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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寒而栗（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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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蝌蚪意识到冷子丘依然压制着自己，因为那熟悉的火花、雷电还没有回到自己身体里。他束缚着自己，却把疏月放了。

当向松的视线与蝌蚪相接，她便明白向松比自己懂的更深刻。“任何人都可能背叛任何人。”林牧之说过的这句话在蝌蚪耳中盘桓，声音越来越大，犹如飓风呼啸。

“疏月？”蝌蚪必须仰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脸，但那一瞬间，蝌蚪觉得自己不认识他了。他还是那个男孩，那个保护自己、吻过自己、给自己信心的男孩。他是自己的朋友——比朋友还重要。但是他现在像是另一个人，哪里不一样了，蝌蚪说不上来。“疏月，你怎么了？帮帮我呀。”

疏月似乎没听见蝌蚪的呼救，只是自顾自地甩了甩胳膊，缓解一下肩膀的疼痛，动作怠惰而怪异。当他站起来，两手叉腰的时候，蝌蚪觉得眼前这个人，变得无比的陌生，他有着疏月的样貌，可是行为却无比的疏远。他的眼神冷漠至极，似乎都不愿看自己一眼。

“救你?呵呵。”他冷笑道。

“你说什么？你怎么了？”蝌蚪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人嘴里发出来的，像是个不经人事的小女孩。蝌蚪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无助，如此地孤独。

疏月没回答蝌蚪的问题，但接住了她的目光。蝌蚪曾经认识的那个男孩，隐藏着，躲闪着，被埋深深地埋葬了。蝌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想要伸手去扶——但疏月比蝌蚪的动作更快，一下子把蝌蚪推开了。

“苏哲呢！苏哲何在？”向松咆哮道，他还可以说话，德盈王后还不能完全控制住他。但是没有人跑进来，没人能听到向松的撕心裂肺。“来人啊！”他一遍遍喊着，却只是求告无门。“卫有仪！卫衡岳！来人啊！”

王后任凭向松大喊大叫，洋洋自得地欣赏着，但疏月听不下去了。“他喊得我心神不宁的，我们非得听下去吗？”他问。

“不，让他闭嘴也很容易。”王后微微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向松就随着她的思维控制转向了汉中王。

向松痛苦不已地睁大了眼睛：“你，你要干什么？”

在他脚下，汉中王的脸上阴沉一片：“哼，事到如今，她还能干什么？”

蝌蚪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刀，完全无法理解。蝌蚪感觉不寒而栗，她深深地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林牧之是对的，这是自己理解不了的游戏，是自己不知道如何参与其中的游戏。真希望林牧之此刻在这儿，解释给自己听，或者帮自己一把，救自己出困。但这不可能，事情不会按任何人的想像进行。

“疏月，疏月——”蝌蚪乞求着，求他看自己一眼。可是他转过身去，看着王后，看着他背叛过的王族。到头来，他还是他母亲的儿子。

王后不在乎蝌蚪的记忆中有疏月，不在乎她的宝贝儿子参与了这一切行动，她甚至连惊讶都没有。唯一的答案让蝌蚪毛骨悚然：看来王后早就知道这些。因为疏月是她的儿子，因为这些根本都是她的谋划。这想法仿佛要把蝌蚪击得粉丝，切身的痛苦却让一切更加真实。

“原来是，你利用我。”

这次疏月总算屈尊回头看了看蝌蚪：“回过味了，是吗？”

“你选择的目标——汤将军、韩劲松、黄少彪，还有卫衡岳——他们不是雀鹰队的敌人，而是你的敌人。”蝌蚪怒吼起来，不管有没有雷电，都想把他轰成碎片。

现在，蝌蚪才终于明的林牧之那句话：任何人都可能背叛任何人。

“而这一次，是又一个阴谋。是你蛊惑我如此行事，而你明知道这不可能成功，明知道向松不可能背叛他的父亲！你让我相信了你，你让我们所有人相信了你！你让这么多人因你而死去，你其实根本不在乎是吗？死多少人对你来说都无所谓，不是吗？”

“哈哈哈哈，愚蠢的女人，你傻得让人耍个团团转，这可不是我的错。”疏月答道，“现在，你的雀鹰队玩儿完了。”

仿佛有人给了蝌蚪致命一击。“他们曾是你的朋友。他们如此信任你。”

“他们是我们权力的威胁，他们是最危险的敌人，也是最愚昧的傻子。”疏月嘲讽道。然后他朝蝌蚪俯**，脸上带着狰狞的微笑。“曾经是朋友，也许吧，哈哈哈。”

王后为疏月这些残忍的话语而大笑起来：“要把你引到他们中间简直易如反掌，一个感情用事的侍从就足够了。这些傻瓜怎么可能成为威胁，消灭他们简直比消灭老鼠还容易。”

“你这个卑鄙的骗子，你让我相信了你。”蝌蚪几乎要疯了，把他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谎言都回想了一遍，“我以为你不一样，我以为你有同情心，我以为你想帮我们。结果，你比任何人都更坏。”最后这句只剩啜泣。有那么转瞬即逝的一瞬间，疏月脸上苍白冷漠的神情软化了，但转瞬即逝。

“愚蠢的火精女孩，”王后揶揄道，“你的白痴行径差点儿毁了我们的计划。用你自己的侍卫帮你越狱，还自以为避开了宫里所有的耳目——你真以为我傻到看不见这些线索吗？”

蝌蚪如坠冰窟，只是麻木地摇了摇头：“你故意放我那么做的。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不然你以为以你区区雕虫小技，小孩胡闹一般的阴谋，能走得这么远？我不得不掩饰住你那些八花九裂，不得不替你遮掩——凡是有正常感官的人都看得出来。”王后里语气中充满了蔑视。

“你不知道我替你这些可笑的自作聪明，实则漏洞百出的笑话擦了多少屁股。”王后脸上泛起轻视的光，享受着羞辱蝌蚪的每一刻。“因为你是火精人，就像其他火精人一样，注定只会落得失败的结局。”

这话提醒了蝌蚪，记忆里的事情渐渐清晰起来。自己原本是知道的，在心底深处，知道不能相信疏月。他太符合自己的需要了，太不像一个水灵人了，太完美得近乎虚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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