的女子——看来当初那一役，被推入无边炼狱的，不止她一个人，透过她触目惊心的皮囊，她终于渐渐同昔日那个娇俏可人的梁国公主重合在了一起。

没错，如今面前这吴国的三公主，不是别人，正是前世那个被她疼着护着的好妹妹林绾姿，更是那个顶替了真正的梁国公主，欺骗了所有人近二十年、害得她国破家亡的凶手！

霍念卿心中一瞬燃起灼烈怒火，仇恨如同迎风而起的落叶，铺天盖地席卷而至。

她的眼前，飞快的闪过前世的种种，那些相伴成长的岁月；那些她缠在她身后，软软糯糯唤着她“姐姐”的声音；那些凑在一起含羞带怯，相互倾诉过的少女心事……在这一刻，化成无数的飞蛾，扑向前世寝宫里的那场大火，然后在其中尽数化为烟灰。

垂在衣袖的双手，被平整的指甲，死死掐着掌心，霍念卿望着面前的女子，眸底似寒冰淬火，一半是不可自抑腾起的恨意，一半却是连她自己都分辨不清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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