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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仔细观察了半天,发现石棺上的符文其实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花纹组成的,一种花纹,就是方才自己在外面八卦上面看到的那种神秘符文,而另一种,伊万看来,更像是一种雕刻在石棺上的某种花,伊万印象中,从未见过这种花,但不知为何,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不过只从雕纹来看,石棺上雕刻的花非常好看,好看得有些不正常,伊万想了好半天,才想到用妖异这个词来形容。
石棺前面放着一个瓷盆,里面有某种东西燃烧后得灰烬,伊万想来估计是有人在这个地方祭奠过石棺中的死者,而且从灰烬的颜色不同以及地上有些模糊的脚印来看,祭拜过石棺中死者的人不在少数。
伊万缓缓走到使馆前,伸手摸了摸石棺,心中那种奇异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一个声音在脑海中突然响起:“你来了?”
伊万吓了一跳,四下望了望石窟,除了自己之外石窟中连鬼都没有,谁在说话?
过度的紧张,让伊万分辨不出这个声音到底是自己听到的,还是脑海里幻想出来的。过了许久,伊万再次伸手摸到石棺上,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来了?”
依旧是简短的三个字,伊万明白了过来,手掌有些颤抖但依旧没有离开石棺,缓缓闭上眼睛:“你是谁?”伊万在心里默默问道。
长久的沉默,就在伊万要失去耐心地时候,这个声音再次响起:“你不知道你是谁?”
这次伊万没有回答,而是思考了良久缓缓摇了摇头。伊万从各个角度思考了方才这个声音提出地问题,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去想,最终地结果果然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伊万有些气馁,如同一座山,一块石头般活着,经受岁月地洗礼,最终化为一团靡粉,和这大千世界融为一体,或许也要比自己活得有意义。伊万简单得一想,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竟是连活着得理由都没有过。
自从有了意识的那一天,自从降落在昆仑山,伊万漫无目的的在这个世界上游荡,连昆仑山上的千年古松都老了,他却一成不变。很久之前他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于是他在苏醒的时候变着法在这个世上折腾,尽力让自己变得像个人,只有这样,才能在无尽的虚空岁月里让自己的每一个举动看起来有意义,或者说有目的。后来伊万发现,这样做只不过是自欺而已。
既然自欺不了,伊万想到了欺人,他想在这个世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他想在千百年后,当人们饭后茶余谈论起古往人物,里面有个叫伊万的人,当然,那个时候,伊万还不叫伊万。不过后来,他很快就发现了这个方法行不通,他的存在,往往在带给人们短暂的惊喜之后会变成长久的惊吓。当人们慢慢察觉他身上那股与人截然不同的气息,那副历经沧桑而丝毫不曾改变的容颜,伊万很快久被当异类看待,于是恐惧渐生,人们开始疏远伊万,眼神里再也不是之前的欣喜,而是冰冷。
于是他开始一个人在这个世上晃荡,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从天涯到海角。伊万走过了整个世界,以千奇百怪的身份:道士,和尚,巫师,萨满,术士,阴阳。伊万很讨厌这些身份,说不上为什么,从一开始伊万久讨厌,但最终为了生存,伊万又不得不假扮这些身份。
最近的这些年来,伊万渐渐忘记了自己是谁这个问题,伊万甚至有种错觉,自己已经是个正常的人了,但今日这个声音再次将这个问题提起,伊万心里顿时像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过了很久,这个声音再次响起:“你不必担忧,更不必伤心,你生来注定是要承受这些的,担心也没有用。”这个声音似乎能明白伊万内心的想法。
伊万再次问道:“你是谁?”
沉寂了很久,这个声音再次在伊万的脑海中响起:“既然你还不知道你自己是谁,你走吧。”
伊万沉默了一会,不知该怎么反驳,后来他试着问了几个问题,这个声音再也没有出现。伊万在石窟中逗留了一会,久顺着地道回到了石室中,将棺材重新钉好,回到了鬼洞入口,遇到了等待的牡丹。
伊万说起这些的时候很淡定,久像诉说一个很平常的故事,但听在牡丹耳中,犹如白日做梦。待到伊万说完,牡丹看着他良久没有说话。
两人陷入了沉默。伊万心里自嘲一笑,看来牡丹还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这种感觉让伊万非常不舒服,就像自己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展示给了她,而她却狠狠撞击了一下。就像自己将最心爱的物品给她看,而她却弃之如敝履。一股莫名的愤怒从伊万心中升起,他觉得自己看错了牡丹,原来她也像是这个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人一样,免不了沦陷在自己狭隘的思维中。
伊万突然站起身来,忍着心中的怒气,一句“既然你不相信,我这就走”没有说出口,牡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虽然你说得事情很不可思议,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你。”牡丹抬头看着突然站起来的伊万疑惑道:“你要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悲伤和欢喜交替,让伊万一下子无所适从,两只手不停在道袍上搓动,伊万笑得有些难看:“没什么,我只是太高兴了。”
伊万说完,马上坐回了牡丹身边,闻着牡丹身上传来的香气,满足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伊万自信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牡丹看着伊万闭着眼睛猥琐的样子,忍不住给了他一巴掌道:“这次就原谅你,但以后要是敢骗我,本姑娘一定让你好看。”
伊万疑惑道:“好看?”
牡丹微微一笑,眯着眼睛道:“是啊,本姑娘看你五官太紧凑了些,给你松松,这样看起来更顺眼些。”
伊万缩了缩脑袋道:“还是不要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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