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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如何独善其身（第1页）

“是，你的看法，是独善其身，还是兼济天下。”陈抟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就这样看着杨廷岳，等着他的回答。

这时，一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划过杨廷岳脑海，杨廷岳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抚养自己长大，教会自己一身本领的人。怔怔问道：“师傅，您的意思是要李仲寓放弃自己，以成全天下苍生吗？”

陈抟缓缓说道：“牺牲一人，成全天下苍生，又有何不可？”

杨廷岳从小便是个极有主见之人，自打小时候来，从违逆过陈抟的意思，也按照陈抟的要求，一丝不苟做好每一件事情，不过现在听到陈抟的话，杨廷岳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师傅您乃世外高人，若是想入世，高官厚禄不足挂齿，可为何现在却要管起这等方外琐事了？”杨廷岳并未直接回答陈抟的话，反而问到。

陈抟道：“刚才我们师徒二人说起了蕊儿之事，这因果你也知道，若是重开战祸，百姓流离失所，朝不保夕，那就会有更多的蕊儿，可天下之大，你我师徒二人如何管得过来？”

陈抟接着说道：“我与赵宋官家，还能说得上话，而你与李仲寓也算得是相识相知，这岂不是上天安排？我从中说情作保，就算李唐降了，定也能荣华富贵，享用一生，只要你能向我那便宜徒儿说明清楚，贼是我老道的意思，相信他也会考虑。”

杨廷岳听完这番话，低下了头，半晌没有说话，而陈抟也不再出声询问。坐在一旁的蕊儿听了个大概，也感觉到气氛的微妙，见师傅与师兄都未说话，想开口，也把心中的话憋住了。

过了片刻，杨廷岳终于开口了：“师傅刚才所言，徒儿知道，没有一丝私利，全是为了黎民百姓着想。”

听杨廷岳这样说，陈抟脸上慢慢浮现出了笑容，不过这时，杨廷岳接着又道：“殿下待我，掏心掏肺，我与殿下，亦是情同手足。师傅所言大义，徒儿自然明白，只是这些话，我又如何能说得出口？”

杨廷岳放下一直捧在手中的茶杯，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看着陈抟，一字一句道：“杀一人而救千万人，到底是该还是不该？为天下百姓免受战乱之苦，便要李仲寓引颈待戮，是对还是错？师傅为何要李仲寓降，却不叫赵匡胤退？”

说这些话之前，陈抟其实也没想好，只是简单想如何避免战火，而杨廷岳这一番话却也让睿智的陈抟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杨廷岳自然也不会想到让陈抟难堪，便接着说：“师傅心肠大慈大悲，所思所想，皆为百姓。徒儿从小受师傅教导，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只是仗着您我与李仲寓的关系，便一厢情愿地觉得您和我开口后，李仲寓就会照办，我想也没可能。”

“李仲寓名为太子，实则没有实权，就算他同意，又如何说服李煜，还有李唐满朝文武？不日便是赵宋官家生辰，不出意外，李仲寓定然会代替李煜出使赵宋，师傅何不等等，从长计议？”

听完杨廷岳的话，陈抟叹了一口气：“岳儿所言也在理，今日说这番话，也是我太着急了，就如你所言。那日在江州与为师彻夜长谈，李仲寓天纵之资，为师也是打心底里喜爱这个孩子的。”

放下手中的铜棍，陈抟站起身来，叹息道：“哎，本想到天下就要重归太平，谁知谁知，都是天命啊！”

陈抟离开后，蕊儿终于开口问道：“师兄，您和师傅到底在说什么？李仲寓是谁啊？”

听到蕊儿的问话，杨廷岳扭过头去，微笑着说：“李仲寓是师兄的好朋友，要不了多久，他也会到汴梁来，到时候啊，师兄带你去见见他。”

宠溺地揉了揉蕊儿的头，杨廷岳最后说道：“哦，对了，李仲寓啊，其实还算是蕊儿你的小师弟呢，哈哈。”

杨廷岳哈哈笑了两声，便也起身走了，只留下蕊儿怔怔想到：“我的师弟？师傅什么时候又收了弟子啊，看师兄与师傅说的，李仲寓都与他们相识呢。师兄桀骜不驯，说起这个李仲寓，竟然如此开心，他到底是谁啊？”

蕊儿想到刚才的一幕，对于李仲寓更是好奇了。

华山之上，寒风凛冽，云腾雾绕，陈抟从院中出来后，径直走到一处悬崖边上。只见华山的险峻，在云雾之中依稀可见。

只见站在悬崖边上的陈抟抬起头望了望天，似乎雾霭弥漫的天空中，群星闪烁，他用细微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道：“万物运行，皆有其道，只是夜空之中，异星突起，恐多生事端，哎，天命啊，天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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