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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旧时光358 王玄策借兵教天竺 萧相公病死入冥国（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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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说到右侯卫大将军梁建方。主动请缨，要求去前线平顶松外藩之乱，皇上从袖子里拿出来，徐惠妃递给他的奏疏说：“你知道吗？徐惠妃写了一道奏疏的朕，身为帝王，如果好战又奢侈，想让江山社稷绵延持久是比较难的，可是松外番反复无常，如果朝廷没有任何动作，他们就会更远的蛮夷戎狄，沆瀣一气、狼狈为坚，对华夏不利，所以朕准你所请，给你兵马和辎重，希望你不要辜负朕的期待。”梁建方说：“陛下放心，臣这一去一定不辱使命。”梁建方带着兵浩浩荡荡出发了，皇上尽管已经病重，还是被人搀扶着站在城楼上，远远的看着。这个时候他的心情非常的复杂，曾经无数次，他也率领大军从长安出发，平定一次又一次祸乱。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他会站在城楼之上被衰老和疾病所困，那个时候他们一种强烈的感觉，紧紧的抓住他的心。一个人只要足够强大，可以战胜很多对手，唯独在上天面前人永远是弱者。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阵风吹来，这些士兵消失在远处。皇上捂着心头一口血吐了出去，赶紧让人占卜看看这个到底是什么样的凶兆，当时陪在皇帝身边的是李淳风，赶紧取出龟甲，推算了一番，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说：“陛下别的臣不好说，臣只是告诉陛下，这一战一定会成功。”皇上听了李淳风的话，终于松了一口气，说：“只要这一仗能够打胜，其他的都还好。”銮驾回到宫中，因为当时天气已经快到孟夏了，太极宫地势低洼，因此在这里夏季是非常难熬的。过去每逢到了这个时候皇上都要去其他的地方避暑，孙思邈陪在皇帝的身边，摸完了脉说：“陛下，现在的情形还不一样，马上离开太极宫，需要等稍微恢复一些再去。”皇上说：“朕有气疾，在太极宫朕现在喘气都很费力。”孙思邈说：“你想说的这些臣都明白，只是希望陛下知道以羸弱之躯远行就好比把还没有扎好的风筝丢在空中，大风吹来的时候，风筝非但没有办法翱翔在天空，反而有可能被风吹散。”

皇帝只好说：“孙师父，你看朕的这个病还有的治吗？”孙思邈郑重其事的说：“以臣浅薄的医术并不知道如何根治陛下的病，但要缓解还是可以的，陛下暂时不要处置公务了，每天保持足够的睡眠，臣再给陛下开几剂清热解毒的药，用不了多久，陛下的病情就会缓解。”皇帝说：“你如今在宫中忙碌，会不会影响对房先生的治疗？”一听这话孙思邈说：“陛下，对房先生臣已经尽力了，现在陈已经没办法左右他的病情了，还要看天意。”一听这话皇上非常的难过，说：“如今正处于非常之时、用人之际，房先生却患上了这样的病，上天如此不向着我大唐。”孙思邈说：“陛下，虽然臣没有太大的把握，还是会竭尽所能，争取最大限度的缓解房先生的病情。”皇帝说：“可以，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怎么可能俩头都忙得过来呢？”

入夜之后，皇上辗转难眠，于是那一关来到了弘福寺，见到了玄奘法师，说：“法师如果方便的话，请到宫里去一趟吧！”宫里的内官名义上奉旨来请玄奘，实际上只要他不愿意去，脑袋立刻能就会搬家。于是跟着内官来到了大内见到了皇帝，只见皇帝坐在那里，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脸色蜡黄，眼神呆滞，胡须和头发就像是枯草一样，玄奘法师上前行礼说：“陛下，贫僧这厢有礼了。”皇上微微的点头说：“法师快请坐吧！”玄奘法师说：“陛下深夜请臣过来，不知道有何见教？”皇上说：“臣夜不能寐，许多心事就像石头一样压在朕的胸口，想请法师开示去除烦恼。”玄奘法师说：“人之所以有烦恼，是因为人有贪、嗔、痴、慢、疑很多很多种需求，需求少时烦恼少，需求多时烦恼多。”

皇上说：“自从登基以来，朕一直非常注意节制，到了晚年之后，虽然有所松懈，但也没觉得太过分，为何烦恼如此之多呢？”玄奘法师说：“贞观初年陛下之所以能够保持节制，是因为陛下胸怀大志，到了晚年之所以会有所松懈，是因为陛下觉得大功已成，实际上并非如此。”皇上说：“何以见得呢？”玄奘法师说：“陛下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大功已成呢？大概是因为目前大唐的国土非常的广袤，是穷发之地的人也被纳入朝廷编户，蛮夷戎狄大多不愿与大唐为敌，反而尊陛下为天可汗士视父母。”一听这话皇上得意的点点头，说：“汉武帝连年用兵使得天下疲弊、民不聊生，匈奴还是连连作乱，就算到最后匈奴无力与汉朝为敌，西边的羌人又开始作乱。我们大唐施之以德，才出现了那种古代没有出现过的盛况。”

玄奘法师说：“陛下知道这些蛮夷戎狄为什么愿意推崇陛下呢？”皇上说：“当然是因为他们真心臣服于大唐。”玄奘法师说：“这么说又对又不对。”皇上说：“那你觉得不对在什么地方呢？”玄奘法师说：“之所以说不对，是因为一个人永远不会真心实意地拥戴另一个人，只会真心实意地拥戴自己的利益。和对他们有利，他们就选择和，战对他们有利，他们就会选择战。服与不服会根据形势的变化不断的变化着，薛延陀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皇上说：“法师如果不做实在是太可惜了。”玄奘法师赶紧说：“臣不过时胡言乱语过嘴瘾罢了，陛下的文臣武将说出来的才是真正的金玉良言。”皇上说：“你说的这番话，让朕想起了一个人，阿史那·结社。”玄奘法师说：“陛下，除非大唐始终保持面对蛮夷戎狄时绝对的优势，否则一旦形势逆转，他们绝对不会因为顾念过去大唐对他的恩德而有所犹豫。”

玄奘法师这么一说，皇帝心情非常的复杂，说：“你说朕有没有可能给华夏子孙埋下巨大的隐患呢？”玄奘法师说：“陛下，许多事情是对是错，当下是没有办法判断的，只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各种疑问才会有瓜熟蒂落的一天。”皇帝说：“听了法师的话，朕的烦恼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很多。”玄奘法师说：“当年齐桓公完成了霸业，于是跟管仲两个人在临淄穷奢极欲，一个人千辛万苦完成了平生功业，在这个时候要他继续保持节俭是非常难的，于是在他的身边出现了四个知名的佞臣。”皇帝说：“在这四个人当中，有的给他烹制美食，有的负责跟他逗闷子开玩笑，于是他对这四个人越来越依赖，当这四个人离开之后，她发现自己的生活枯燥无味、难以维持。”

玄奘法师说：“当人处于忧患的时候，这个人能够奋发图强。当人处于安逸的时候，这个人就会放任自己面对巨大的危险不能自知。管仲死后，鲍叔牙嫉恶如仇，最后不得不辞职还乡，而曾经威名赫赫的齐桓公竟然被人活活饿死了。当那四个佞人活跃在齐桓公身边的时候，齐桓公不知觉得这四个人有多么仰慕他，把他视作是父母，可当他年老无用之际，立刻就被这四个人抛弃了。臣以为他的故事，可以用来提醒陛下，这世上大多数的爱看起来非常的真挚，实际上不过是有利可图。”皇上说：“法师如此睿智，朕很佩服……”接下来他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玄奘法师说：“陛下之所以觉得天下事是烦恼，是因为随着时间推移，陛下的功劳越来越大，陛下也就越来越喜欢安逸了，这样修建殿宇亭台越来越华丽，越来越高大。”皇帝说：“为什么朕随着年纪变大，也越来越好战了呢？”

玄奘法师说：“那是因为肾脏打的多了，陛下只能看到打仗的好处，不知道打仗的弊端。其实不论胜败只要打仗，百姓要背上沉重的徭役和赋税，与此同时士兵还要在战场上不停的做出牺牲，要知道这些可都是青壮人口。如果损失太多，会带来非常严峻的后果。”皇帝说：“法师请你还俗吧！朕想让法师辅佐朕的嗣君。”玄奘法师一脸无奈的说：“臣难道没有把话说明白吗？臣说的这些并不是只有臣一个人知道，其实朝廷的大多数官员都知道，只是忌惮陛下的威严，不敢说罢了，所以问题的根源不在于官员，而在陛下的身上。”皇帝说：“眼下罢干戈休养生息，也是朕的心愿。”玄奘法师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陛下这么说，真是苍生之幸。”皇帝说：“朕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朕真的这么做了，朕的烦恼会减少吗？”玄奘法师说：“当然。”

话说玄奘法师到了天竺之后，受到戒日王的礼遇。戒日王非常仰慕大唐的皇帝，派使者到长安朝贡。玄奘回到长安之后，又带来了戒日王的问候，皇帝非常的高兴，王玄策奉命回访，苗山幽来到了王玄策的府邸，王玄策说：“你是什么人？来此有何贵干？”苗山幽说：“我叫苗山幽，听说陛下要派你去天竺访问，我想跟着你去长一长见识。”王玄策说：“我是带着重大的使命去，不是去游山玩水。再说你我素不相识，我为什么带着你去。”苗山幽说：“请使君放心，带我去自然会有用处。”王玄策想了一会儿说：“想去也不是不行，朝廷正在招募使团的成员，你若是真的有意就去报名吧！”苗山幽说：“我已经报过名了，只是心里没有底，所以特意过来说一声。”

王玄策摆了摆手说：“你已经说完了吧！那就赶紧走吧！若是让人家知道你来我这里之后就被录用了，我怎么能说得清楚呢？正所谓瓜田不纳李。”苗山幽立刻逃了出去，外面下着雨，苗山幽来到一处屋檐底下，一边甩着额头的雨滴一边说：“与我有相同履历的人很多都已经是朝廷命官，只有我是如此的狼狈，连个正经的生计都没有。”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说：“你这是怎么了？”一回头不是别人正是白肥儿，说：“你怎么会在这里？”白肥儿说：“皇上已经说了，这次去天竺我也得去。”苗山幽说：“这是好事，这一路上可以增长不少的见识，大唐有这么多的人，能够有这种机会的人寥寥无几。”白肥儿说：“可这一路之上谁知道会遇到什么状况，万一死在外面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苗山幽说：“要不这样吧？我替你去。”白肥儿说：“这怎么能行呢？不过没关系，这就是命。”

等到使团要出发的这一天，蔚蓝的天空，抛洒着几朵白云。我们骑着马就要出发了，褚遂良把我们送到十里长亭，说：“一路之上，多多保重。”注乎意料的是，一路之上出出奇的顺利，我站在王玄策的身边，说：“史君有没有觉得这一路之上有点古怪呢？”王玄策说：“能有什么古怪呢？”我说：“会不会太顺利了？我总觉得后面正在铺垫大势，我们不能等闲视之。”王玄策说：“你这么说有什么依据吗？”我说：“在我小的时候，我就特别喜欢听故事，长大之后行走四方，听到的故事也就越来越多，根据我这么多年听故事的经验，如果开头出奇的顺利，后边一定会出现反转。如果我们准备充分，就能够很好的应对这一次变局，要是准备的不够充分就会出问题。”王玄策白了我一眼说：“天下之所以不能彻底安定，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随后就要把我从使团当中除名。

我赶紧下跪说：“使君放心，今后我不再说类似的话。”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天竺的边界，在这之前我们早就已经把消息通报给了对方，结果边界上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要不要入境呢？王玄策一跺脚说：“既然来了，岂能无功而返。”于是我们决定入境，一路上不停的往前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不知不觉进了一处山谷，只听得后面一声巨响，就有一群人堵住了山谷的出口，只见一座山上飘扬着彩色的旗帜，我赶紧说：“使君，我们好像被人家包围了。”王玄策瞪了我一眼说：“见鬼，还用得着你来提醒我？”我说：“怎么办呢？”王玄策一点都没有犹豫，冷静的说：“现在看来除了投降没有别的办法。”之后我们就被押解到了都城，结果没有安排马上见他们的王，而是被关进了监狱。

我们在监狱里一筹莫展，这个时候一位狱卒走到我们面前，他看着我们就像是猎人看着猎物一样。王玄策说：“我是你们戒日王的客人，你们不能这么对待我们。”一听这话，对方哈哈大笑，说：“原来你不知道我们这里早就变了天，戒日王早就不在人世了，如今我们的王叫阿罗纳顺。”一听这话王玄策心中一惊，我们也都呆住了，王玄策说：“不管怎么样，我们也是你们先王的客人，难道这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吗？”对方说：“当然不是，因为你们对我们而言根本不是什么客人，戒日王派使者到长安朝贡，这太荒唐了，我们天竺是世界上最值得尊敬的国家，怎么可以跑到万里之外的地方去朝贡呢？”王玄策说：“那好，朝贡这件事情就不说了，反正我们也已经做了你们的阶下囚，我只是想问你们的王与戒日王是什么关系？”对方一脸不屑的说：“什么关系你管得着吗？”

这个时候使团当中另一个人说：“使君，我知道这个阿罗那顺，原来是戒日王身边的一个大臣，据我所知，当年戒日王也是立了嗣君的，想必是这个阿罗那顺杀了戒日王父子，夺了他们的社稷。”一听这话，那位狱卒一脸的惊愕，王玄策说：“我所携带的财物已经全部归了你们，我们也成了你们的阶下囚，所以你们现在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一听这话，对方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使团当中最年轻的成员说：“我们所携带的财物，你们想必已经见识过了，你们觉得天竺非常的了不起，可你们也应该知道我们大唐是非常富有的，我们特意带了礼物献给戒日王，现在戒日王已经不在了，我们也不想追究往事，如果你们的国王愿意达成交易，我们愿意与他订立盟约。”对方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说：“我们的王不会向戒日王那样，没有骨头没有自尊，除非你们的王愿意亲自来到天竺，向我王谢罪，否则我们绝对不可能答应你们。”

王玄策说：“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急着杀掉我们的？”对方说：“那是我们的事。”等狱卒走后，王玄策看着我叹口气说：“真没想到还让这小子给说中了。”我说：“我们应该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王玄策说：“想要从这逃出去谈何容易？”我说：“求人不如求神。”于是面对着墙壁盘腿坐好，双手合十开始默默的祷告，王玄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一个人愚昧到这种程度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发生了一声巨响，突然烧起了熊熊大火，狱卒早已经逃之夭夭。一个人不由分说冲进来砸断了砸开了牢门、砸断了锁链，当时正是夜晚，外面又下起了大雨，我们趁乱逃了出去。

一路之上绕过重重关口，总算是来到了吐蕃的境内，报了自己的身份拿出了凭证，我们很快就被送到了逻些城，赞普亲自接见了我们。王玄策简单的说了，我们的遭遇，赞普也愤愤不平，说：“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呢？”王玄策说：“你肯借给我兵马吗？我想前去雪耻。”赞普说：“我们与大唐是亲戚，当然应该鼎力相助，于是拨给我们一支精锐。”之后王玄策带着我们去周边各国游说，结果每一国都派出精锐追随我们。之后我们就率领大军扑向了天竺，这个时候的阿罗那顺正志得意满，他端着酒杯对底下的人说：“戒日王在世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他是英雄，却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他竟然派人到万里之外的唐朝去进贡，这对我们天竺来说是莫大的羞辱。相比之下我就不同了，我们抓获了唐朝的使者，打劫了他们的财物，总有一天我们要把唐朝也就是太阳升起的地方，至于我们的治下。”

王玄策率领大军穿越了边境，直扑他们的都城。得知消息，阿罗那顺赶紧调集各军准备抵御我们的进攻，这个时候战场上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对方的阵营当中不但有大象还有狮子。王玄策皱着眉头说：“这可怎么办呢？”我赶紧上前说：“使君，不管是狮子也好，大象也罢，它们都是活物，那就一定怕火，一旦他们来进攻，我们就放火，说不定大象和狮子受了惊吓，掉头扑向他们，那个时候情况就非常的微妙了。”于是我们一边想办法拖延时间，一边加紧制作器械。阿罗那顺不知道我们的底细，也不敢贸然故进攻，等到他反应过来之后，立刻下令攻击。于是人群散开推出了器械，一把大火烧了起来。狮子大象掉头就跑，被踩死的敌军不计其数。我们一口气攻下了他们的都城，俘获了百官和嫔妃，阿罗那顺也成了我们的俘虏。这个时候皇上的睡眠越来越好了，忽然一位小太监来报，说：“陛下，萧相公病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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