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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卷土重来6XiNShUHaiGe CoM（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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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的春城军不算是天都府最为精锐的军马，但是对于作战时的判断却不比任何一支军马认识得浅。无论是当初的“战神”司长空，还是如今的头领司长风，对于部下在不同状况下的作战策略，视作军纪一般千番强调。

作为春城军伍，作战时要将坊间私斗和战场杀伐区分开，战场杀伐之事自不必多说，其他军伍能遵守的军纪，春城军自然无比遵守。其他军伍无法克制的弊端，他们也当尽量克制。可坊间私斗却较为复杂，大体上分作琐事之争和路见不平两种。

琐事之争，出手则需掌握分寸，赤手空拳发泄一番也便作罢，不必非要分出个高低胜负。可路见不平就需要随机应变，对手点到即止，自己也便留有余地。对手穷凶极恶，自己则也没必要手下留情。

扶言惠可谓将这一春城军必懂的道理参悟得通透，因此面对何等人，如何出手，出手轻重如何，他自己心里则是极其有数。那孟彪今日如此横行霸道，仗势欺人，可想而知他平日是多么嚣张跋扈。而在他背后充当其靠山的人物，也必然不是善类。

面对这等恶人，扶言惠就没打算留手，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今日就要让那纨绔子弟见识见识什么是恶霸中的恶霸。打头冲杀上来的两个叫做霸道、威武的护卫均是身强体健的汉子，看那线条分明的肌肉已经显示出两人平日里都有练武的底子。

然而司长风麾下如扶言惠、牛天栋和罗峰都是在战场上经历过杀伐洗礼的悍将，与这等江湖草莽面对生死的态度就不同，牛天栋最先起身，一脸横肉的面孔伴随着杀气腾腾的阴寒神色，顿时令冲在最前头的威武感到一阵骇然，身子也跟着出现一刹那的停顿。

那蛮横护卫表现出的一瞬间的犹豫，却被牛天栋瞬间抓住了破绽，他二话不说，一步跨出。那威武虽有一刹那的犹豫，可平日在坤江城他也是出了名的狠辣，面对牛天栋的气势汹汹也浑然不怵，嘶吼着扑了上去。

威武本以为对方是打算和自己在拳脚上拼个高低，岂料二人相聚不足一步之遥时，牛天栋忽地由背后抽刀而出，那亮闪闪，冷森森开刃钢刀就忽地闪现在威武眼前，他目光中立时闪烁出莫名的惊骇。只是一个照面，就看得出出没于血海尸山的骁将与行走于市井街巷的莽夫间的差别，牛天栋这一刀就是毫无顾忌地直捅过去，他就跟不在乎这一刀是否留得住对方性命。

果然，在牛天栋杀气腾腾的气势之下，那护卫威武显露出怯战之意，可那寒光四射的刀锋如迅雷疾闪，容不得他退却。他想退已然来不及，想进就只能迎着刀锋而上，进退两难之际，那刀刃忽地透腹而出。

“如何？”牛天栋瞪着双眸问道。

被钢刀透腹的威武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惊愕之色，面对牛天栋挑衅般的质问，他就只能瞠目结舌。

也没指望得到对方的应答，牛天栋哈哈一笑，掀起对方的脚踝，直接将其由三层给掀翻到楼底。腹部挨上一刀，再从三层楼上坠落，这威武纵使是身强体健，也经不住这一番折腾，瞬时间气若游丝。

只这一个回合，满楼上下无不感到悚然心惊，那紧随威武冲上来的护卫霸道直接呆愣般地立于楼梯转角，看看下方，再看看前方，彻底陷入进退两难之势。先前又要出钱又要出力的高耀诚和仇大通全都闭口不言，他们显然也意识到对方的来头似乎也不是那么好招惹拿捏的，敢公然在玉阳楼动刀杀人，甭管那威武死不死，也并非一般人敢去做的。

玉阳楼上下，从权贵纨绔到富豪子弟，从市井恶霸到地主豪绅，无不为牛天栋这一刀暗暗咋舌惊叹，就连刚刚最为跋扈嚣张的孟彪，见了那个护卫威武被人直接丢到楼下，身上还赫然有一处猩红的刀伤，也不觉间有些后脊发凉。他颤巍巍地仰起头，咬牙切齿地瞪着上方。

“你们好啊！真是不知道这坤江城，谁是立地太岁。”

扶言惠冷眼看着下方孟彪，也不答话，只是以锐利似有杀气的眸色直盯着楼下那纨绔。

满楼震惊之际，头戴帷帽的路易斯在黑纱的笼罩下，目光却在四下打量。下方的那个纨绔以及随其附和之徒不过都是一群不入流的乌合之众。不过他目光所及之处，却注意到一群眼含森寒之意的面孔。

这满场之中，或是惊骇，或是震怒，或是狐疑，或是诧异，唯独在酒楼第三层东南角落中的一桌五人面无表情，似乎今夜玉阳楼内的一切冲突，都未曾入他们的眼眸。不过，居于几人正中位置的一位紫衣男人却瞥了身着蟒袍的司长风一眼，随即便又目视楼下舞姬，一直面无表情。

寻常人如果遭遇这等斗殴，岂会连半点波动都不会产生，这一行人的表现着实令路易斯感到古怪，目光也不觉间在他们身上打量一番。他注意到，除了那紫衣男人外，其余四人均着暗灰色长衫，长衫之上赫然绣着龙头般的花纹，每人腰间均佩戴兵刃。路易斯在华洲也有一段时间，对于华洲人的兵刃也有了一些基本的认识，那几人所配兵刃那都与山田甲五、畑英九郎等人所持军刀相似，多半就是瀛洲刀具。

路易斯心头一沉，涌过一阵不安。不过这时，楼下那纨绔似乎是结束了心里的挣扎，眸色中狠戾一凝，随即大手一挥，暴喝一声“给我杀”。话音一落，孟彪带来的那十几个随从护卫便像是得了将令一般，毫无顾忌纷纷亮出腰间挎着的佩刀。

瀛洲人统治下的区域，寻常华洲百姓断然不可随身佩戴兵刃，但凡能携带兵刃的，除了抗瀛义士与官府之人外，也就只剩下有门有路的江湖人了，而这些人势必在官府中也都有些熟识之人，即便佩戴兵刃，也必须事先向官府报备。

孟彪及其随从之所以能携带佩刀行走，自然与其父提点刑狱司公事的身份密切相关。不过，纵使如此，他们这群人若是没得到孟彪发话，那是断然不敢轻易出刀，毕竟都是见血伤命的活计，他们绝不敢贸然行事。不过，既然得到了孟彪发话，那这群人也便毫无顾忌。

然而毫无顾忌那也只是相对而言，若是平日在这玉阳楼，甚至是整个坤江城，但凡那孟大公子一声令下，他们势必前赴后继，争先恐后地效命。可是今日，眼前的几人，一个比一个看上去像是夺命鬼，再看看摔倒楼下的威武，依旧趴在地面上痛苦地呻吟着。一时间，这一伙人就与司长风等人保持着不到七八步的间距，全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却没一个人敢做出头鸟。

“他娘的，你们赶紧给我上啊！还愣着干什么？”下方孟彪着实不耐烦，大声喝骂质问。

“跟我一起上。”见主子做怒，霸道开始发号施令，众人随声相应，却无人动弹。

看到那群平日里跟随自己耀武扬威的一群护卫此刻个个发怂，孟彪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恨不得自己拿把刀冲上去。可就在这纨绔子弟恨得牙痒却又无可奈何之际，玉阳楼上方一道银光闪过，好似暗夜一道流星砸入茂林之间，乍起一片光火，引得一阵骚动。

护卫霸道身后的一名随从惨嚎一声，随即便捂着脖颈，露出一脸痛苦神色。显然是刚刚那道银光暗藏玄机，霸道与其他随从只以为是对面司长风一行人释放暗器，也顾不上对方如何狠辣，一时间纷纷亮出兵刃，一哄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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