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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孤军奋战（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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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追兵离蝌蚪近在咫尺，都能听见军官们大喊着发号施令：“是雷电女孩！”“保持队形，站稳！”“瞄准！”“准备发射！”

最糟的情况终于来了。突然静下来的街上响起了卫衡岳的声音，还是那样充满了仇恨和愤怒。

“王驾千岁到——”他大声喊道。

蝌蚪不禁感到意外：疏月派追兵来是意料之中的，但蝌蚪可没想到他本人也会来。他不是他哥哥那样的战士，对于领导军队更是毫无天赋与才华。可他还是来了，昂然穿过肃立的军团队列，卫衡岳和卫有仪如同左右**，紧随其后。当他在金、木、火、土四民百姓的人盾之后驻足的时候，蝌蚪的不禁感到眼前的人竟有些陌生。

眼前的疏月佩着漆黑发光的胸甲，披着殷红的披风，不知怎的看起来似乎比今早高了些。他仍然戴着他父亲的流精耀日冠，尽管那东西在战场上一点儿用也没有。

蝌蚪猜测，他是想向所有人炫耀，炫耀他以诡计和谎言赢得的、窃取的——像征权力的赃物。尽管疏月距蝌蚪还有一段距离，蝌蚪还是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和沸腾的怒意。这让蝌蚪从内到外都激燃起来。

飞天夜叉仍然盘旋在空中，不过暂时没有在射出铁矛。

“哈哈哈，你还活着，真是命大，看来你还是那么勇敢，”疏月的声音从远处上传来，在废墟之间碰撞出回响，如同奚落着蝌蚪，“还是那么蠢。”

就像在生死场的比武场一样，蝌蚪不会让疏月满意于自己的愤怒和恐惧的。她不会让自己的反应，让对方感到得意，她于是沉默着。

“你难道哑巴了？他们应该叫你哑巴女孩。”疏月尴尬地笑了，他的一些手下也学着他笑起来，而四民陌生的人盾则一片沉默，眼睛死盯着脚下——他们不想看即将发生的事情。“好啦，哑巴女孩，告诉你那些挡车的螳螂朋友，一切都结束了，不要在无谓的反抗了。他们已经被包围了，叫他们乖乖走出来，孤慈悲为怀还能赐他们个好死法。”

当然，就算蝌蚪真能如此下令，她也绝不会那么做。“你来晚了，你们来得太慢了，他们已经走了。”

蝌蚪以谎言对谎言，她在对骗子撒谎，而疏月是所有骗子里最大的骗子。

疏月看起来有些犹豫，因为雀鹰队已经逃脱了很多次，在坎离广场，在汉中城，所以也许现在他们也能逃脱。那样的话，事情可就尴尬了，他的统治一开始就埋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危胁。

“那么那个叛徒呢？”疏月的声音尖刻起来。有仪也更靠近了一点儿，她早就不是之前的那副狼狈相了，光光头发像利刃似的泛着光，比她闪亮的胸甲还要亮。但疏月一把推开她，就像猫推开玩具似的。“孤王那个卑劣的哥哥，水灵人的叛徒呢？他在哪里？”

蝌蚪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也想知道向松现在在哪。

疏月又笑了起来，这次直刺蝌蚪的心。“果然，他也抛弃你了吗？他一定逃走了吧？那个懦夫杀了我们的父王，还想窃居孤的王位，现在却溜之大吉，匿影藏形了？”疏月咄咄逼人，这样的表演自然是给勋贵和士兵看的。

新的汉中王在这些人面前，必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一个悲剧中的次子，一个无意于王位的王子，一个只想为死者讨回公道的汉中王。

蝌蚪觉得有必须回应，于是仰起下巴，语带挑衅：“你觉得向松会做那种事？他可没你这么卑鄙。”

疏月虽然卑鄙，但绝不是个蠢货。他邪恶，却不傻，他比任何活着的人都要了解他的哥哥。向松当然不会是懦夫，也永远不会变成懦夫。疏月的眼睛背叛了他的表演，他瞟着广场两边四通八达的大小街巷——向松可能藏在任何一个角落，等待着出手的机会。

而此时的蝌蚪，也不过是她的“未婚夫”和“朋友”，如今的王者为了钓到向松这条大鱼所设的陷阱和诱饵。这时，当疏月回过头的时候，流精耀日冠因为比他的头略大而滑了一下——就连这头冠都知道，这王位不属于他。

“穷途无达士，今日信途穷。处处兵如市，行行马似龙。我看你现在是孤立无援了，小蝌蚪。”疏月柔声说道。尽管他对蝌蚪做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事，可是当蝌蚪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却仍然令蝌蚪一颤，往事只堪哀，对景难排。曾几何时，他是怀着心仪和爱慕念这个名字，此刻听来犹如恶毒诅咒和咒骂。“你的朋友们已经完了，你们失败了，而你们这些卑劣无耻的小贼，也只剩下你这么一个了。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乃是一种仁慈。”

这些当然全都是谎言，蝌蚪和疏月对此都心知肚明。蝌蚪报之以同样的冷漠微笑，这一刻，两人看起来又像朋友一样了。而真相远非如此，而是恰恰相反。

一架飞天夜叉从半空掠过，铁翅几乎是擦着废墟的顶端，非常低，太低了。蝌蚪几乎能感觉到它中间链接的机构，它极速运转的机关……蝌蚪极尽所能地向它伸出手去，这动作她之前做过——自打她掌握雷电的力量以来，她就发现金属对于雷电的反应就更加的敏感。果然，蝌蚪控制住它，然后就掉头摔了下来。

飞天夜叉顿了一下，接着就大头朝下，沉重的铁翅带着它疾速滑坠。它原本的路线是在广场上空盘旋，在军团上方保护汉中王，但现在它掠过前面的人盾，直冲向几百名水灵族。

大鹤山卫家的连天铁障术和皇甫家族的绝尘侍卫来不及做出反应，飞天夜叉就坠落地面，一路犁过，掀起了青石头路面，瞬间一片血肉横飞。它撞了过来，几乎就在蝌蚪脚边轰然爆炸。

震耳欲聋的声音里，蝌蚪被气浪推出好远。爆炸让人暂时失聪，晕头转向，而且浑身疼痛。但现在可没时间痛了。蝌蚪的脑袋里重复着这句话。她才不会管疏月的军队乱成什么样呢，她已经跑了起来，蝌蚪的雷电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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